話說安排同仁到傳藝中心春酒宴,一切就緒,三月十八日的前一天,長官又來電「三月底先去兩天,再回來安排小孩轉學的事吧!」
那時christine在辦公室對面補英文,站在大樓前的我,接完電話該怎麼辦?冷靜,只有冷靜,一切確定後,第一通電話就是直撥八卦縣,「唐大哥,你真的要來喔!YEAH」,奇怪了,她在高興啥麼,一個相識十多年的好朋友,儘管已是三個小孩子的媽,還是如此天真,「曼玉(不是真名,長得像而己),接下來幾年要靠你了,還有christine,請妳收容我們這對單親父女吧!」
中午回到台北,本想午餐時再宣布,但忍不住了,「過年不要隨便玩好嗎?要調彰化了。」
春節期間老婆大人想去看王功橋,花了一番功夫、塞車、小迷路,還先吃了彰化肉圓,才看到傳說中的王功橋。這也是我要罵她們的原因,這回,真的得長駐彰化了。
次日帶著christine回宜蘭,準備引領台北來的長官到傳藝,christine討厭應酬,就留她一直在辦公室看電視,對了,還有一隻狗。
到了傳藝一下車,長官阿火哥劈頭就問,「哪天去報到?」由於是長官善人單線連絡,只有裝傻,「宜蘭還不知道要待多久呢?」另位長官比較含蓄,「聽說最近外面有機會…」,我也來個太極拳,「要靠您多提拔囉!」大家假來假去,就是不說真話。
那一頓,由於阿火哥以幾近痛斥的方式,訴說他到某地與同仁聚會,桌上竟只有可口可樂,宜蘭眾兄弟一聽火冒三丈,連幾乎不碰酒杯的旺旺也舉杯直對著阿火哥,「乾啦!」兩小時下來,連已把錢交給同事去付帳的事,我都差點忘了。
回程宜蘭時,阿火哥車上又一直提,「到底何時走?」真的不想太快回答;長官難得下鄉,當然要一攤接一攤,不過絕對是自付。先到西雅圖喝咖啡,最佳輔佐永華兄隨伺在側,想到這裡,不免要告誡阿扁兄一下,換女人來有啥不好,你看永華兄才沒兩下,就成了頭版特派員,好像要告訴長官,「幹嘛不早點用我!」
就阿火、永華兄、含蓄的長官和我四人,阿火又問了,這下我再騙就是王八蛋,直接說吧,「今早電話通知了,四月走人。」
阿火哥很貼心,「christine怎麼辦?」我說,「再說吧,幹了這行,哪還能想那麼多?」
留阿火哥吃晚飯,當然得找最知心但又沒有官職的民間友人作伴,打給徐董,「菜炒下去了沒?出來小吃一下?」徐董到假日就變身家庭主婦,「正在切菜呢!」
「別切了,快出來啦,找你們家可愛的老公一起來!我要調走了!」
我可以想像,電話那邊的徐董,可能被嚇到刀子掉下來,差點沒砸到腳,「出來再說吧!」
紅酒加啤酒,讓阿火哥很快就茫了,叫了小黃送回台北,再回到徐董家,吃她已煮好卻未上桌的美餚,繼續喝啤酒。
不一會兒,ys帶著一家人來了,angelika也出現,「我們算心腹喔!」兩個人好像這麼認為,其實也是。
餐桌上,我哭了。
我先藉口說christine聽說要離開宜蘭,當場飆淚,但才說到「哭」這個字,我情緒再也沒辦法控制。
Ys告訴angelika,「我也好想哭喔!」
回到睡了十一個月的小房間,christine告訴我,「daddy,說不定還有機會不用離開喔!」我告訴她,這次是真的,我真的要離開了,最後我抱著christine,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