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智慧讓舞台上的彩排音樂聲，依然可以聽得很清晰。

「眼睛還是很難受嗎？」

M夫人轉頭望向男人，他剛戴上了太陽眼鏡。

「那隻眼睛怕強光，雖然說我已經習慣了，但直射到還是會不太舒服。」

兩人在劇場的階段座位上走著。

「演唱會時的燈光，有為你調整吧？」夫人皺眉問。

「舞台效果第一，我追求的是藝術。」星塵淡淡地說：「藝術能使我等下去。」

夫人沉默了幾秒，用很確信的語氣應：「你越愛他，越會不在乎自己。你對他吐露過的心事、還有情緒太少了。」

火星人旋過身來，平淡地說：「有些情緒是非得親身體會到，才分辨得出來的。Risky的運氣很好，好到他根本沒什麼機會接觸到窘境。我總不能故意傷害他吧？」

「而且…共情能力的個人值不同，我沒有過去那樣的氣力，去跟伴侶吵架了。」

夫人想想，發覺自己完全搞清楚，他倆之間的情形時，君王已經再婚。

但在她知情的時間點，來自極東的音樂天才，依然不太曉人情；世事在作曲家身上，沒多留下什麼痕跡。

夫人還沒來得及發話，再回應些什麼，低音就又響起。

「當然我寵壞他、也有責任，所以我不太想說什麼。自己有份造成的局面，發洩有什麼用？公平嗎？…我只是不想在他的原生家庭掀起大風波。」

原生家庭，這個關鍵詞讓M夫人懂了，男人為何會願意抱持著等待意願不放。

他從來沒有獲得過的家庭寧靜…，非常普通的狀況，卻是紐約的搖滾之神，一直苦苦追逐的夢想。

在東方美人身上，他能夠尋求到嗎？夫人嚴肅地考量起來。就算不顧一切公開，就自己所知道的他倆性格、加上雙方知名度，以及在音樂界的地位，真的會平穩舒適嗎…？

「可是你愛他，進而想保護他，這想法絕對不是錯誤。」

M夫人走到白公爵面前，盯住太陽眼鏡後的金銀異瞳不放。

「愛情本就如此，你也許太縱容，不過絕對不是現狀的肇因者。」

母性看不下去，這種血淋淋的愛情，於是她說：

「你可以考慮把感情分到其他方面…？實際上你是有家的，也許和你妻子生個孩子？你的年齡，還足以再做一次父親。」

時空似乎凝固了。

星塵將薄唇拉出個角度。「妳說得沒錯。」

他看向舞台上、正在奏出美妙音樂的愛人。

「可是那並不是簡單的事…。要對孩子負起完全責任，做父親的必須心裡先做好很多覺悟，特別是對『我』而言……。而且這樣就徹底斬斷Risky的後路了。」

「我不能製造出一個從出生起、便注定父母會離婚的生命。但我感謝妳，妳是完全站在我的角度、來為我思考事情。」

「抱歉，是我冒失了。」夫人輕聲說。

「然而身為女人，我還是會想到，你的妻子之心情處境。David，這樣下去、躲不掉有人會受傷；你想完全排除掉他受傷的可能性，不是仍舊不公平嗎？對你自己不公平。」

這疑問，講到了人情，成為了回音。

成為了打進天外來客心房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