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惠芳是流著淚走進校門,她感到她的付出像是被耍了一樣,她後悔沒在車上好好地罵尚文一頓,卻又心疼尚文近來所遭受的打擊。她的心裡好亂,停住腳步,視野一片模糊,她再也沒有心情上課。轉回頭,離開校門,搭上回台北的一班公車,她想回家,回到桃園,回到母親的懷抱,她想向母親訴苦,委曲的眼淚一路從深坑帶回她桃園的家。
她好恨,心想再也不見尚文了。
隔了幾天,去職的老同事們打惠芳桃園家的電話,約了惠芳到台大對面巷內的一家咖啡廳,一行六個人,圍在一起聊著舊公司的八卦,有位女同事不好意思的問惠芳:「妳是不是和尚文住在一塊。」惠芳控制不住淚水,詳詳細細的向老同事們說明與尚文的一切。
「我看得出尚文是愛妳的。」會計小姐是這樣告訴惠芳,並建議惠芳主動點,陪尚文度過他人生的低潮,她們都相信總有一天,尚文一定會東山再起的,老同事們不斷地給惠芳鼓勵。
離開一週後的週六下午,惠芳回到了與尚文共同生活的補習班。招牌已經拆下了,櫃台與教室裡的設備與雜物也已經清空。走上2樓,發現客廳裡大大小小紙箱打包的物品,尚文與尚文的母親都不在家,她用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間門,她的私人用品還好端端的在那兒,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不一會兒,聽到樓下是尚文與尚文的母親回來了,尚文的母親不斷地罵著尚文,也聽到尚文不斷地解釋,聽起來是尚文與他的母親剛出門去簽賣屋的合約,尚文的母親不滿意尚文以那麼低的價格賣掉了這房子,尚文的母親不停地強調:「當初就說好的,房子賣了要先還給四伯六百萬,而你賣的價格,還給銀行,再東扣西扣的,根本沒有剩下的可以還給四伯,那已經承諾給四伯了,你看要怎麼辦?講你也不聽,你這樣做是把大家推向死胡同去。」
惠芳靜悄悄地躲在往2樓的階梯,聽著尚文母子倆的激烈爭執,突然尚文說:「好了,我不想再說了,您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要怎樣就怎樣的,您這是在逼我去死嘛!」
說完,就聽見尚文奪門而出,從車庫開出,急駛的汽車聲音,嚇壞了尚文的母親與惠芳。
尚文的母親是嚇哭了,躲在往2樓的階梯的惠芳走到尚文母親的身邊,安慰尚文的母親。
「別擔心,他氣消了就會回來了。」惠芳是這麼說的。
尚文的母親邊哭邊向惠芳抱怨,尚文賣屋與買方及仲介的談判和向家族四伯借錢的一切。並著急著喃喃地說:「他會不會真的去死了!」
尚文的車一路從景美出發,漫無目的的開著,他已經好久好久沒能不帶任務的開車晃晃,上了北二高從金山下了交流道,一直往不知名的山上走去,天色漸漸的昏暗,道路越走越窄,無情的天空此時又轟隆一聲,打雷閃電,下起了大雨,前方的視線已看不清,就像尚文對自己的未來一樣,模糊一片。
調回頭,循著原來的山路下山,接到了基隆,陪著夜歸下班的車陣,沒有目標的前進,就是這樣,與人群在一起才能令他感到安全,然而,沒人會在乎,不會有人問起,不過是失了根的浮萍,不知在何時、在何地,也不知道會飄到那裡。
車上長時間的靜謐,讓腦袋中的理想、回憶、教訓與委屈自顧自的流轉,尚文不氣他的母親,不恨他的遭遇,只想平平靜靜的一個人,呆呆地看著當晚生命中他人的生活情境,像演電影一般,一幕幕閃過他的眼際,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停車在北海岸的一角,雨天,海浪的味道,潮水聲音,穿著雨衣夜釣者的身影,爬起又摔落,得到又失去,相聚又別離,此時的他想念起惠芳溫柔的笑意,也許這是上天有意的戲弄,她是個好女孩,卻出現在一個不對的時間裡,他無奈檢視著自己空白感情的歲月中的點滴。
過了晚飯時間,仍不見尚文回家,焦慮的尚文母親急出了病,頭痛、胃痛,虛弱的攤在椅子上,像個孩子般的哭泣。
小妹、親戚她打遍了所有能聯絡的電話,查詢尚文是否有與他們連繫。
惠芳也翻起尚文的房間與打包好的行李,找出尚文留下的朋友通訊錄,一個個撥了電話詢問尚文的消息。
老同事那裡,住在附近的俞老師,也收到了消息,趕到補習班那裡去陪著惠芳與尚文的母親。
一直到凌晨,天快亮時,尚文才回到家裡。
燈火通明,看見俞老師、惠芳都坐在客廳裡,尚文感到十分的訝意。
尚文的母親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起身擦乾眼淚,嘟囔著說:「你去了那裡?怎麼去了那麼久?你以後不要再嚇媽了!好嗎?快被你急死了,所有人都找遍了,都沒有你的消息。」
「吃過了嗎?菜再熱一熱就能吃了。」
「一個成年人了,還做出讓母親傷心的事情,尚文你啊!真是不應該喔!」起身告別的俞老師教訓著尚文的行徑。
「好了,既然沒事了,天都亮了,大家都去睡覺吧!」惠芳邊說著邊攙扶著尚文的母親回到房間就寢。
出房門後,輕聲的對尚文說:「餐桌上的菜,你不吃,要把它冰到冰箱裡。」說完,回到她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也許是沒有睡意,不到正午,廚房裡傳來尚文母親做飯的聲音。惠芳起身挨到尚文母親的身邊幫忙著料理。
「妳留下來陪著尚文好嗎?我真怕他會做傻事情。妳們年輕人,彼此比較能溝通,我是個老古板,我講的他未必能聽得下去。」
「我的兒子,我自己知道,脾氣很硬,也很好強,從小到大,功課成績,都不用我擔心。他要創業,我也是支持他,他老爸可是反對到底。我沒有什麼學歷,妳們做的事業,我一點也不懂,幫不上什麼忙。這一次他的失敗,他老爸、他小妹都很不諒解,向他四伯借的那筆錢也是我求了好久才求來的。」
「我很擔心他會想不開,妳留下來開導開導他好嗎?他一定會聽妳的。」
惠芳留了下來,幫忙著尚文打包行李並搬到附近租屋的公寓。
由於尚文母親的行李不多,簡單地整理並帶到新家後,就去參加廟裡的活動了。
搬家公司也一大早就將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傢俱,很快的搬移到了新租的房子裡。
下午,尚文與惠芳就一起用清水擦拭著地板,並將所有的物品就定位。
不到30坪的房子,只有兩個房間,惠芳刻意地將自己與尚文的私人用品,擺放在同一個房間裡,看在眼裡的尚文,知道惠芳的用意,卻沒有表示任何拒絕或不悅的表情。
拖地拖累了,兩人躺在鋪上地毯的地板上睡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兩人毫無防備的飢膚緊緊地靠在一起,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睡著,直到隔壁做晚飯的聲音,將他們喚醒。
尚文起身到廚房準備晚餐,惠芳到浴室洗淨黏呼呼的身體。只用一條浴巾,包裹住身體,惠芳走出了浴室,挨到尚文的身邊,看著尚文的料理。
裸露的香肩,修長潔白的雙腿,尚文忍不住自己,關了爐火,將激情挨上惠芳的唇邊,一把抱起惠芳,走進房間裡,將惠芳放到床上,壓著惠芳。
突然,所有的理性遏制住了泛起的獸性。
尚文眼眶泛紅的告訴惠芳:「妳是個好女孩,妳應該擁有最美麗的人生,我沒有資格,拿妳的幸福為我的未來做賭注,對不起!」
起身,帶上房門,走回到廚房。
「喀!喀!」惠芳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久久都沒有聲音。
自此以後,尚文都一個人睡在客廳裡,對惠芳也一直都相敬如賓。
某一日晨起,尚文的母親因天公生日,帶尚文到廟裡做禮拜。
車上,尚文的母親教訓尚文:「惠芳是個好女孩,為了你,女孩的尊嚴名節啊什麼都拋棄了,她告訴我,她對你有信心,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的情意。」
「我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了,背負著龐大的債務,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我自己苦一點就算了,何必還要拖著善良的惠芳跟著自己受苦,她還年輕,不能將她的幸福,因為我而埋葬在這裡。」
「她也許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生,看著她幸福,才是真正的對她負責。」尚文憂愁著回答他的母親。
一晚,已找到新工作的尚文,與惠芳飯後,輕鬆的坐在客廳沙發,尚文的母親早已經入睡。
「我唱歌給你聽妳好不好?」惠芳帶著挑逗的心情問尚文。
「嗯~」看著電視節目的尚文漫不經心的回答。
旋律自尚文的耳邊響起,是張惠妹的"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惠芳輕聲的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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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不好 也知道你的愛只能那麼少
我只有不停的要 要到你想逃
淚濕的枕頭曬乾就好 眼淚在你的心裡只是無理取鬧
以為在你身後 是我一輩子的驕傲
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我不要你的呵護 你的玫瑰
只要你好好久久愛我一遍 原來你 什麼都不想要
就算虛榮也好 貪心也好
哪個女人對愛不自私 不奢望
我不要你的承諾 不要你的永遠
只要你真真切切愛我一遍
就算虛榮也好 貪心也好
最怕你把沈默 當做對我的回答
原來你 什麼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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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畢,惠芳用深情帶淚的眼神問尚文:「你懂嗎?」
等了好久尚文依然沒有回應。
惠芳回到房間,哭聲透過房門,傳達到了尚文的耳裡。
尚文的堅持已經開始鬆動。
~待續~
- 2樓. Miss楊2007/09/28 02:53我說...這個思想足夠送去勞改了啦``
ㄏㄡ``我說↓↓
作者是"傑奇"....當然寫錯的人也是→"傑奇"
所以說→要是"傑奇"的媽媽有上網而且看到了...."傑奇"會被罵的
根本就不關"尚文"的事好唄``
我並沒有多想啊~
(現在是一定要舉著盾牌諜對諜就是了?? 你給我記ㄗ``)
- 1樓. Miss楊2007/09/27 03:31等一下`抓包哦~
天公生日,為什麼會去廟裡"做禮拜"捏
傑奇~你會被你老媽罵的
ㄎ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