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端(賢端) ~

沒想到一年未在UDN舖文

而相連的兩篇文章   前是祭你母親(我的四姐)病逝 ~

而今竟是弔念你ㄚ ~    真痛 ~ ~

雙十節前一天   我與你舅媽到第二殯儀館大體間看你 ~

你的面容是如此的俊秀安詳   就如平日 ~  只是那雙有神的大眼靜靜地合上 ~

如此安靜 ~ ~

就在你媽(我的四姐)百日祭沒有多久 你因商務即赴大陸 沒多久得知你因身體不適提早返台檢查 ~

很快知道你的腦瘤舊疾又復發  那是10年前就動手術切除的 ~

很快地  你就安排住院動手術了   ~   ~

手術前幾天 我到醫院看你  你還安慰我不要擔心   笑說已很有經驗啦 ~

只是我半強迫地給你拍了個戴口罩的照片 讓你有點尷尬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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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看來還滿成功的   惟當天我到手術恢復室看你時  你正在天人交戰 受那油鍋天煎之苦   ~    病床邊各種儀表圍著你  令我們心痛 ~ ~

就在術後檢體報告中  院方幾乎很明確地宣布還有個更嚴重的敵人在你面前 ~
那就是肺腺癌正在頑強作亂   ~
未久   你已勇敢地武裝起來準備積極應戰了  ~ ~

小端 ~ 
你堪稱是一級戰將 ~
因為在幾次的電話交談中  你對於癌病的特性及因應對策已有相當的了解與方向 ~
如此主客觀的"情資"掌握應是你這幾個月來 對抗病魔的基本籌碼 ~
事實上   我從你那兒得知的訊息也多半是正面與讓我欣慰的 ~
電話中 你總是告訴我好消息 ~
你還以簡訊告訴我  謝謝我們為你的禱告   因為腫瘤已明顯縮小 ~  

 
舅舅雖未即時回復  當時我已淚流滿面  感謝老天 ~ ~

考慮你需要休養與不被打擾  ~   我總是忍住不多打電話  或前往住處探望  ~ ~
端兒 ~  你的生日在端午節 ( 這也是你名字來源主因 )  眼見那天就來了 
我思索後靈機一動   即到"誠品"找了一張現場最大的生日卡  ~
利用兩天時間及大家克服空間問題  ~
我邀大伙兒分批在那大又可愛的生日卡上記下他們的各別祝福  並貼上我為你們小時候所照的相片   ~ ~

就在端午節晚餐最後時刻   託那盡責的大社區警衛及時送到你手中  ~
就在我們下山 於景美用晚餐時 你激動又感性地來電話說著 ~
" 舅舅 ~   沒想到你一個學理工的   心思還可如此細  "
靜軒(你的愛妻)在電話邊說 ~
" 舅舅 ~   小端在看到生日卡後 感動地哭得稀漓 嘩啦了 "
此時電話這邊的我們( 二姑與我 )  也已是淚流滿面 淚眼婆娑    ~  ~

你總是思慮周全 又為他人著想  你與靜軒知道這幾年我工作忙碌 為了你媽的後事
幾次如此客氣地約我商討  這也是我自己姐姐的事ㄚ ~
是有點見外了 ~
這大半年來   好幾次我想與你連絡聊聊   或約你們出來吃個飯談談心 ~
惟多怕累著你  或打擾   只有強制忍住而作罷 ~
現在想來  真是寧願多幾次見面 ~    小端  ~   舅舅真後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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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是你於<靈糧堂>告別式的日子  ~   那天下著細雨 正也代表我們沉重與悲棲的心情  ~   白色鮮花圍簇滿佈  就如我們到來陪你在人間的最終之程 ~   因為你就要到天國了 ~ ~

那天來了好多親人及朋友看你 ~  就連那遠在義大利的商務好朋友 Ados 都專程到來 ~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     當我趨前向他握手並以舅舅身份謝謝他遠道而來致意時 ~   我們都面帶抽搐  淚眼相望  ~ ~

告別式上  ~  全程以輕柔的音樂襯托  ~  那應該是你所喜歡的調兒與風格  ~   除了教友 牧師 及神父  還有好多人上台述說對你的感懷  ~    因為實在人數太多   時間上難以安排   我只有讓出我的時間  ~   原本我要述說我與你之舅甥情  並要以一曲 Danny Boy 來表達它 ~   那是一首在喪子後  表達父子間濃郁且深刻感情的民謠  ~ ~    我們雖是父侄之輩 但年齡相近  思想觀念亦近  ~  向來似兄弟相交  ~ ~  尤其這幾年來  ~   我們更是談得好近  ~  ~   

我一直因工作的關係  許多地方未能如願自由前往為憾 ~   而你卻又因商務關係  必須四海周遊  大江南北為你跑遍了 ~   ~   待我一年後退休  你將陪我周遊四海已是我們倆的約定 ~  更是我近年最大與快樂的期盼之一   ~    如今竟  ...  

端兒 ~   你可知你的離開  對我的衝擊有多大及沉重 ~  在你妻兒前 為不要加重她們的悲傷  我盡力自抑個人情緒 ~  那天於<靈糧堂>唱詩班多首聖歌吟唱的時間   我實無法再忍  情緒潰至極點   放聲痛哭  ~   後來還是為靜軒聽見  ~ ~

那天 ~  在眾多朋友的追念中   我更加了解你的一生是那麼充實及精采  ~   而你的為人處世更為大家所稱許  ~   ~     靜軒(妻)強忍悲傷帶著嗣凡(兒)及嗣薇(女)在教堂的聖壇上娓娓道說你們美好的家  ~   20年來  你們度過早年喪父的陰霾 ~   當你還是20歲懵懂年少時  就必須要收起那青春之夢  擔起家庭重責  ~ ~   你創立的國際貿易公司也在鄙履襤褸  一步一腳印下踏實成長  ~    縱使全球不景氣   也未擊倒你  ~ ~   多年風塵僕僕  四海奔波為商務  ~   或許這忙碌的生涯讓病魔悄然又無情地襲來  ~   你雖煙酒不沾  作息規律也未能抵擋  ~ ~     早年失父讓你早熟   故你思慮周密   做為穩重踏實  ~     我這舅舅忝長幾歲   也多次在你建言中寬慰獲益   ~  ~  

賢端  ~   我正要在不久退休之年與你攜手遨遊 ~    而你卻已離開  ~    我們還有不少的願望等著來圓的  ~   甚至還想組個老人樂團 ~   不是嗎 ~   來生為人    我們當再續此緣 ~ ~

端  ~    你離開雖已有兩月餘   至今我仍無法接受這事實 ~    只嘆天忌英才  奪你天年  ~    舅之詞不達意  更無以銘悲於百一    ~      只盼多入夢境  ~    來生再續阿  ~ ~ 

        小舅   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