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什麼,電話上不能講嗎?」他不耐煩地說。
「你下車好嗎?」她說。
他不情願地下了車。車上的音響還繼續放著音樂呢。
「你可以不用熄火,只是要拿東西給你而已。」
「只是要給我東西的話不能改天嗎?你把我硬叫出來就是為了這個,有沒搞錯啊...妳不是...」
「我就已經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聯絡你了,不會有改天了。」她打斷了他。她轉身往她家車庫走。
「你東西不能直接拿給我,我幹嘛要下車呢?」 他把手放到口袋,跟著她走,想進她家車庫取暖,就在快要進到車庫時,忽然她止住轉身,他也馬上停止腳步,但是腳下都是冰,冰滑滑沒有磨擦力,他馬上滑倒,他趕快用手扶助車庫入口的外緣,但一時也沒有平衡。她忽然伸手猛力拍打車庫外邊,不停地拍。
「你幹嘛?」語畢,只聽兩聲低沉的裂損聲,他還來不及抬頭,那車庫屋頂邊邊的兩根冰柱,就直直往下掉,直直插向他。
警察來時,她哭著說,他忽然要來拿他的東西,本來我說一定要在這麼晚來我家嗎?他堅持,我也無可奈何,哪知發生這樣的意外。
目前警方沒有進一步的問訊。鄰居大多已就寢。有的有聽到聲音,但也只聽到他車上的音樂。
「情人節又是元宵夜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可憐啊。小姐妳進屋吧。這個現場我們處理就行了。晚安。」
「好的。」她進了屋,鎖了門,微微地笑了。多虧了元宵前夕那明亮的月光,讓她注意到了閃閃的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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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到了國外兩年之後,不知為何,對那在台灣無法見到的冬天冰雪景象,很快就失去童趣好奇之心,很快地內心就老態龍鍾地,對冰雪感到厭倦。只想到現實生活的不便,例如開車麻煩,而不感到好玩。總是要到了在台的友人問起我有沒有堆雪人,或是當我看到當地小孩滑雪橇,我才會覺醒到自己太被現實瑣事庸碌所影響,只想到生活起居的問題,而失去天真浪漫。我也想問自己,為什麼我都沒有觀光客的心態,乘機好好體驗台灣沒有的冰天雪地呢? 今年初當天氣降到零下三十四十度很冷時,就連美國人也都利用這種少有的冷天來玩起一些遊戲,向戶外潑熱水,但我只是老成地覺得,沒必要浪費熱水。 當我看到這種屋舍間的冰柱時,也只是馬上想到,因為家裡暖氣外流,所以才會造成冰柱,多浪費暖氣啊,電費冬天好貴啊。我只想到現實問題。 直到有天我開車上班,看到有個成年人,站在自家庭院拍照,我一開始好奇他在照什麼呢,後來往前開一點發現他在拍他們家屋簷底下的大冰柱,很大一團,比我今晚拍的還大。說真的屋簷下的冰柱,每個建築物都會有,一點也不稀奇,但他竟然有這種閒情逸致(我打包票他正準備要上班)拍攝他家的冰柱,讓我反省自己,為什麼我再也不讚嘆這些冰景呢? 我真是一個太嚴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