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突破消費稅禁忌」,劉憶如 2013.10.31 壹週刊 第649期 p.2
本文重點:「消費稅在日本是個敏感議題,提高消費稅更是政治上的禁忌,日本首相安倍為增加稅收改善財政,有魄力地調高消費稅,打破長期以來日本禁忌,他的勇氣值得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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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稅在日本是個敏感議題。雖然現行5%的消費稅在已開發國家中為最低(OECD國家消費稅平均18%),但過去的歷史經驗卻使得日本的消費稅成為政治上的禁忌(好像台灣的證所稅一般)。日本1989年股市高點時,「復徵」消費稅,雖僅為3%的稅率,但恰好復徵後不久旋即碰上日本泡沫破裂,消費稅成了替罪羔羊。其後在1997年時,有鑑於日本累計鉅額政府負債,當時首相橋本龍太郎將消費稅由3%提高至5%,其後日本經濟衰退與通縮發生,消費稅又再次成為眾矢之的;日本國內輿論直指消費稅的上調打擊了日本經濟,也讓自民黨在1998年參議院選舉落敗,首相橋本龍太郎更因此下台。
但持平而論,1980年代末期,全球股市的瘋狂飆漲,是造成泡沬破裂的主因;而1997亞洲金融風暴,日本銀行不良資產的暴增,導致破產和重整危機。日本金融業在當時進入去槓桿階段,銀行信用緊縮,企業融資困難,民間投資更進一步滑落;這些因素皆影響了當時日本經濟的復甦。因此要把不景氣歸責於日本實施消費稅,尤其是已開發國家稅率最低的消費稅,其實是說不過去的;但究竟是在這種氛圍下,消費稅在日本成了禁忌。
去年6月,日本終於修法通過,決議在2014年 4月時,將消費稅調高至8%;再接著於2015年10月時,續增至10%。今年以來,日本復甦跡象明顯,但也有許多人出面反對調高消費稅。這些人認為消費佔GDP七成比重,一旦消費稅提高則可能重擊復甦中的經濟。但另一方面,日本經歷2008金融海嘯及311地震核災,政府負債嚴重惡化;目前政府總負債高達1,132兆日幣,為國內生產毛額的240%以上。更困難的是,日本的高齡化與少子化,造成生產人口減少,依賴福利的高齡人口則不斷增加,而在安倍第二支箭的寬鬆財政政策下,政府支出無力縮減,增加稅收因此成為改善財政的唯一管道。
即使如此,安倍宣布如期提高消費稅,而且調高幅度亦未打折,實須很大勇氣。今年6月,安倍政府提出10年經濟再生計畫的施政藍圖,其中提到一旦日本經濟擺脫長期低迷,將致力於解決日本財政問題。
基於此次安倍有魄力地調高消費稅,而且打破長期以來日本禁忌,得到53%民眾支持加稅,更有67%的整體滿意度。對照台灣,即使去年有近70%民眾支持證所稅,卻仍因為少數有力人士意見,行政院版本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甚至被強行設下離譜的8500點天險,只好推出不到一年後再廢除。兩相對照,令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