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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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六十三年, 我只有十八歲, 就讀中山女高.


每天穿著白衣黑裙, 搭很久的公共汽車去長安東路.


齊耳的樣板髮型, 長相"善良", 幸好不是"四眼田雞".


 





過完年後是高三下學期, 開始暗無天日的生活.


黑板右上角, 寫著距離聯考的日數, 天天提醒我. 


這場人生最重要的戰鬥, 或許會來個漂亮的轉彎.  


但如果考不好, 或考不上大學, 這輩子就完了. 








沒有任何想法, 沒有自我, 被聯考操控著, 動彈不得.


每日跟隨各科老師考... 考... 考, 無止盡的考試.


整個人被"烤"成黑點, 落在筆尖, 深深陷進試卷裏.








六月已畢業, 不用去上課, 但我決定每天去學校.


因為若是待在家裏, 我一定吃吃喝喝, 偷懶睡覺.


教室裏只有十來人, 大家都靜靜的專心用功讀書.








中午時, 就和最要好的同學"慧真"出去吃飯.


常吃"大滷麵", 因為便宜又大碗, 但卻吃不胖.


我那時很瘦, 最討厭別人問: "你究竟有沒有四十公斤?"


總是很生氣的回答:"我四十五公斤呢!"


 





讀得睏了, "慧真"只准我午睡一小時, 也不准聊天.


有時心煩氣躁, 想找人說話解悶, 她都不理我.


我能夠考上台大, 全靠這位良友嚴格管束, 真心感謝.








到了最後一個星期, 有同學返校, 想探探別人虛實.


得意的說: "已經把幾十本教科書, 全部讀十次了."


我聽後手腳發軟, 擔憂焦急, 因為自己只讀完四次. 








後來想想, 讀多少是多少, 只求惡夢快點收場.


這種慘絕人寰的日子, 好像跌落在黑洞底處,


呼喊氣竭都沒用, 一直到七月三日, 我才得以復活.








十八歲的春天, 不願再想起........................   














恰恰 2007. 02. 06








P.S. 最近常和珊瑚蟲說話 感覺回到十八歲


        尋找舊同學: 宋慧真 父母家中壢平鎮鄉 


        六三學號 台大考古人類學系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