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做了一百多個便當，在人約黃昏之前送你。
校門口，看得到那層樓一排整齊的窗戶，不約而同都亮起了燈，就知道，『夜讀』這頑童如飢餓的貓群，虎視眈眈襲擊失神的耗子，吞噬著永遠不夠用的睡眠。
每個周間的晚上，鐘針的角度從一百八十度縮成九十度時，外牆便聚集一群守候夜歸子女的父母，交頭接耳，打聽上紅榜的情報。
每次我交完貨，勾摟一下你的肩膀，靜靜望著從容離去的背影，看不出書的重量是拉長身影的鉤子，卻在晚間嘩啦的洗澡水中，聽到沉重的詠嘆調，六十分鐘過了好久，才煙霧瀰漫地帶出一個巨大的休止符。
去年夏天的水和天然氣，奢侈得好用。
一場大雨過後，『便當輸送帶』嘎然停止，生意不做的我愁眉反倒開展，就等著消息報到。沒有人怨懟大雨滂沱濕了牛仔褲的黏膩，大家急步追向，那塊早已遮蔽許久的晴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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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今天，彷彿數算著舊帳裡的盈虧，一通電話撥出去，知道的是沒考好的消息；緊接著另一通電話跟進來，是出奇得好到難以置信的高分。
我摯友們心情的起伏，有如遠山近水的層疊，都在一瞬間化為雲雨飄邈無法捉摸，這當初雲深不知處的各奔前程，想必今日棋局將定。
高雄的那位孩子，平日與睡神打約。這回擲出賭氣的骰子，憑最後一個月，鴻鵠高飛三級跳，拔了個３９９分的頭籤，擠入別人盼望的紅榜單中。那位母親告訴我，女兒想選擇鳳山高中。我說也行，男女混校可以混出更多青春開懷的笑靨。
還有一位被疑有網路成癮的男孩，竟也在最後關頭，看似「輕鬆」地打入了第一志願。那志願，曾在他小學時爬上高中校園的某棵樹上，刻下『我來了』的約定。這男孩的媽一年半前罹癌，凡事看得開，萬般世俗標準不再自陷囹圄，如今驚喜孩子在放手後，表現更好。
社會的紅榜是什麼？人生的紅榜又是什麼？
它們相交？還是平行？還是背道而馳？
〔六月二日傍晚〕
第一次國中基測分數公佈後，我再經過那所國中，日落時分，教室的燈扭亮了。這回，只剩兩間。
為了二衝（第二次基測），為了不含恨、為了符合期望、為了尋找交集、為了同伴給的打氣、為了好好嚥那一口…口水。
好好準備跑壘喔！
〔六月三日夜晚〕
12樓. Sir Norton 魯賓遜，救命！2011/07/10 20:28愛心便當無價
現代版赴京趕考, 一人應試, 全家動員, 聽說有爹娘, 巴不得替小子打通關。
烤來烤去的填鴨, 可惜了的年青心靈, 這叫便宜買辧, 不是教肓。
啟發性、自動的學習, 只好由家長費神, 而泰多的家長忙著張羅生計。
暑假中, 全家鬆了口氣了吧? 祝您們最好。您這教肓不是教育？好！換得好！
回覆的晚，十分抱歉，欠您九分回訪，盼您不計算心底唄？
暑假，鼠假，忙得日夜顛倒，毋寧還是孩子上學的日子我最輕鬆。不過話雖如此說，難得多出的相陪，時光依然珍貴。
牛仔3號 於 2011/07/17 17:38回覆
11樓. 巴代2011/06/19 14:17真是個媽媽
一個面臨考試壓力的小孩，陪伴最多的往往是媽媽，就像是您回應文說的那樣，若作父親的真要能加入關懷與送往的工作，對孩子絕對有莫大的助益。您沒說的是：也許可以讓作媽媽的少掉兩根白髮。
恭喜牛仔媽過了一個階段。我的春天來得早，過完這個暑假，我的兩個要進入大三、大四，我們準備看著孩子為另一個階段準備衝刺，而這個之前的下個月，我得先宣布完全解除法律上賦予我管轄、監護孩子的權力，他們都成年了！這一來一往，我張貼了幾張紅榜唷！接下來得為我與我那賢慧的妻子，再未來的的日子張貼屬於自己的紅榜，一張紅色紙書寫著：認真過生活，享受自在與無愧的中老年生活！
牛仔媽，加油，也恭喜！也許辛苦完了，您忽然變成專業的寫作人也說不定！那該是您的紅榜了！
巴代兄,您寫得真好,後頭說的則過獎了.但也期待有那麼一天我能有屬於自己夢想的紅榜...至於是什麼?賣個關子吧!
正想說,您最近該出新書了,胡狗一下,竟不小心撞到<白天的
猩猩星星>(對不起,電腦選錯字),原來您也插花!呵呵~多才多藝!
搜尋著,卻又不巧挖出您入選第三十五屆金鼎獎圖書類文學獎!!!可喜可賀!!!
近來疏於上網,見諒.這篇的紅榜是幫朋友註記而已,我家的紅榜去年剛貼過,而您賢伉儷的紅榜真令人羨慕呢!
牛仔3號 於 2011/06/26 21:10回覆
10樓. 仙劍_驚夢奇談_解夢說(1)2011/06/06 17:23^^
母親的愛心便當是最棒的
您又讓我回想到從前學生時期
「紅榜」← 哇喔~從前那是用書法寫貼在學校公佈欄的，都是成績優異的學生
我沒有上過...因為太愛玩了，真不好意思~
雖然祝福時間已晚，但仍是...
祝您
端午佳節快樂、開開心心每一天
謝謝仙劍精心收集的祝福!也祝您日日開心快樂!
以前外賣便當尚不流行,媽媽的愛心便當的確是許多人溫馨的回憶.
有一日在台北經過補習班,正值七月中旬,牆內牆外用書法寫上的紅榜,張貼得令人目眩.紅榜文化依舊存在,不上紅榜的人,所擁有的,說不定是更寬廣更湛藍的天!
謝謝您的來訪留言!
牛仔3號 於 2011/06/08 10:04回覆
9樓. 不能正經2011/06/05 05:56是啊...人生的紅榜是什麼...
看來我該正經點了...轉行...賣便當??!!
8樓. 李四2011/06/05 05:49成績
到底要不要在意，好難。
你即便今年「旁觀」，也不免要想起去年此時，何況是兒女在戰場上的家庭。
我兒子今天上午剛考了SAT，問他怎麼樣，"It went pretty well" he said. 天性樂觀的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不管事前或事後。
到底要不要在意？真的好難。
到底要不要在意，好難。的確!
看別人快要放榜,幾家歡樂幾家愁,竟然幫著緊張!或許多年過後,回首這段日子,會掩嘴大笑?!你兒子有這樣樂天的態度是好的,知道結果再來緊張嘛!
我有故意不去在意,但無法全然不在意.的確好難.
牛仔3號 於 2011/06/05 23:37回覆
7樓. Apple *2011/06/04 23:52做便當的日子
掐指算算, 牛仔媽做便當的日子又不遠了.
人生的檻兒可真多! 像跨欄賽; 有時候跨過去, 有時候繞過去. 反正得繼續往前走.
上星期聚餐. 同桌有兩位哈佛媽. 眾人紛紛上前請教; 包括小孩還在幼稚園的媽. 天下父母心!! Apple無言.
門檻多,索性當歇腳的磚如何?
別用指來掐我
牛仔3號 於 2011/06/05 23:32回覆
下廚做便當是件很甘願的事,不過還有點遠....,晃一下就到.這有壓力ㄝ~~我也有鄰居是兩個哈佛的媽,說不定她退休可擺攤治學習雜症!我懂您的意思,那趨之若鶩的人眼光總是短淺.
6樓. 張鳳哈佛 哈佛問學錄 得首獎2011/06/04 21:24辛 勤 必 有 成 果 ﹗ 祝 福 端 陽 節 愉 快
這回我家沒加入戰區。謝謝鳳姐來訪，亦祝福您端午。。。有粽子應景吃！
牛仔3號 於 2011/06/04 22:31回覆
5樓. yichun2011/06/04 19:23祝捷
一便一當，當思輸送帶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百衲被維艱。。。。。
從昏燈苦戰，到紅榜戴花，
鐘針也可以從九十度膨脹成一百八十度。。。。
三百六十五天過了好久，才雲開霧散地帶出一個巨大的驚嘆號。
罹患網路成癮的耗子，被貓視耽耽的媽咪榜嫁（綁架），管他平行或相交，答對了人生的紅榜！
故園舊樹上的「我來了」，頓悟是令郎志在必得的約定，
都嘆考生寒窗苦，拜讀大作，才體會考生他媽的心酸。
莫愁跑壘短長，勿議盜壘忐忑，有其媽必有其蛙，肯定全壘打。
（六月四日的清晨）您家的清晨、寒舍的夜幕，鐘針不動轉，ＡＭＰM對換。
虎媽不是貓，耗子亦非蛙，看別人紅榜，舊事上心頭。
如您所指，體會了考生他媽的心酸，心中他媽的莫名疑問，選校選人生，全壘打一棒，犧牲打無數，說不定揮出的全是問號，久久才接殺一個大句號。
見樓上兩處教室燈亮，跨過哀鴻遍野的補習班，處處紅榜處處淚（累），感念您的共鳴！
牛仔3號 於 2011/06/04 22:49回覆那爬樹男孩的故事未免搞錯對象,故又加上了以下這句話--
這男孩的媽一年半前罹癌，凡事看得開，萬般世俗標準不再自陷囹圄，如今驚喜孩子在放手後，表現更好。
牛仔3號 於 2011/06/13 10:23回覆
4樓. Chen Mimi2011/06/04 17:53Re~
唉 ! 這紅榜累苦了孩子和家長，
我可是聞"考"色變，有時還會做惡夢。
這考試的壓力.............
3樓. 阿勇(ayon)2011/06/04 17:30根據分析
媽媽做一個便當 小孩基測可加兩分 如果現做親送的話 再加兩分
嘿嘿～這樣就大約可算出小孩的分數 .............
恭喜呀～ 辛苦是有代價的 ..................
［根據統計］
爸爸親做一個便當 小孩基測可加五分 如果爸爸天天限時專送 任他們選志願
北藝大的戲劇 聽說藏有一虎一龍 出色的孩子 正向您挺出驕傲
謝謝勇兄的祝賀，我會轉給歡喜的家庭。炭烤蛙嘛，還在嘻哈過日子。
牛仔3號 於 2011/06/04 22:58回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