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不!看著!不!內心投射...沒錯!
就像投影機一般的,投射出他的星盤。360度的轉來轉去,
怎麼都不順眼。
自從小學三年級第一次看見希臘神話和星座,
就深深的被吸引,小四就開始研究星盤的她,
怎麼可能和這個星盤的男人相處?
怎麼看都不合。
怎麼看都不合,都不合.....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看到這張星盤時,
隱約記得是怎麼樣的警告自己:
很不合。
也許開始是開心的,但結局注定要像沒保養的毛筆一樣,
沾著臭墨又開叉。
「噁~~」沾著未乾的墨就收起來悶住的毛筆,
的確是會搞得連袋子都臭掉阿。她皺著眉,心想。
然後還是想起他寫的書法,寫在50元比薩廣告單上的,
他說:送妳!
不知是自在隨意還是沒誠意?
管他的,店都倒光了.......
只是,星盤不合這種離奇的愛情怎可能會發生在篤信星座的她身上呢?
「對!就是祂!」洗澡洗到一半,她忽然想起那晚,
在那個有s型感應線圈的大轉彎馬路上,心臟從後面被射了一箭的
那晚。
「這傢伙!我明天一定要去找祂理論。」
她氣呼呼的一邊擦掉鏡子上的水蒸氣。
隔天,她坐在公車站牌邊的長椅上,忿忿不平,
乍看下,像是在等一輛不知何時抵達的車。
「到底在氣什麼啊?」
從天上的某個角落忽然降下一陣聲音,
在耳朵裡聽得清晰,離開了耳畔卻只聽得到公車轟隆轟隆的經過。
那聲音,像大提琴般優雅滑順,帶著微微低沉的共鳴,
講話的速度和節奏,卻有點幼稚....喔!不!童趣。
像是用大提琴演奏「小猴子吱吱叫」的感覺。
「妳到底在氣什麼啊?」
她皺著眉,卻不驚訝也沒搭理。
「明明就是妳弄錯了,現在要怪我嗎?」
「我哪有弄錯?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弓法太差,射也射不穿!
只射我一個人,是怎樣?而且,根本就不可能的兩個人,
你射個pˋ?」 她又忍不住在心裡投射那張星盤。
「明明就是妳弄錯了!
被箭射中時,妳記不記得當時心裡想了什麼?」
「心裡想:哇!這世界上真的有愛神!
」
她下意識地摸了心臟,還記得當時一陣微痛。
「是了嘛!這就是答案啊!」
「什麼答案?」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只是想讓妳知道,我就在妳身邊啊!」
什麼?!
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為什麼只射我一個?」
「打獵嘛!只射自己想要的獵物就可以了!
一箭雙鵰這種事...嘖!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想要射個男人啊!誰曉得,
妳心裡想著愛神,眼裡卻老盯著死神。真是白癡。」
「那...幹嘛射我?」
「妳很適合為我工作啊!很好的容器,適合裝滿七情六慾。」
(為什麼這個比喻有點A?) 她想,EROS果然就是EROS啊!
天空傳來哈哈兩聲:「我也看過妳的星盤了!」
的確聽說過有些企業應徵員工會看星盤,沒想到EROS也來這套啊?
「當然當然,這可是我們家發揚光大的呢!」
大提琴發出得意洋洋的輕快撥弦聲。
「妳不覺得自從妳被射中以後有什麼不同嗎?」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變的很愛哭,
但每次一流淚,彷彿就灌溉了周遭的土地,
身邊到處冒出粉紅色的愛心型嫩芽,
經過的人們也通通被染了粉色的愛情光暈。
最近也是如此。
原來心裡總是痛痛的那個埋葬的,
每到春天都會發作的令人流淚的箭頭,
竟然是提醒上工的打卡鐘嗎?EROS怎麼這麼不浪漫。
才剛想就被打了頭。
「快回來上工吧!妳這白癡的傢伙!
懂得痛與流淚的人,才明白愛的真意啊!」
她聽到翅膀拍拍拍的聲音,
「喂~~我翅膀拿去還了啊?(戲劇服裝店借的)。」
天空傳來Fade out 淡出的聲響:「沒差啦!妳不是管徒步區的嗎?」
「那.....臨走前不親一下嗎?外國人不是都這樣?」她指指額頭。
「我們,不能有辦公室戀情啊!哈哈!再見了!賽鴿!」
賽鴿??為什麼祂老婆就是賽姬,我就是賽鴿??
她聽著祂越飛越遠的翅膀拍拍聲,
忍不住對即將要飛出國的“老闆”脫口而出:
「那.....小心禽流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