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語還沒有文字,編寫手語的教材的確有困難。除了出生在以手語為母語的家庭--像其他方言如台語或客語--小孩可以直接從生活中自然習得、發展出第一語言,就可以不需要文字性的教材。
然而,跟台語、客語,甚至原民語等口語截然不同的是,絕大多數人想或需要學習手語的聽人,或父母是不諳手語的聾小孩,一份文字性的教材似乎是無可避免的。
以下是以我學習手語的經歷為基礎構想出來的模式,歡迎諸位先進提供不同的看法。
一、詞及詞組(word and phrase)
使用語言分析使用的 gloss 方法,以主流文字寫出手語詞彙的意義。初級教本的 gloss 以核心意義為主,教導初學者認識手語的「詞」(word)。
中文意義 → 手語打法(圖或影片)+ 以中文說明打法,儘量不附英文(徒增干擾)
二、句法(syntax)
從聾人生活的食衣住行開始,漸次擴充到求學、工作會遇到的場面做為課文的主軸。這是一個創新性的構想。
目前坊間的手語教材,
趙建民的《自然手語教學》及《手語大師-III》是
手語句 → 中文翻譯
而老字號的《手能生橋》是
中文句 → 手語句
《手語大師-II》及教育部的「手語教材」只有中文句(手語句留給老師發揮?)
教育部的因為是文法手語,所以也不需什麼手語句了。
這兩個不同的「方向性」對學習效果有重大影響。學員如果先看(或想出)一個中文語句,然後再思考手語如何打。這在第一時間,已經落入趙玉平前輩所稱的「文字障」了。(這也是我們一直批判「文法手語」不是「手語」,而是一種「手勢漢語」的理由。)
如果能有以自然手語為母語的聾朋友主導手語句例句的選用,學員在第一時間接觸的是真正的自然手語表現法。教本上的中文翻譯只是一個幫助理解的 gloss 而已。
三、練習題/測驗題
目前只有《手語大師》系列有詞彙的測驗,其他的版本都沒有。
半世紀前,有一套《英語九百句型》是當年風行一時的英語學習書系,它的結構是
- 英文例句
- Intonation
- 對話(問答或聊天)
- 語詞替換練習(substitution drills)
- 閱讀(reading)
- 文法說明(grammar review)
- 字詞測驗(word study exercises)
- 文法測驗(grammar review exercises)
相對於口語語言的學習教材,手語顯得極為貧乏,另外加上台灣文法手語的干擾,學手語者除非交到肯傾囊相授的聾朋友,否則單靠這些教材想把手語學好,雖不致於如登天之難,也會是步履維艱的。
詞或詞組只是語言的材料,一整句才是語言的建築。學會詞彙在語句裡的替換才能掌握到語法的規則,才能逐步培養出敘述或作文的能力。
只有 二、 所提的句型範例是不夠的,學習者如果沒有練習,不可能建置出自己大腦中的句型資料庫。這種「句型資料庫」的搭建必須透過組成每一個句型的「詞的替換」來完成。
四、手語歌
《手能生橋》第一冊、教育部的「手語教材」六冊全都有手語歌。我的看法是,即便像志榮老師用心地把口語歌詞譯成自然手語,但因為所依據的是口語的文字,還是算套在「文字障」裡頭。如果當作休閒活動是無可厚非,但要說它能幫助(自然)手語的學習,我看還需更多的驗證。
宗教團體的「手語演譯」等同手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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