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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情取影心(一)
2006/04/07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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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倚坐在涼亭裡的白影更顯的孤寂……

「唉……」輕輕的溢出一聲嘆息,白衣的思緒顯得紛亂……今日,是他正式成為魔劍道少子的日子,據說他有個弟弟,但今日卻沒有出現在儀式現場……大概是不想承認他這個外來者吧……

緩緩的站起身,白衣收起了過於情緒化的表情,正欲走回自己位於少子殿的房間,在一轉角處和一個黑色身影不期而遇……

「閃開!你擋到本太子的路了!」瞪著眼前的人,黑衣少年不客氣的伸手推開他,腳步不曾遲疑的快步走離。

望著他急忙離去的背影,白衣想起了一件事……太子?那麼……他就是自己今天早上原本就該照面的弟弟……調回視線,他不再多想的轉身回房。

翌日,剛向誅天請安完畢的白衣,正欲回少子殿時,忽然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他轉身向來人行禮,「師尊。」

「白衣,對魔劍道可適應?」風之痕表情淡漠,語氣卻透露關心的問著。

「嗯。」面對著一向待自己如親子的風之痕,白衣總是覺得特別自在。

「可有遇上黑衣?」同樣都是他的徒弟,他擔心他們不能和平相處……

「僅止匆匆一瞥。」些許的印象中,只有高揚的語調,以及那一對特殊的尖耳……

「是嗎?黑衣性子極烈,你自己多加小心應對,吾先回去了。」未多停歇,隨著語音一停,風之痕已經離開。

回到了少子殿外,劍理立即迎上,「主人,太子擅闖入少子殿內,現在正在您的寢房裡……」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早就來他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推門入房,滿室的寂靜另他微微一愣……嗯?怎麼不見人影?奇怪……緩步入房,白衣意外的在自己床上發現正舒服的佔據他的床舖的黑色身影……帶著一絲訝異,白衣默默的看著正熟睡著的人兒……他……竟在我房裡睡覺了……要叫醒他嗎?但……看他一臉滿足樣,還是別吵他好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劍理推門入房朝著白衣問著:「主人,怎麼您進來這麼久了,仍未見到太子離開?」嗯?太子呢?

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白衣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劍理,「沒什麼事,你出去吧……」不想讓他吵醒床上的人,白衣欲揮退他。

不過,似乎是已經睡飽的黑衣,突然睜眼坐起身,「吵死了……又是你,還不滾出去!」瞪視著劍理,黑衣發現了房內尚有另一人,「嗯?你是誰?」人類?魔劍道裡面何時出現了個人類的?

「太子,主人是魔皇所收的義子,也是您的皇兄……」

多事!「我有問你話嗎?出去!」打斷他的話,黑衣不耐的起身走向他們。

「劍理,下去吧。」不想讓他為難,白衣仍是淡淡的命令著。

「是……」雖然擔心,劍理仍是領命的退出房外。

盯著白衣,黑衣突然開口說著:「既然你是老頭子收養的義子,又是我的皇兄……那你就是這少子殿的主人……」看到白衣點頭,他繼續問著,「你很早起?」

「卯時三刻。」不解他到底想問什麼,白衣仍是很合作的回答著。

想了一下,黑衣表情略顯嚴肅的說著:「很好……那我先告訴你,這裡是我躲那個囉哩囉嗦的每天都要我早起練劍的右護法時睡覺的地方,早上我都會來這睡,就算是你的地盤也一樣,記住了沒!」

啊?他還真是……特別……「隨你吧。」

「嗯?你和師尊還真像,多講一些話又不會死。」走向門口,他回頭又看了白衣一眼,「記住明天早上別讓那個囉嗦的奴才待在你房裡,他會壞了我的心情。」看到白衣點頭回應,他才滿意的離去。

看著黑衣沒有關上的房門,白衣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訝異……他這個皇弟……真的很特別,看來不如想像中的難相處……

************************************

剛練完劍,白衣緩步回到少子殿,推開自己的房門,他將劍放回架上,取了衣物往內室去淨身。

舒適的放鬆著心情,耳旁傳入的細微腳步聲令他擰著了眉頭,「嗯?」迅速起身拿了一件單衣穿上,便快步的走出內室,走至房內,白衣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裡,似乎是藏了個人……

從被中探出頭,黑衣鬆了口氣的看向白衣,「是你啊,幫我擋一下,今天不小心被那個囉嗦的右護法看到了,跟他說我不在這!」聽到門外漸漸大聲的腳步聲,黑衣急忙又將自己藏入被中。

看著他的舉動,白衣忍不住嘴角微揚,不過門外的吵雜聲,卻令他失去笑意的走向門邊……

「右護法,現在是少子淨身的時間,請你離開吧!」門外的劍理正阻擋著想逕自進房的右護法。

「我只要確定太子不在便會離開……」看著突然拉開的門,右護法向白衣行禮,「少子,太子可否在你這?」

「皇弟?我沒看到,離開吧。」技巧的擋住身後的景象,白衣冷淡的回答。

「是。」雖然抱著一絲懷疑,但右護法仍領命的退下。

「主人,都是劍理無能……竟然讓你穿這樣就開門……」唔……主人的模樣一看就知是淨身至一半……

「無妨。」

突然想起了右護法來的目的,劍理又問:「對了,太子在裡面吧?」

「嗯,以後他應當都會來,你不用擋他,下去吧。」關上門,白衣走回床旁,卻看到黑衣仍是將身子藏在被中,「皇弟,這樣會悶……」

見他毫無反應,白衣伸手拉開被子,看到了已經是熟睡中的黑衣……睡著了?還真是快……沒有吵醒黑衣,白衣便又走入內室,繼續先前未完的動作……

再度走回房裡,白衣的視線不自由的看向床上睡姿極為不雅的黑衣,眼神中帶著一絲寵溺的搖搖頭,他沒有打擾熟睡中的人兒的走出了房外。

走至大殿,白衣向誅天行禮,「魔父。」

「嗯。」抬手揮退身旁的手下,誅天突然的問道:「白衣,黑衣有去找過你嗎?」

「有。」

帶著點試探性質,誅天繼續問著:「你對他的感覺呢?」

不解為何誅天要問這,白衣仍是配合的回答:「率性。」今早更是覺得……他很可愛……

「嗯……」略微沉吟後,誅天才說出他的目的,「黑衣這孩子,吾一直疏於管教,導致他驕縱任性的性子,如果他若能接受你,吾希望你能幫吾多加照顧他。」他們年齡相近,或許,黑衣比較能接受。

「是,我盡力而為。」接受?皇弟對他的反應,應該是接受他了吧……

「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不讓私事佔了太多心緒,誅天淡淡的命令著。

「嗯,孩兒告退。」沒多遲疑,白衣領命退下。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誅天不由得一嘆……唉……什麼時侯,他才能等到蹤兒來向他請安問早呢?

走回至房中,白衣訝異的看著已經坐在床上的黑衣……皇弟今天這麼早醒啊……

看著白衣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似乎在想些什麼,黑衣出聲喚他,「喂!我有話問你。」

回神,白衣回應著,「何事?」

一臉嚴肅的黑衣,講出的話卻是讓白衣愣了許久,「你……以後,平常這個時候可以叫你那個吵死人的僕人送點心來嗎?我肚子餓了。」

啊?「可以。」站起身,白衣走出門外去知會劍理。

房內的黑衣,一臉幸福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個哥哥,其實似乎也不錯嘛……

************************************

等到白衣再度走回房裡時,身後跟著的劍理表情有點不太情願的端著一盤食物走了進房裡。

看著完全不顧吃象的黑衣,白衣眼裡帶著一絲寵溺的問著:「皇弟……這樣夠嗎?」不過……初次開口叫黑衣,他其實有點怕黑衣不承認他……

沒停下動作,頭也沒抬的黑衣很快的接話,「不夠,再去弄點來,還有……」唸了一堆的食物清單,黑衣仍是繼續吃著。

沒等白衣開口,劍理已經很認命的退出房外去準備,白衣則是走至黑衣身旁不遠處坐下看書,沒去打擾他。

過了所久,好不容易吃飽喝足了的黑衣,似乎是對白衣產生了興趣似的走至他面前,而原本專心的看著書的白衣則是感覺到視線的抬頭,「皇弟,怎麼了?」怎麼突然盯著他看?

坐到白衣身旁,黑衣仍是盯著他看的問著:「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加入魔劍道?」他看起來……不像是追求名利的人。

「……報答魔父對我的救命之恩。」當初……若不是魔父,他可能早就死在沙漠中了,再加上魔父之後又將他交給師尊……魔父和師尊,都是他的再世恩人。

「就這樣?」真是無聊的理由……「算了……對了,你才來幾天,對這裡不算熟,我帶你去逛逛吧!」看在他待我不錯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

「還不走?」看著已經起身走到門口處的黑衣,白衣才反應過來的跟了上去。

***************

午後,倚著涼亭正閉眼歇息著的白衣,被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吵醒……

「少子,你可有看到太子?」似乎是找了整日仍未找著黑衣的右護法,再度出現的向白衣詢問著。

站起身,白衣看向右護法問著:「何事找他?」皇弟,好像是還在少子殿裡……右護法似乎很堅持要找著他。

「回少子,魔皇為太子請的第六百七十一位夫子已經在太子殿等了太子近一天了,再找不到太子,那個夫子似乎已經沒有耐心了。」看少子似乎比較懂事,應該是可以幫我找出太子吧……

嗯……皇弟似乎不愛讀書,叫他回去也沒用,「你回去請他離開吧,皇弟那邊我會處理。」交待完,白衣隨即走離。

「啊?少子……」我沒聽錯吧?少子竟然要我去請夫子離開?那我找了一天是為了什麼啊……

走回自己房裡,果然又看到那抹熟悉的黑影舒服的在自己床上熟睡著,走近床緣,他輕搖了下黑衣的肩,「皇弟……」

「……嗯……別吵!我還沒睡飽……」沒有睜眼的縮過身,黑衣滾至牆角處繼續睡著。

半傾著身,白衣仍是想叫醒他,「皇弟,醒醒……啊?」

已顯的不耐的黑衣突然伸手拉過白衣,綠眸中仍帶著濃濃睡意的瞪視著他,「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吵我……」才說完,便又迅速的睡去……

唉……好吧……起身,白衣只好任他去的再度步出了少子殿。

過了許久後,白衣才再度步入房內,才欲再度喚醒黑衣,床上的黑衣就好似已經睡飽了似的起身,看向站在床旁的白衣,「以後我睡覺時別吵我!還有……你叫我幹嘛?」哼!敢在他睡覺時吵他,他還是頭一個……

「皇弟,我向魔父說了,請他以後不用再幫你請夫子。」

「真的?」喜形於色的黑衣,開心的求證著。

「嗯。」

「太好了……」高興的表情明顯易見,黑衣突然想到一點,「嗯?那老頭為什麼會答應你?」怪了,他說了不下十次死老頭就是不理他……

白衣的話解開了他的疑惑,「因為,我說我會教你。」與其強迫他,不如慢慢來。

「啊?你?」有什麼差別……嗯?但他又似乎很寵我……「好,我讓你教!」面對他……總比每天和那些要死不活的老頭面對面好的多了……

************************************

「喂!我不要寫了,聽到了沒有!」丟下手中的筆,黑衣瞪向一旁看著書的悠閒白影……為什麼自己在這辛苦(?)的寫字,他卻在一旁悠閒的看書?

放下書,白衣走近一觀,卻發現已經過了許久,紙上仍是一片空白……「皇弟,怎麼了?怎麼還沒寫就不想寫了?」

「煩死了!我不想寫不行啊?」白了白衣一眼,他才不太甘願的又說著:「為什麼只有我要寫?你就在那看書?」

「嗯?」這……有差別嗎?「那我陪你寫。」沒多想,白衣坐至他身旁取過放置在一旁的筆瀟灑揮毫,不一會兒……在黑衣驚訝的注視下,白衣已寫完一詩的放下筆,「該你了。」

收起過於顯得羡慕的視線,黑衣才不太甘願的拿起筆,瞪向盯著他瞧的白衣,「看什麼啦!去看你的書,我寫好再叫你!」

沒有異議,白衣聽到他的話後,只是淡淡的起身,走向原本所坐的位置,繼續看著尚未看完的書。

過了許久,黑衣似乎下定決心的動筆,但隨即又急忙把紙揉掉,在重複了幾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煩死了!不寫了!」

被黑衣的煩躁的聲音及一聲巨大的聲響拉回了注意力,白衣驚訝的起身看向氣的翻桌子的黑衣,「皇弟,你……」眉微擰,白衣看向原本潔白如今卻染上墨色的地板及一旁的淩亂的桌椅及飛散的紙張……

看著擰眉不語的看向自己的白衣,黑衣雖有些心虛卻仍是氣焰極高的別過頭說著:「看什麼……我先前就警告過你,別逼我讀書寫字的……喂!」看到似乎是沒在聽他說話逕自走向門外的白衣,他疑惑的看著走出去向守在門外不遠處的劍理不知講著什麼的著的白衣。

直到白衣再度走回時,也只是沒有多說什麼的簡單的將桌椅扶好,沒有去對著黑衣做出任何表示。

等了許久仍不見他有什麼反應,黑衣實在是被忽視的受不了的向他問著:「喂!你就這樣都沒要說什麼嗎?」他的反應怎麼那麼奇怪……不像以前那些老頭一般氣的大罵才被他轟出去,結果都不敢再出現在他眼前。

望著他,白衣只是淡淡的開口:「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不過……我不會放棄教你。」他其實天份極高,只是沒耐性了點……

「你……」為之語結的黑衣,疑惑的問著:「你沒事那麼堅持做什麼?對你又沒有好處。」

「你不會懂的……」魔父的恩情及交待他謹記於心,能有幫的上忙的地方,他當然盡力……再加上,教他也並不是完全沒好處……至少,他現在在自己眼前都已經像隻沒爪子的貓,和在別人面前截然不同……

「哼!不講就算了……」看著已經開始帶著東西準備進來打掃的劍理,黑衣才又興緻勃勃問著他,「喂!要不要比劍?」比起讀書,他寧願去比劍……他就不信,連比劍也會輸給眼前的他……

「……可以。」看的出他心中的期待,白衣沒有拒絕的取劍,隨著黑衣走出門外。

******************************

傍晚時分,一黑一白的人影佇立風中,不似白衣般的鎮定,黑衣的臉上佈滿著興奮,為的是初逢敵手的樂趣……

呼吸些微絮亂,白衣沉默的身形一動,是決定性的一招……停住的身影,隨著一道流下的血絲而瞬動……收劍,白衣拭去脖上的淡淡血絲說著:「你贏了。」

似乎是有點不悅,黑衣收起了劍的問著:「哼!為何臨時收劍?」緊要關頭,他竟能突然收住劍勢,比起只是愣住的自己……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訝異他的怒氣,白衣解釋著,「比試,點到為只。」

「可惡……」低咒一聲,黑衣才背過身說著:「……輸贏你我皆知……」極限了,他已經承認了失敗……對身後之人,他心中昇起了一絲佩服……

「皇弟,你……」幾天的相處下,白衣知道他性子極為好勝,而現在他竟然能……

 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黑衣丟下話便急忙走離,「別讓我說第二次,我要回去了,明天再去找你……皇兄……」

雖然最後兩字,細如蚊鳴,但他身後不遠處的白衣仍是有聽到,看著他急忙走離的背影……白衣著實驚訝……他,承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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