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們到海邊租了小屋.這個海邊距離左近小城有一段距離,甚是荒涼.那幾日,我大半就是在屋前的小廊上看北地寒冷的海裏嚴峻的岩石.雖然是夏末,海水還是冷得走不來幾步就冷得讓人不舒服.四處是黑色松林,風來嘩嘩作巨浪的響聲.沒有一日不是陰雲密佈的黯然光景.

後來我沿著海邊小徑,往左右林子裏面穿梭,沒有特別目標地,就是作埋頭行走這樣一件事情.有天黃昏,我在令一棟海邊小屋前見到一位同是亞洲人的老婦人,也在小廊上觀看嚴峻岩石海岸,那天風大,浪花碎沫好像都飄過來打在我們臉上.我跟她沒有什麼方向地寒暄.但是那些日子,我比往常更加沈默無言.沒多久,天色開始生暗,我轉身要走,老婦人突然說起,她屋裏正烤著藍莓小糕.然後她的語音從風裏碎散,她逆風喊著:我孫子在後院砍柴.
⋯⋯
其時我已經走開一小段，回頭可以看見小屋子後院，真有個彎曲身體的形影在砍柴。但是是個白髮老人。對了，那個老婦人，是說了，她是旅居京都的華僑，後來又移民新英格蘭的。

8/22/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