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走出工廠大廈後,亦如平常一樣朝官塘地鐵站走去。在路上,感覺今天的天色有點灰濛濛的,不知是什麼原因,抬起頭完全看不見天空有太陽,可是亦看不出有下雨的跡象;早上天文台的天氣播報說今天天氣晴朗多雲,天文台的預測真的有夠準。
今天我沒有像往常那樣,週六下班後就約阿芳去酒樓飲茶吃午飯,也沒有跟她說自己有事情等等,總之就是沒有跟她說什麼就各自下班而去了。
來到官塘地鐵站,阿怡就站在上次在這裡等我的位置,我走到她身旁就好像…但又不像情侶,我倆就微笑對看了一眼,然後就正常地過卡走進往中環的地鐵車廂。
「吃過飯沒有?」在車箱內的椅子坐下來,然後我問阿怡。其實這是多此一問,她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吃過飯的呢。
她搖了搖頭。「還沒。」
約莫過了半小時有多,我倆就走出中環地鐵站,隨後我們在附近的一家大家樂快餐店吃快餐。吃完快餐,然後兩個人就好像正常的情侶-樣手牽手的走去碼頭買船票坐船去梅窩。
上一次,因為自己的錢包空空,造成無法和阿怡相聚過一夜雲雨巫山又溫馨難忘之男人的第一次。不過今天我好像不再那麼笨了,也打破了自己訂下的那個死板規則,在錢包裡頭放了九佰元,也帶了銀行的提款卡。心想,既出來外面遊玩兩天,乾脆就玩開心點,反正花出去的錢未來仍有機會賺回來的就行了。
我倆上了三點鐘的那艘船,去梅窩的渡輪慢慢離開中環。我和阿怡安靜地坐在船的前方座位。阿怡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說:「嗯!不知道算不算是有女朋友,就好像現在跟妳一樣。」
「也就是有囉?」
「或許算是有吧!」
「聽其他人說你的女朋友也是黛安芬的女工,是不是?」
「妳是聽誰講的?」我也知道工廠內的女工最喜歡講這些。
她笑著看我,卻不回答。
「妳把男朋友甩了後,心情不好就想來大嶼山拜拜是嗎?」我轉過話題問阿怡。
她把雙眼瞪視船外。「或許是這樣吧!」
她隨即站起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海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對我說:「坐在船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浪,哦!好舒服,可以舒暢身心喔,很好啊!」她隨即用手指著自己的頭,輕謔的笑笑說:「如果腦筋仍然打繫,想解掉的話,從船上跳下去就可以了,這個方法也是不錯的喔,你說是不是?」
「嗯!妳不要嚇我,雖然我會游泳,但未必能夠跳下海中把妳拖上岸喔,因為海浪實在很大。」
「我知道呀!有你在身邊我不會隨便跳下去啦!你可以放心,真的,真的不會跳下去。因為我還沒有感受到和你…」她又睜大她那雙鬼靈精的眼珠,然後咯咯的對著我笑起來,簡直像個十六歲的女孩子。
噢!糟了,彎弓子的腦袋忽然轉直的想到;這麼一來在我們明天回到中環之前,我都不能隨便惹她生氣了,否則…因為這裡四面都是海,萬一她真的往海裡跳下去,…那就慘囉。
原來失戀的人腦神筋線條打結真的打得亂七八糟的,倘若一時無法修復線條的話就真的什麼鬼事情都做得出來,愈想愈覺得事情好嚴重,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表面上看,失戀對她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在她內心裡可能不是那麼簡單,不然她不可能說出往海裡跳下去就好啦這樣的話。
怎麼辦?!忽然間我抱著一種己饑己溺的心情,試著找尋什麼可以幫她忘卻失戀的苦悶,讓她不要再胡思亂想,讓她知道人生除了戀愛之外,也是有其他的愛在身邊打轉與關懷的。
或許是我神經兮兮的看著她吧!她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感覺她好像在叫我別想東想西的。
好吧,就別胡思亂想搞得自己的神經線也亂成一團。
船航行了一半,有點睏了。
覺得閉起雙眼睡一下也許能將一切的什麼都消除,腦袋裡的線條可以拉正,而那些想入非非的也可以有順序地排好也說不定。
把眼睛閉上時,耳朵聽到海上傳來的海浪聲音,把船拍打搖動著,瞬間讓我想起在鄉下牧牛時拍打黃牛屁股趕牛走路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