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薩兹有印象，柯穆特現在正在復育一些古代藻類。
柯穆特原本就是水生植物圈的研究學者，但照往例，研究成果未發佈前，薩兹是沒有透露房客秘密的立場的，況且當時在場的還有馨琳。
實際上來說，他不回答，顧忌後者才是真的原因。
避重就輕還算是簡單的。
「詳細情形恐怕只有唯齊先生知道了。」
「也是。」
娜渣沒有深究。
在他們後方有一小堆學者往這裡過來，其中幾個剛才還圍在一大片地圖旁。
還有幾個剛才正和科穆特談話。
薩兹再看過去，那邊只剩下科穆特。
他站在窗邊往外看，透出白絲的髮色在光照下，把歲月痕跡壓了過去。
薩兹覺得科穆特與娜渣過去肯定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感覺讓他聯想到其他事。
但為什麼是那兩人──對應的是帕米拉總管，還有被關在地下室的除名香調師。
這種聯想讓人太不悅了。
「夫人。」
一位綁著馬尾的研究者，把下滑的眼鏡往上推，嘴裡是正在向娜渣對話，但視線卻是盯著薩兹。
「這位是？」
「是關於我剛才說的那件事，開爾沃特。」
娜渣的聲音由高至低，甚至於壓得又低又充滿危險氣息。
「克利考姆已經同意了我們提出的條件，高價稅收對他們不是重點。」
「艾姆華森擅自占用通行證多年，甚至讓明顯脫離家族的莫拉 拉森 艾姆華森長期用作私人用途。」
薩兹注意不讓自己的臉顯露想法。
席列刺學者向來是不好討好的。
「如果它們多年來任由莫拉依照個人意願使用通行證，那麼，於情於理，由總督府向坦尼歐王室申請通行證代為保管，各方面來說，更符合資格。」
開爾沃特與旁邊的學者對視，光是這個動作，薩兹就知道對方不認同了。
但提議的人，是向來在席列刺群集享有代表美名的娜渣。
席列刺對這樣的對象是寬容的，即使話裡帶著一點計謀，似乎也不難容忍。
「讓會員數最多，航運商業也最頻繁的瓦勒斯堤來持有，是一個理由。」
開爾沃特留著短鬚，髮際處一片光滑，只剩一小搓發白的頭束。
「但夫人，與艾姆華森先行進行交涉才是必須要做的。這是我們要的答案，您指出的並不足以說服我們。」
「是啊，閣下說得對，我正打算這麼做。」
娜渣一笑，往薩兹看來又轉回去：「開爾沃特，我要向你商討借用一人。」
娜渣的嘴角微微一揚，拿著摺扇的手朝下行了一禮。
這是代表總督府對學者的敬意。
「唯齊 科穆特 席列刺，我希望他能協助見證這件事。」
連薩兹都難以控制，朝站在角落的科穆特投向一眼。
科穆特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再看到薩兹身邊的娜渣，臉色突然一滯。
薩兹再看回娜渣，那張笑臉充滿了一種篤定。
「按照開爾沃特閣下的指示，我們這裡已經由裴伯耳的金澤和艾姆華森交涉過，但並沒有共識。」
她說了什麼？金澤？
金澤成為秘藏是因為娜渣的指示嗎？
不只薩兹，娜渣成功讓開爾沃特等人把注意力放回來。
「近期內瓦勒斯堤出現使用禁藥的罪犯，感染者也都失蹤了，我們認為來源與瓦勒斯提十二附屬有關。」
她手擺向薩兹。
「這位少年歸屬在裴伯耳的監護下，卻被指控散佈那樣禁藥。」
薩兹的眼角餘光卻注意到科穆特往這裡踏近一步，僅一步，就停了。
薩兹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轉過頭，但他可以感覺到緊迫的情緒波動，正從那個方向湧過來。
開爾沃特倒是直接。
「那，妳讓他站在這裡，看來是不認為他有罪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