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在台協會(AIT)處長谷立言。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編列一點二五兆預算的「強化防衛韌性及不對稱戰力計畫採購特別條例」草案,連續在立院程序委員會被擋下。賴清德總統喊話盼能付委,依據民意審查。美國在台協會處長谷立言罕見聲援說,歡迎賴總統宣布的國防特別預算,他期待能在立法院審查相關預算時,回答國會的各項問題。賴總統先投書向美國人報告軍購,卻為了要不要到立院報告而拉鋸,反而美國官員自告奮勇願向我國國會說明;這項中華民國史上最高的軍事投資,著實讓人錯亂!
美國官員對中華民國國會預算審查公開下指導棋,怎麼看都怪!但對於谷立言的談話,綠營爆出一陣歡呼,認為美國出手了,這是對藍白的喊話警告。但我國立委不能監督美國官員,不論谷立言用什麼身分到立法院說明,賴清德的國防預算,自己不願或無力溝通,卻挾美自重,仰賴美國官員施壓護航,不只沒出息,連美國人都會看不起。
中共軍事威脅固不待言,歷年民調也顯示,社會對提升自衛能力具備高度共識。但此次特別預算最大問題,莫過於透明度太差。採購項目包括精準火砲、遠程打擊飛彈、無人載具及反制系統、防空(反彈道)及反裝甲飛彈、AI輔助指管系統、強化持續作戰量能、台美共同研發及採購合作之裝備。看似洋洋灑灑,但除了總期程八年、總金額一點二五兆,未提任何其他數字,更無任何具體品項。
特別預算支出方式包山包海,包括向美國政府提案,直接與外商締約,以及國內研發生產。然而近日諸如裝修商搖身一變,立刻拿下軍方炸藥鉅額標案,鞋業轉身月餘就搶下軍火標案,儼然新興「台南軍火幫」;另一方面,海鯤潛艦超過交艦期限,仍無法下水潛航;F─16等多項軍售,生產交運嚴重延宕;這些案例無不衝擊外界對軍購的信心,並暴露當局一意遮掩的粉飾心理。此時期待社會大眾對金額更高、更不透明的特別預算爽快埋單,豈有可能?
賴總統提出「台灣之盾」,口號寫入特別預算。從北市議員苗博雅發言可知,不少綠營支持者確實相信,一旦張起「台灣之盾」大傘,即使戰爭爆發,民眾生活也影響不大。如此期盼完全昧於事實,更違背國軍長期強調的不對稱建軍原則。所謂不對稱,是在整體實力劣勢的前提下,集中投資少數項目,迫使對方耗費更多資源,達到「四兩撥千斤」效果。然而構建反彈道飛彈等防空體系,技術門檻與成本極高,堪稱「千金撥四兩」。俄烏戰爭更證明,攻擊方可以大規模運用自殺無人機等低成本武器,消耗精密昂貴的防空體系。
我國在國防資源投入上必須有所斟酌,更不宜將其政治口號化,以不切實際的虛幻安全感,凌駕建軍備戰的優先性。例如防空系統整合、無人機反制等項目,都是近年全球軍事領域新崛起需求,至今仍處於摸索階段。因為變數太大,相關開銷更適合由年度預算編列,時間與金額可以有更大彈性。貿然編列鉅額特別預算,認為八年可全數到位,很可能上路後才發現方向有誤,陷入「爛尾」風險。
軍購特別預算的爭議,是政壇僵局的縮影。賴政府希望預算順利過關,必須付出更多耐心與誠意,透過理性討論與說服,化解異聲。但賴清德堅持與在野黨對撞到底,堪稱孫子兵法「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與「識眾寡之用」的負面示範。如果蠻幹方式不改,即使找美國圍事,恐難免再度挫敗,許多攸關國防安全的施政項目也將陪葬,全國皆受其害,沒有人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