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來看我了，而且是以一種奇怪的情節。

今天中午，皇太后終於出院。連日的疲累加上發過一場脾氣，讓我的小小午覺睡到晚上八點才起來，足足睡了六個小時。

迷濛之中，過世快30年的老爸突然出現，帶著我，和現在已經很少和我們來往的我的姐姐，一起去上館子。

情景異常的清楚。那個館子在松江路，是一棟透天厝的三樓，走過曲折的穿堂樓梯，二樓還得經過一般民家的客廳，客廳的前方有拜拜的神桌，好像還有住人。爬上三樓，正在營業的餐廳很像那種最近幾年風行的、隱身於民宅的無菜單私房料理，但風格卻是很東方、很鄉下的那種。

首先上桌的是一種不知名的麵，裡面有紅燒瘦肉、有青江菜，有點江浙風味的雜菜肉煨麵的感覺，我嚐了一口湯，一種兒時熟悉的一下子湧上來。

當姐姐看著我的麵喊餓，老爸幫她點的牛肉麵接著上桌。我看著那碗牛肉麵，嚥著口水，也想嚐一嚐。姐姐一下把麵挪到她的面前，急忙扒一口，還用眼神瞪著我，意味叫我吃自己的麵就好。老爸笑著，看著我們姊弟，笑裡滿滿的滿足。

然後，我就醒了。

為什麼我說這個夢很怪？餐廳的營業方式是現代的、風格是台式、但吃的麵卻有父親的家鄉江浙風格，混搭得很。還有，在我的印象中，我小時候，老爸要上館子一定是帶上全家，要不然就是只帶了我。夢中的三人組合，其實從不曾出現。

最怪的是，我做夢很少記得，尤其不曾記得那麼清楚。醒來時，我呆坐了一會，然後發現枕頭上濕濕的一塊還沒乾。出了房門，外傭正在餵皇太后吃稀飯，她自己吃過了，看我起床，忙著起身準備到廚房準備我的晚餐。

「不用了，」帶著鑰匙，我準備出門，一邊對皇太后說，

「我去外面吃碗牛肉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