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麼多天過去，我仍未找到

一個合適的詞去貼近武漢，貼近湖北

貼近每一個口罩下面蒼白地面孔

貼近每一雙護目鏡後面

充滿血絲和疲憊的眼睛

貼近每一件防護服裡面濕透的

或瘦弱或健壯的身板

我認為自己冷血。眼眶裡沒有一滴淚水

如果有，我多麼希望

是一滴滴的84消毒液或是75%酒精

 

藥店貨架上一瓶二百五十毫升的酒精標價11.80元

我買了三瓶，倒入小噴瓶，

時時往孩子們身上噴噴

往身上噴噴，好消除心理上的新型冠狀病毒

除夕至今，我感冒、頭疼、

咽喉痛、流鼻涕，並不發熱

我睡覺、喝熱水、衝板藍根、

煮馬蹄紅蘿蔔葛根水、泡紅糖姜茶……

在朋友圈瀏覽官方報道、小道消息，

盯著不停飆升的數字

多一個，左心房就瑟縮一下，

肺部的痰絲就多顫動一分

 

那麼多的父親兒子、母親女兒受到攻擊，

甚至死亡

黑白占據這個不太冷的冬天、

這個不喜慶的春節

長長的壓抑，以致堅強的意志、

必勝的信念以詩歌的形式崛起，

堅決呆在家裡不禍禍別人，不聚會，不串門

我和一個武漢人、湖北人並無差別

 

2

 

在家關了七天。四歲大的兒子一骨碌爬上來

在我的床上擺出“大”字，

旁邊躺著兩歲多的女兒

“我就在這裡曬曬太陽吧。”

他百無聊奈地說道

“我……這裡曬……太陽吧。”

女兒含糊不清地鸚鵡學舌

 

一會兒，兒子坐在先生電腦前木椅上

雙手抱胸。“今天我要做爸爸。”稚氣堅定

女兒則爬入我懷裡，雙手抱住我的脖子

“媽媽媽媽，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我無從解釋被新型冠狀病毒圍城的窘態

 

我拍著她的後背，軟聲哄騙：

我們去看書、畫畫或看動畫片吧。

明天再出去吧

明日復明日，二月已到，春光乍泄

心中祈願，三月打贏這一場無硝煙之戰

我們去武漢看櫻花，看桃花，看人間繁華

 

3

 

每個人心中都要一個英雄

小時候是父親，是岳飛，是文天祥……

現在是守護在第一線的最美逆行者

還有他們背後堅守的父母孩子

堅強的愛，連成一座萬裡長城

 

人民的英雄來自人民

她是毅然決然斷奶的媽媽

他們是一群狙擊過SARS的勇士

是軍人、警察、環衛工、志願者、

基層一線黨員干部……

 

他們維護秩序，加強城市農村

任何角落的防疫

以非凡的勇氣，凝聚全國的希望

“一家人一條心”

“我是黨員，我先上”

“不計報酬，無論生死”

“苟利國家生死以”……

不是口號，是拳拳赤子心

是普通人不普通的大義

 

二〇二〇年二月二日，火神山醫院順利交付

窗外陽台上的杜鵑也開始吐艷

我相信，一個春天攜著疫情的拐點

離我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