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一個春暖花開的夢

譚梅

到某地考試。

老師強調說考試挺簡單的，很容易就過。他放下心展開卷子開始下筆。第一題是找出與圖片中相似的植物。圖片雖然模糊得像12306的驗證圖一樣令人挫敗，但還是認出是一種常見的開黃花的野草。圖片突然變成實物，一棵一棵粘在卷子上，他很快選中兩個。細看好像又有相似的，又選了。野草竟然又變多了，又冒出相似的。終於選完了，剛松一口氣，覺得其它選項裏應該是那種野草初發芽的樣子，他馬上懵了，怎麼也數不清，又覺得哪棵都像定睛一看又不能確定，汗不由就冒出來。

正准備做下一題，怎麼手中的卷子變厚厚一遝有幾十份。他更慌了，向老師抗議。老師說卷子多也能做完，都是小學試卷。他又悶頭開始做，眼睛又模糊起來，題目總是看不清，看清了又看不懂無從下手。他又問老師說怎麼這樣呢？我要考廚師，學的都是炒菜啊，竟然考文化知識？離開學校那麼久了，誰還會做這些？

身旁坐的一個人，感覺一會兒是初中同學一會兒變成曾經職校的同期學員，那人運筆如飛。他著急輕聲央求讓我抄一抄啊，那人扔過來卷子，他一看和自己的卷子題目根本不一樣啊，又冒一頭冷汗。

這時老師說隨便畫畫就可以了，考試保證全部能過。他疑惑了，怎麼隨便畫畫？選擇題ABCD瞎填一番，或者抓鬮？那怎麼可能，堅決不行，還是老老實實自己做吧。怎麼卷子好像又多了？到底先做哪一張？騙人！怎麼會是小學的，還有物理化學呢。再細看連自認最拿手的歷史地理也一頭霧水。

好幾位同學交完卷子圍到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別那麼費勁啦，這是以前考試通過的卷子，你抄一抄。他一看，不行，答案都不對啊，800分及格，這份才得100分啊。同學又說幹脆把這份卷子的名字改改，你看與你的名字只差一個字。他說對對，把那名字改了，剛松口氣，不對，最後一道問答題怎麼字跡都泡洇了，大題沒分又及格不了了，不行最後一題自己再做一遍，他想把那半張撕下，再補上新的半張紙。

同學說快點快點，時間到了。老師又說，那麼認真幹嗎，卷子上只要有字不管對錯，寫上名字就算過。他很懷疑，天下有這麼好的事？以他多年的考試經驗應該不會。他不敢相信老師的保證，認為還是把答案寫出來保險，他又下筆。突然，刺耳的鈴聲響起，老師嚷嚷著交卷交卷……

胳膊因為伸出被子已涼透了，又僵又麻，他轉過身，拿過手機一看才三點半。微光裏身邊那個人呼吸輕勻，正安甜地睡著，他猛然覺得自己有怪怪的感覺，想了想應該是嫉妒。不過就是做了一個夢，這種夢從小到大做過八百回了，怎麼還會影響自己的心情？

記得以前上網查過，資料說有科學家認為：這種夢表明了你的鬱悶和沮喪。也許目前你正在接受生活的考驗，而你還沒有做好面對挑戰的准備。

也許吧，他想。又睡去，這次他走進一個沒有門沒有窗的黑屋子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著急地走啊走，卻總在原地... ...

按照夢創作的作品很多，因為夢具有天然的魔幻性與現代風格，確實是能信手可取的好題材。記得曾看過一本書，一個人整日在夢中難以醒來，夢中充滿驚恐，那時夢是人生，還是人生是夢？應該不重要了，夢總不醒，那夢就是人生了。因為有人要對他報復，沒有打他，也沒有殺他，只是讓他永陷無邊的惡夢裡。但善良的人總是不忍，後來又幫他蘇醒了。

很多時候，夢裡五感俱有，如果將來能發明一種儀器，會讓人定制各種夢，那樣，會不會覺得無形間延長了生命？生命的長度終是有限，但賦于無限的內容，是不是就實現了人的長生迷夢呢？

像那場著名的黃梁夢，像那些穿越小說裡的夢裡魂穿，但萬事都是有代價的，你夢裡經過的人生，不會不影響你的現實人生，所以還是没有的好？而生活中，那些演員，一部戲一部戲裡沉醉，他们會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重人生呢？

《聊齋先生》片尾曲《夢吟》，朱樺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