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寡很久以前就來過瓦勒斯堤。
當時是來拜訪和當地旅店龍頭結婚的姨媽,但卻遇到一個小女王,小女王主動招呼他加入當地孩子的遊戲。
她的模樣很模糊,薩兹完全不記得了;連自己都以為是憑空捏造,但從瓦勒斯堤回去所屬家族──寡後,他偶爾會想起。
後來又來瓦勒斯提,但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
他和一起脫離家族的尼加,選擇投靠姨媽,也就是「帕米拉高級旅店」的現任總務──凱莉安娜‧裴伯耳,一路從最底下的僕役重新開始。
對他們兩人來說,努力總是有成果的;於是接下來,薩兹要想的,是穩定自己剛當上副總管的職位。
他的計劃無他,開發帕米拉特有香調配方就是首選。
帕米拉的向來以香調在同業裡聞名,但是,真不容易。
「老闆。」上一個客人剛走,薩兹就上前,遞出清單:「還是不行?」
留小撇鬍子的老闆套著寬大的衣袍,頭上帶著方帽,一看薩兹就要搖頭,但還是瞥一眼清單。
「又是海晶馥奇。」他把清單還給薩兹:「在大陸那邊肯定很便宜吧?但我們這裡不進這個,沒有訂金和量,稅務和運費可以在大陸買兩倍。」
上一次來,他還建議薩兹坐船回雷姆利亞大陸一趟,親自帶回來還比較可能。
薩兹收下塞過來的清單。
最後一次還是這樣。
那就只能是那裡了。
走出店鋪,後面就一直跟著人,薩兹沒有理。
本來想順便去好友開的裁縫店,問問為什麼最近都不接單,甚至沒送新設計來。
但杏仁藍眼和高聳鼻尖,穿刺般猛湊上來。
「叫你幾次了,不理我啊!」
薩兹臉一側,嘆著氣繼續走:「尼加。」
他加快走了幾步,算了,反正他最近也沒要訂做什麼,就不去裁縫店了。
尼加跟上來,順腳踢開路上的落葉:「欸,前面廢棄區不是有人說看到鷹族在交易嗎?我上次經過才被警衛隊追著跑耶。」」
薩兹走得更快,尼加不得不小跑跟上。「你還真要去啊?他們一定是在走私耶。」
薩兹眨眨眼,又多走兩步。
「你如果說鷹族會召來末日,這方面我會覺得有準,帕米拉這半年的報表都寫了。」薩兹看一眼尼加,忍住不翻白眼,轉身往回走。
「你快把鴿子送回巡狩公會,那是公物。」
「我要去呀──欸,不是啊,你今晚又要出去?」
尼加繞到他前面,順手拍拍肩上鴿子的嘴,牠正在啄沒綁好的頭髮。
「「對,稀物商店。」薩兹放慢速度,轉頭盯著尼加:「你要不要先幫我個忙?」說完,他把手上的紙袋搖得沙沙響。
「啊?」
尼加看紙袋,再看薩兹,然後再看紙袋,嘴巴歪了一下。
他猛然伸手,搶過薩兹手上的紙袋和包裹。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除了這外還能有什麼啊!」
尼加大包小包氣沖沖轉身。
「尼加──」薩兹叫住他。
尼加回頭看回來。
「怎樣?」
「我是說也許可以。」薩兹說,尼加眼珠都在眼白中央了。
「你哪次是『也許』?」他用力晃動手上的紙袋。
「其實是,我想到,你忘了拿我房間的鑰匙。」薩兹接口。
尼加安靜了。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尼加衝過來,一句話也不說。
然後,他伸出左手,攤平在薩玆眼前。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