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學之路》/亦萍
自小就喜愛靜靜閱讀,數學是我的強項,但對寫作卻一竅不通。
記得小學四年級,第一次上作文課,題目是「學雷鋒做好事」,老師還念了一篇作文,大意是作者看到斜坡上拉不動的板車,趕緊上去幫忙推一把。不知是自己當時太小,還是老師講解得不透徹,反正那一堂課我是大眼瞪小眼,寫來寫去,也要去幫人家推板車。
從此,很怕上作文課,直到上中學,每有作文課,心情總是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讀中學時,母親管得嚴,不準看任何課外書,必須專心一志在功課上。在被抓了幾次後,變通的我呆在房裡,書桌上攤開作業簿,手上拿著筆,眼睛卻盯在抽屜裏的小說上,讀得津津有味,只要聽到母親的腳步聲近,趕緊身體往前一推,抽屜自動關上。進房察看的母親,會見到在作業簿上專心寫功課的女兒。
回想那個年代的小孩,也是夠可憐的,物資匮乏,無任何娛樂,連靜靜看書都被剝奪。想想現在的年輕人,整天泡在遊戲裡。我甚至經歷過,晚上拿著手電筒,蒙在被窩裏偷偷看書。
八十年代,中國剛從文化禁錮和文學荒漠中走出,各類雜誌刊物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每次到新華書店簡直是如魚得水流連忘返,而所有的零用錢一分錢都舍不得亂花,全投進新華書店裏。
記得有次買了一本又大又厚的《收獲》雜誌,因随身带的包太小,無法整本裝下,又怕被母親發現我又買課外書,只好先繞到房間外,偷偷把雜誌先從窗口塞落,卻聽到玻璃砸碎的聲響,深知不妙。
當從正門牽著自行車進屋時,一路懊惱,琢磨著到底摔破了啥?匆忙應付完,趕緊回房,發現心愛的玻璃藝術品摔成碎片。在不舍的當下,心裏滋長深深的怨氣,為啥我連買書看書都不被允許,都需這般的偷偷摸摸。
想盡快獨立離家的念頭,想必是在這樣的心情下,悄悄地埋下,并冒芽,茁壯而成。
時間如長河般,嘩啦啦無情地流逝。幾十年過去了,喜歡文學、喜愛閱讀的習慣依然不改。
當時在馬尼拉能讀到的中文書極少,每天讀報成了我精神糧食的來源,記得那時只要報紙快讀完了,就會放慢速度,這樣才能延長與中文為伴的時間。
後來《世界日報》開闢了大小廣場,我幾乎每篇必讀。
會走入文學這條路,還要感謝我一位亦師亦友的好知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鼓勵我投稿,記得他說:「你可以的,從來往的信息中,可看到你的詞匯新穎和獨特。」
當時我也確實感到有股飽和感,幾十年來不間斷的閱讀,確實需要書寫一些文字來釋放,加之也想換一換「跑道」,就試著給《世界日報》「大廣場」投稿。
當打開報紙,無意识地看到自己的文字刊登在報上,那種驚喜應該比中六合彩還高興,雖然至今還不知中樂透是啥滋味,但可以肯定,這股喜悅會化成鼓勵的力量,一篇接一篇地舒放自己的所見所思。
後來,為防止懈怠,給自己定下任務,每個月最少要寫一篇文。也因為自己是受好友的鼓勵,才夠膽跨入文學這新領域。以至於現在,只要見到對文學感興趣的人,都會一而再地鼓勵他們投稿,甚至代他們投稿。
後來,在小廣場開闢了《海角星語》專欄,就更天天與方塊文字癡纏在一起。一星期兩篇的專欄稿,以為自己大概只能堅持三個月,沒想到堅持到至今,已整整十個年頭了,所以永遠不要小看自己,人有無限的能量。
已融入血液里的文學,已與我的生命混為一體,相信誰也離不開誰,而塗鴉寫文,定會成為我以後暮年的最佳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