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匍匐著默寫一個未知
儘管默寫簿的一隅早已預見
老師的朱筆
贈與的月圓之日
我仍會義無反顧地驅趕
猶如蚊子的睡意
教訓搞錯默寫日期的手指
在暮色?生吞改正所需的時日

老師，您臉上會否佈滿
憤怒的蛛絲
在辦公室桌子上抑或在明天教室?
壓抑規範的文本遭到漠視的藤條
堪憂正規考試的分數
而我，仍硬是把《菜市場的一日》
忤逆成《巴剎的一日》
然後搭上的士，不是您指定的出租車
離開異國都市，端視車轍維繫的紐帶
延伸到我熟悉的僻壤
栽種您不允許我書寫的口語粗詞

我跳脫界定疆域的文本，回國
回到我們實際的疆土里傾吐
我們生活里的事
請您息怒，我並非浪費紙
只是一次叛逆的：
以已知的果，匍匐著
默寫一個未知的詩



(刊登于2010年3月21日馬來西亞《星洲日報》副刊《文藝春秋》版，寫于2010年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