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網路口碑起手式應該要怎麼做?
買讚買粉絲數還有效嗎?
新手粉絲頁上路,高粉絲人數有什麼幫助?
臉書粉絲專頁一直是社群經營重點項目,「按讚數」「粉絲數」一直是多數人評估經營成效與人氣的標準與第一印象;而新手電商經營者,在銷售上屢屢碰壁,是投放廣告出了問題,還是客戶對你的粉絲專頁沒有信心呢?
舉個例子來說,對一些消費者來說,「讚」比較多的店家也許比較有可信度;或是「粉絲」越多的餐廳感覺就比較不容易踩到地雷。
「買讚」、「買追隨者」是一個很重要的行銷環節,尤其Facebook、Instagram的經營者要透過絕對安全的方式,持續累積粉絲人數,這樣未來進行行銷的時候,就可以留給訪客最佳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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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您購買服務後,我們的粉絲大軍就會開始幫您有系統的增加粉絲,增加速度讓你有感,讓你創業初期,或是直播初期快速吸引人氣,打造更傑出的自然流量,提高粉絲的黏著度。
QA問答
Q1:增加讚或粉絲有什麼效益?
A1:您的讚數或粉絲數相當於您的【門面】,是用戶對你得第一印象,我們用舉例的方式說明,假設A服飾店與B服飾店販售商品相同,A店粉絲數1萬,B店粉絲數1千,在消費者心裡觀感上,會對A店產生較高的信任度,進而選擇與A店消費。
Q2:保固是什麼?保固過期後就會掉光嗎?
A2:該類服務均有下降風險存在,下降是隨時可能發生的,因此保固是格外提供的保障,並不代表保固後就會掉光。如同您購買手機保固1年,1年內也是有壞的風險存在,但並不代表1年後就一定會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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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內容優化。 衝臉書社團成員人數
粉絲為什麼會選擇關注你的帳號,也是因為你所寫的內容對他而言有一定幫助,如果你寫的文章大部分都是陳舊的內容, 增加IG洞察報告-貼文分享(Shares)又或者是觀點根本不吸引人,相信粉絲也不願意持續的關注,除此之外一定要瞭解粉絲到底喜歡看什麼,什麼樣的內容才能夠抓住眼球,另外也一定要特別注重於主題和內容的符合,否則粉絲就會感覺自己完全被戲耍一般
保持和粉絲互動 買臉書社團成員人數
。其實如果能夠和粉絲互動,那麼這就是拉近距離的一種方式,所以粉絲的消息必定要及時的回復,除了需要回復資訊之外,也可以通過遊戲獎勵的方式讓粉絲全部參與到其中,能夠有效增加粉絲的活躍度。
舉行投票活動。 衝IG普通臺灣粉
在做自媒體時,其實也可以選擇一些帶有爭議性的話題,然後讓讀者進行投票,完事之後也可以按照這些投票的資料來做出分析,其實這一種投票的行為對於文章的閱讀量而言沒有任何的幫助,但是卻能夠快速的吸引用戶的參與。
借助節日祝福 衝fb粉絲團總讚數
其實我們也可以借助於節日的祝福來引發大家的關注,比如馬上就要迎來雙11,那麼也可以在自己的文章中分享,是否準備在雙11中買買買又或者有什麼樣的看法,在文章的最後也可以反問一下讀者,其實這就能夠引發讀者的回答。
尋找有話題性的文章。 增加IG個人追蹤數
其實在寫一篇自我媒體的時候,往往都需要找一些熱門的新聞,如此才會有更多的收益,因為一些熱門的新聞往往都會和觀點有聯繫, 衝IG洞察報告-貼文珍藏(Savers)那麼自媒體人首先就應該把自己的觀點闡述出來,如此就可以吸引其他人來評論,這就能夠有效提升粉絲的人數,當然如果你在尋找到話題性文章之後,根本不知道如何寫文章,不如考慮一下小發貓偽原創,你會發現寫一篇文章的速度更加的快。 增加fb五星/推薦好評
別多想,只管開始做 文/張佳瑋 要讀書,怎生讀?朱熹說:“書只貴讀,讀多自然曉。今即思量得,寫在紙上底,也不濟事,終非我有,只貴乎讀。這個不知如何,自然心與氣合,舒暢發越,自是記得牢。縱饒熟看過,心里思量過,也不如讀。讀來讀去,少間曉不得底,自然曉得;已曉得者,越有滋味。若是讀不熟,都沒這般滋味。”簡單說,“只貴乎讀,也不如讀,讀來讀去,自然曉得”,而且不講道理,“這個不知如何”。 就此一棍子,打翻了寫讀書筆記的、熟看過、思量過的諸般法子。 要寫字,怎生寫? 尼爾-蓋曼說:寫完一個,持續寫。 吉恩-沃爾夫:寫下一個。 帕慕克說他在書桌前,每天坐十小時。 聽此話,真是坑人。我們要的是訣竅,是建議,是張無忌練五年就抵張三豐一百年的是道,是游刃有余的秘方,你卻叫我們照樣子夯練!坑死人啦!是把我們當傻瓜嗎? 但稍微回想,還真是。庖丁說道之前,也解了十九年牛,而且這還是半小說性質。張無忌?那純是小說。 又說了:帕慕克,你是作家,你可以每天寫十小時,我們沒閑空啊。 說到閑空,旁扯幾句。 馬爾克斯說的一段子:1971年,聶魯達在巴黎,聽某個可靠的朋友透露,說他將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聶先生那年,六十七歲了,離過世還有兩年。雖然終于在諾貝爾文學兼比誰晚死獎中,跑贏了那幫老頭評委,到底不能像年輕人剛進洞房,猴急跳腳臉火燙。他只遍請巴黎的諸位朋友吃飯,人問他理由,他只笑而不答。直到消息出來,諸位恍然大悟,紛道恭喜。數中一位問:“那你頒獎詞準備說啥?”聶先生一拍腦袋:“高興忘了!”扯過張菜單,翻個面,就用他招牌的綠墨水開始寫起來。 這故事能講得開,前提是聶先生那些年在巴黎。他在巴黎干嘛呢?工作,在大使館上班。實際上,他老人家是正經外交官。 有些人當官之余寫詩,就能成諾貝爾;有些人當官之余,就只能寫“一路聲聲頻問好,千言句句盡關懷。殷勤答問唱和諧。 ” 業余詩人很是不少,實際上,詩人這行當,大多是兼職: 凱魯亞克并不總是在路上奔馳,也會去鐵路工作。 艾米莉-迪金森除了寫詩,也幫人養過貓。 羅伯特-弗洛斯特一邊寫詩一邊躬耕田園。 華萊士-史蒂文斯一邊寫詩一邊當保險推銷員。 胡安-魯爾福也曾經一邊在墨西哥到處開車推銷保險,一邊構思他影響整個拉美文學界的《佩德羅-巴拉莫》。 杜甫做他的杜工部,一邊順手寫詩,秦觀認為他算詩歌界的孔子。 曹操一邊蕩平宇內芟夷大難,一邊順手寫詩開了個時代。 李后主他爹外加馮延巳包括之后的晏殊,都是一邊做著帝王和宰相,一邊順手把詞從五代拓到了宋初。 歐陽修、王安石都是宰相級的職位,又當朋黨紛起,忙著指揮僚友,跟對手吵架,奏章一封封,還不能罵臟話,工作壓力挺大,順便也列了唐宋八大家。 門德爾松是當老師的,夏天才創作曲子。李斯特得繞世界巡回,比如著名的十個星期演四十場之類的傳說,順手寫曲子。馬勒很長時間里主業是指揮。鮑羅丁本行是醫院院長,又是化學家。等把些瓶瓶罐罐都處理罷,才能寫曲子去。 康奈爾大學教師納博科夫帶著兩門課,講義都印得出《文學講稿》,趁假期出去捉蝴蝶時,下雨天悶在車里寫小說,寫了五年,弄出了《洛麗塔》。 這些貨們,大多是業余搞創作;本行另有職責,而且負擔不算輕;業余搞創作,喧賓奪主成其大名。——當然你可以說,明清時許多老流氓,身兼儒道兩種屬性,偶爾還念念禪;當了公務員,有了鐵飯碗,就抱定儒家精神,濟世救民。沒當上公務員,或者不被天子待見,就決定披發入山,云煙深處去,坐看云起。明清朝的名文人大多如此:做著好官,念叨歸農,自號個什么齋主人,什么居山人,還寫厚厚的詩集出來印,就是想來分富貴風流,兩廂占盡——所以我不算他們。 讀過《月亮與六便士》的人,理當對斯特里克蘭——原型為高更——反復陳述的那句話有印象:他所以要拋棄掉事業去畫畫,是因為“人生太短了,我來不及做別的。”實際上,每個人都會嫌時間太少,比起自己想做的事情來,實在太少了。 放到我們每個人的身上,一個簡單的算式: 一個人,假設他的工作與愛好全不相關,則一天24小時,8小時睡覺,8小時工作,余下尚有8小時。縱算這8小時用以飲食、回家,去掉4小時,尚余4小時。每天4小時夠做些什么呢? 簡單說吧,如果一個人假期每天睡8小時,空余16小時,那每個人一天的4小時,一年下來,等于一段三個月的假期時光。 但是,當然,肯定,這是一種理想的算法。因為這每天至少可以自己支配的4小時,一定有這樣那樣的麻煩:要刷微信;要和朋友聊天;要看朋友轉來的有趣圖片;要慢慢消磨時光看肥皂劇;要打游戲;要發呆;要胡思亂想;以及最多的情況是: “好吧,我已經決定今天的4小時要用來看掉一本60頁的浮世繪畫冊……等等,看得有點悶啊……不如我先去看點別的輕松的東西呢,比如,刷一集美劇?” ——絕大多數時光,就是這樣流逝了。 這樣做當然沒什么可指責的,因為人類的天性,總會停留在讓自己舒服的領域之中。那些微小時光的浪費,比如看微信、刷社交網絡、慢悠悠聽音樂、賴床,都是自我療愈,是補充元氣。但人們又有一種奇妙的惰性,不像機器那樣,輸滿能量就能立刻開始運作:人是會貪戀舒服的動物,補充完汽油了,還不愿意出站,哪怕“我再聽完加油站里這首歌吧。” 想讀一本書,買下來;買完之后,不讀,放著;時候久了,越告訴自己該讀,就越不想讀;每當想起,從書架上拿起,翻幾頁,又放回去;“我已經讀過了,過幾天再說”。反復的自我輕施壓,有了逆反情緒,覺得這是苦差事,越不想做。 海明威說,艾略特的巨作《荒原》是在銀行工作時寫的,但沒名沒錢之前,艾略特就是不敢辭職,當時在巴黎的龐德,雖然詩稿賣不出去,窮得想去當翻譯算了,但還是伙同諸友捐款,“把艾略特從銀行拯救出來!”艾略特,一直描述:那些東西,他無法不去寫。 村上春樹的第一二部小說,是在經營酒吧的間隙寫完的。非常辛苦,辛苦到他寫完第二部小說后就決定不再開店了。但他還是撐下來了。他自陳說自己寫《且聽風吟》時,甚至沒有當小說家的念想,僅僅是必須寫完這篇小說,他甚至沒有考慮過寫完之后怎么處理(最后投給了群像新人獎),但至少是:寫完之后,甚為舒暢。 這就是他們克服“舒適領域依賴癥”=“拖延癥”=“懶”的法子: 寫作就是他們的舒適領域,就是他們的自我療護。他們寫字,一如如今的我們,刷網絡看輕碎有趣的信息似的。 寫字和讀書當然有技巧,有儀式,海明威是這方面的大師。雖然世界一直在念叨“冰山理論”,但他最經常念叨的是這兩條。 A 優裕的生活環境、規律的生活、強健的身體,有利于持續寫作。 B 在寫得順溜時停筆,如此第二天才好很方便的繼續。 當然,他還有什么摸摸兜里的兔子腿之類玩意,給自己加油提神,那是迷信,咱不提這個。但他確實可以一下午寫三個短篇,《殺手》、《雨中貓》是同一個下午寫出來的——嗯,他沒有“我寫完一篇了,這下午沒活了,我去玩會兒吧”的習慣。 所以,我忘了是誰說的,塞勒還是誰,海明威其實真正解決的問題僅僅是put your FXXX ass down in front of the desk and keep on working。但這其實也就是做任何事的真正訣竅了。實際上,無論哪個行當,任何人都會有“今天老子不想干了”的心思,但到最后,還是去繼續了。 人想必都有這樣一兩次經驗: 當你有選擇的余地,不去做一件事時,便多少會想法子推諉;但當你被限期勒令做這件事時,你還是會推諉一陣,你會覺得“這樣實在太難受了,想起來就是地獄啊”,但壓力之下,便會進入一種瘋狂的工作節奏。你高速勞作,極為順手,等做完后回看才發現自己有多大的潛力,“我居然做完了!”而在做完這檔子事之后的一段時間,你會有些茫然若失;你會帶著慣性,繼續高效勞作,就像一輛剎不住的車子。你會習慣于這種緊張而高效的歲月,甚至對自己的清閑產生罪惡感;而促使你繼續勞作的,就是這種罪惡感。 因為人許多時候,就是這么種賤骨頭:總會以為許多心結,自己無法克服;但時候到了,心理會自然把曾經厭惡的一切,歸化為自己可接納的部分,并自動從完成度上尋找快感;許多工作狂大多如此,靠著連續不斷的自我施壓、擊破壓力來獲得快感,終于欲罷不能。 所謂巧妙的讀書方法,所謂巧妙的工作方法,許多僅僅是變著法的自我激勵和自我暗示,是對心緒的諂媚,繞著彎哄自己,put your FXXX ass down in front of the desk and keep on working。所以許多法子,能有用于一時,卻無法持續刺激自己。(www.lz13.cn)除了少數天才,事情的成效在于你投入的時間,而投入的時間,必然受制于拖延癥=懶,要擊破這一點,就必須對所做的事情,不只有愛,而且有饑渴感,許多時候的愛慕,只是將之當成一種儀式;只有真正從中獲得了樂趣,才會有上癮般的偏好,才會有一種“我一空下來就得做這個”,而不是“我是要做這個的,不過等等我先看會兒閑書吧”。 最后一個故事。 馬爾克斯早年在哥倫比亞當記者。白天工作,晚上去一個下等妓女睡的大車店歇宿,乘隙寫小說。到他而立之年被報紙解聘后,他先在巴黎,然后去墨西哥。在墨西哥時,他已經寫完了五部小說——全是工作之余寫的——只有一部《枯枝敗葉》出版了,印了千余冊。很多年后,他回顧那段生涯,說過這么句話: “我當時覺得,我可能再也沒機會寫小說了,所以像寫最后一部小說一樣,把一切都傾瀉進了《枯枝敗葉》。” 在從寫小說中獲取樂趣之前,他先逼迫自己寫小說。這個原理,其實可以類比一下。 每個人都會想:我周末要回家看爸媽;我每天回家要給爸媽打個電話問平安……但這心思總存不了太久;總得要父母說得了病,去日無多,有了個期限,人才會一股腦兒,把久已儲藏的情感傾瀉而出。 將這里的父母和你從來想做,又從來沒開始著手的業余愛好做個替換,道理相去不遠。 成就來自經年累月的累積,累積來自于堅持,堅持受著快感的鼓勵,快感則是可以通過自我壓迫+釋放來獲得的(再說一遍,人是有受虐傾向的);而許多時候,自我壓迫,就來自于永不得到或即將逝去的恐懼。 所以,一種自我蠱惑的心情是:“如果我現在不做某事,也許以后也沒時間了。” 當然,到最后,當你把心理深層那些欺軟怕硬、好吃懶做的東西都摸明白了,也就沒必要自我蠱惑了。你能夠洞悉所謂拖延癥,也只是耽于舒適領域,所以便只剩干脆的一點,不要前思后想,只清空大腦,然后簡單粗暴的給自己一下: “別多想,只管開始做!” 要做什么就去做,別什么都等以后 做了才會知道結果 盯著你想去的方向,讓自己做重要的事分頁:123
蕭紅:冊子 永遠不安定下來的洋燭的火光,使眼睛痛了。抄寫,抄寫…… “幾千字了?” “才3000多。” “不手疼嗎?休息休息吧,別弄壞了眼睛。”郎華打著哈欠到床邊,兩只手相交著依在頭后,背脊靠著鐵床的鋼骨。我還沒停下來,筆尖在紙上作出響聲…… 紗窗外陣陣起著狗叫,很響的皮鞋,人們的腳步從大門道來近。不自禁的恐怖落在我的心上。 “誰來了,你出去看看。” 郎華開了門,李和陳成進來。他們是劇團的同志,帶來的一定是劇本。我沒接過來看,讓他們隨便坐在床邊。 “吟真忙,又在寫什么?” “沒有寫,抄一點什么。”我又拿起筆來抄。 他們的談話,我一句半句地聽到一點,我的神經開始不能統一,時時寫出錯字來,或是丟掉字,或是寫重字。 蚊蟲啄著我的腳面,后來在燈下也嗡嗡叫,我才放下不寫。 呵呀呀,蚊蟲滿屋了!門扇仍大開著。一個小狗崽溜走進來,又卷著尾巴跑出去。關起門來,蚊蟲仍是飛……我用手搔著作癢的耳,搔著腿和腳……手指的骨節搔得腫脹起來,這些中了蚊毒的地方,使我已經發酸的手腕不得不停下。我的嘴唇腫得很高,眼邊也感到發熱和緊脹。這里搔搔,那里搔搔,我的手感到不夠用了。 “冊子怎么樣啦?”李的煙卷在嘴上冒煙。 “只剩這一篇。”郎華回答。 “封面是什么樣子?” “就是等著封面呢……” 第二天,我也跟著跑到印刷局去。使我特別高興,折得很整齊的一帖一帖的都是要完成的冊子,比兒時母親為我制一件新衣裳更覺歡喜。……我又到排鉛字的工人旁邊,他手下按住的正是一個題目,很大的鉛字,方的,帶來無限的感情,那正是我的那篇《夜風》。 那天預先吃了一頓外國包子,郎華說他為著冊子來敬祝我,所以到柜臺前叫那人倒了兩個杯“伏特克”酒。我說這是為著冊子敬祝他。 被大歡喜追逐著,我們變成孩子了!走進公園,在大樹下乘了一刻涼,覺得公園是滿足的地方。望著樹梢頂邊的天。外國孩子們在地面弄著沙土。因為還是上午,游園的人不多,日本女人撐著傘走。賣“冰激凌”的小板房洗刷著杯子。我忽然覺得渴了,但那一排排的透明的汽水瓶子,并不引誘我們。我還沒有養成那樣的習慣,在公園還沒喝過一次那樣東西。 “我們回家去喝水吧。”只有回家去喝冷水,家里的冷水才不要錢。 拉開第一扇門,大草帽被震落下來。喝完了水,我提議戴上大草帽到江邊走走。 赤著腳,郎華穿的是短褲,我穿的是小短裙子,向江邊出發了。 兩個人漁翁似的,時時在沿街玻璃窗上反映著。 “劃小船吧,多么好的天氣!”到了江邊我又提議。 “就剩兩毛錢……但也可以劃,都花了吧!” 擇一個船底鋪著青草的、有兩副槳的船。和船夫說明,一點鐘一角五分。并沒打算洗澡,連洗澡的衣裳也沒有穿。船夫給推開了船,我們向江心去了。兩副槳翻著,順水下流,好象江岸在退走。我們不是故意去尋,任意遇到了一個沙洲,有兩方丈的沙灘突出江心,郎華勇敢地先跳上沙灘,我膽怯,遲疑著,怕沙洲會沉下江底。 最后洗澡了,就在沙洲上脫掉衣服。郎華是完全脫的。我看了看江沿洗衣人的面孔是辨不出來的,那么我借了船身的遮掩,才爬下水底把衣服脫掉。我時時靠沙灘,怕水流把我帶走。江浪擊撞著船底,我拉住船板,頭在水上,身子在水里,水光,天光,離開了人間一般的。當我躺在沙灘曬太陽時,從北面來了一只小劃船。我慌張起來,穿衣裳已經來不及,怎么好呢?爬下水去吧!船走過,我又爬上來。 我穿好衣服。郎華還沒穿好。他找他的襯衫,他說他的襯衫洗完了就掛在船板上,結果找不到。遠處有白色的東西浮著,他想一定是他的襯衫了。劃船去追白色的東西,那白東西走得很慢,那是一條魚,死掉的白色的魚。 雖然丟掉了襯衫并不感到可惜,郎華赤著膀子大嚷大笑地把魚捉上來,大概他覺得在江上能夠捉到魚是一件很有本領的事。 “晚飯就吃這條魚,你給煎煎它。” “死魚不能吃,大概臭了。” 他趕快把魚腮掀給我看:“你看,你看,這樣紅就會臭的?” 直到上岸,他才靜下去。 “我怎么辦呢!光著膀子,在中央大街上可怎樣走?”他完全靜下去了,大概這時候忘了他的魚。 我跑到家去拿了衣裳回來,滿頭流著汗。可是,他在江沿和碼頭夫們在一起喝茶了。在那個樣的布棚下吹著江風。他第一句和我說的話,想來是:“你熱吧?” 但他不是問我,他先問魚:“你把魚放在哪里啦?用涼水泡上沒有?” “五分錢給我!”我要買醋,煎魚要用醋的。 “一個銅板也沒剩,我喝了茶,你不知道?” 被大歡喜追逐著的兩個人,把所有的錢用掉,把襯衣丟到大江,換得一條死魚。 等到吃魚的時候(www.lz13.cn),郎華又說:“為著冊子,我請你吃魚。” 這是我們創作的一個階段,最前的一個階段,冊子就是劃分這個階段的東西。 8月14日,家家準備著過節的那天。我們到印刷局去,自己開始裝訂,裝訂了一整天。郎華用拳頭打著背,我也感到背痛。 于是郎華跑出去叫來一部斗車,100本冊子提上車去。就在夕陽中,馬脖子上顛動著很響的鈴子,走在回家的道上。家里,地板上擺著冊子,朋友們手里拿著冊子,談論也是冊子。同時關于冊子出了謠言:沒收啦!日本憲兵隊逮捕啦! 逮捕可沒有逮捕,沒收是真的。送到書店去的書,沒有幾天就被禁止發賣了。 (作為“隨筆三篇”之一,首刊在1936年6月《中學生》第66號) 蕭紅作品_蕭紅散文集 蕭紅:廣告員的夢想 蕭紅:買皮帽分頁:123
吳伯簫:向海洋 我的崗位是在高原上,我的心卻向著海洋。 自己默默地問:再來怕要病了吧。怎樣這樣厲害地想念著海呢?很不應當的簡直有些憂郁了。山谷里一陣風來,它打著矮樹,吹著荒草,所來像海水摸上了散滿蚌殼的沙灘,又沖激著泊在岸邊捕魚人的漁船。山下蕩著石子流的河冰,聲音也像“萬年山”上聽海水在低嘯;河邊大道上那滴咚嘀咚響的不是駝鈴,倒像是往返的小汽艇在接送哪只旗艦上的海軍了。夜深時,山上山下的燈火閃著亮,土山便幻成了海島;山上的燈火是街市,山下的是停泊的大小船只。牧羊人一聲悠遠的0篥(像海螺嗚嗚),會帶來一個海上的霧天,連霧天里的心緒都帶來了;失掉的是歡快,新添的是多少小病,多少煩厭。─一心里有個海,便什么都繪上海的彩色海的聲音了。連夢里都翻滾著海波,激濺著浪花啊。 心是向著海洋。 但為什么不向海洋呢?自家的土地是接連著海洋的。海洋上是老家。海水的蔚藍給自己黑的瞳仁添過光亮,海藻的氣味使自己的嗅覺喜歡了魚腥,喜歡了鹽水的咸。海灘上重重疊疊的足跡,那是陪了舊日的伙伴,在太陽出浴的清晨和夕陽涂紅了半天的傍晚在那里散播的。迎著海風深深呼吸的時候,眼前曾是令人忘我的萬里云天。我怎么不心向海洋呢? 喂,蓬萊閣啊!還依舊是神仙家鄉么?在你那里我看見過海市蜃樓哩。拾過海水沖刷得溜圓的卵石。趁海鶴(那條那么小的袖珍軍艦)去訪問過長山八島。在島上漁翁漁婆給我吃過清明捕的黃花魚,春分捉的對蝦,谷雨里撿的海參。孔丘在陳,才三月不知肉味,就嘮嘮叨叨了;我可是多么久不吃魚了啊。可是我知道的,現在捕魚也不容易了,并不是廟島的顯應宮(我還記得那副對聯:海上息鯨波從此風調雨順,山中開見闕應知物阜民康。)不靈(曾經靈過么?)而是日本的捕魚船把你們的網沖破了,嘟嘟的馬達聲也嚇散了魚群。那么除了馬尾松不出產什么的幾個寒枯的島子你們又指望著什么過生活呢?因此我聽到了你們的戰斗。 聽說你們用土炮(那是戚繼光平倭寇時就鑄就了的么?),封鎖了軍艦不能靠岸的海口(那是戚將軍練水兵的水城)。又扮了“海盜”,你們將島上的偽警察繳了械(說是五十枝全新的三八式,是么?)于是聯絡慣習水性的 弟 兄,你們組織了海上游擊隊。奪取敵人運上島的給養,掀翻敵人放哨的游艇:你們一天天強大,現在已是三條汽船五百枝槍的隊伍了。我想念海。不得不教我想念你們!海上游擊隊的弟兄,讓我們替你們祝福! 煙臺,你以出名的蘋果,以出名的蘋果香的葡萄給我永遠的記憶的煙臺啊!很好么?我愛喝你張裕釀造一二十年的陳葡萄酒,那樣馥郁香洌,泛著琥珀般的顏色,真是沁人心脾,心會開花;潤著喉嚨,喉嚨會唱歌的。但我并不沉醉,我永遠清醒地懷念著你的居民。那是喜歡冒險,喜歡到海外碰運氣的。他們從你這里下關東,入日本海,去南洋群島。甚至只憑買賣山東綢而能徘徊在奢靡的巴黎街頭。以土頭土腦的扮相,而說著各地土話,各國語言,誰能說不是奇跡!從海洋奪得了魂魄,他們不知道什么是憂愁,笑聲和戲謔里都透露著達觀和矯健。在煙臺的街市上我是多么愿意碰到他們呀。出去的是一條扁擔一個鋪蓋卷,回來的卻帶著珍珠、黃金,囊袋里裝滿財富了。可是敵人踐踏了他們,原是充滿睦鄰的感情的,他們現在忿怒了。因此我常在報紙上 看到“煙臺夜襲”,“我軍五陷煙臺”那些令人興奮的消息。 聽說他們扮商人,扮小販,賣青菜。忽然他蓋在青菜底下的盒子槍從筐緣露出那作為槍飾的絲穗來了,偽警察會喊給他: “喂,老鄉,你看你的韭菜撒了!” 于是他放下菜擔看看,把槍上的韭菜蓋蓋好,向警察會意地笑笑(有謝謝的意思么?終久是自家人啊,應當有照應的,我愿意向那警察敬禮),然后照常向著市里走他的大路。還聽說,他們采辦貨物,常是成群結隊地趕著牲口,馱進去的也許只是稻草,馱出來的卻往往夾雜在日用雜貨里有多少日本人送來的槍枝。──白天他們在一家店里將牲口喂飽,將“垛子”捆停當,一交夜,他們便派人到山上去放鞭炮;等敵人嚇得像掉了魂一樣跑上了軍艦,并從軍艦上對準山頭轟隆轟隆放起大炮來的時候,他們早已和他們滿馱了貨物與 槍枝的牲口慢步逍遙地離開煙臺市邁入群山了。“像玩猴子玩狗熊一樣”,那告訴我們的人這樣告訴我。對日本人的聰明和愚笨,我看見他們在笑了。 喔,青島!給了我第一幢海的家的好地方啊。 那里棲霞路曾有我們三五個朋友談不夠的夜會,那里茅榮豐曾有我們吃花雕的酒杯,那里麻胡窠的貧民窟也曾有我們慣常的足跡和訪問。后海碼頭繪的是一幅搬運夫的血汗圖,響著的是鏘鏘郎郎鋼鐵的聲音。前海是棧橋,回瀾閣的游人,臉孔都曾經慣熟了;是整個遠東有名的海水浴場,現在在太陽底下還能喚起我在那里夏天來一帶五里長的沙灘上一片紅紅綠綠男女用的遮陽傘……為了海我才喜歡泅泳的吧,然而我卻很久,青島啊,沒有踏過你海邊的軟沙,沾過你清澈的侮水了。我的書桌旁邊有一張《撿貝殼的孩子》的圖畫,沒了事我便常細細地賞玩它,因為它會帶給我海上的風帆呢。另一張,遠景里有海鷗在飛,近了來是一個衣裳襤褸的漁人仿佛在講海,比畫著手勢,周圍聽的幾個孩子都出神了。站著的,剪背著手;俯臥在沙灘上的,便兩手捧著下巴。我從他們帶些神秘性的眼睛里,看出了海上一個暴風雨的故事。講故事的漁人的聲音我都仿佛聽見了(看多么癡迷),俗辜勒律已詩里的古舟子。 現在海上的風暴是另一種了吧──膠州灣停泊的是賊船,而青島近郊二十里外的嶗山上則遍地飄揚著我們游擊隊的旗子。……我是有過泛家海上的老夢的。將感情養成了一只候鳥,慣喜歡追逐一種異國情調:火奴魯魯伴了曼德林旋律的土風舞,蘇門答臘半裸棕色人喝椰汁,或像司提芬生寫的一個金銀島的故事……但于今海洋的呼喚,已不是那幕老夢,而是活生生的現實了。當我應了藍天上馳過的白云,水面上掃過的大風回答著“我來,海洋啊!”的時候,我的心是深深向往著北起海參崴,南迄瓊州(www.lz13.cn)島那七千里長的海岸線的;更熱切,我是懷念著那沿海岸像翻滾在驚濤里戰斗著的弟兄的。夜里我看天上的星星,星星像一只只站夜崗的弟兄的眼睛;白天太陽的金線照著我,我感到了那千百里外在皿和汗的掙扎里故鄉兒的辛苦和快樂。 因此,我像回到了一個神話時代,我站在這西北高原上向荒曠的黃土層寄意,說:我撫育過華夏祖先的土壤啊!萬千年前據說你曾經也是海洋的。你這里深深地埋在地底的就是水成巖:里邊有海藻的化石,有五六丈長的龍骨。果然,你這綿延起伏的群山不該就是遠古年代凝定了的駭浪么? ─—西北高原上從蒙古大沙漠吹來的風是狂暴的,當年它掀動著海水生波,那么以它卷著漫天風沙的力量也蕩起過層層的群山吧。現在正是土地也要沸騰起來,咆哮起來的時候了。 讓我們向海洋,向勝利! 吳伯簫作品_吳伯簫散文集 吳伯簫:歌聲 吳伯簫:夜談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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