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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的勇氣
2010/01/22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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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

我在淡水水源國小杜守正老師的身上感受到那樣的幸福與教學的熱力。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教學法,正如林文虎理事長所言,從孩子的表情與反應,我們可以無庸至疑地肯定杜老師100%達到了他的教學成效。這又讓我想起Parker J. Plamer在《教學的勇氣》所說的:優質的教學不可以簡化為教學的方法和技巧;優質的教學來自教師的認同(identity)與人格統整(integrity)。
好老師並非運用相似的教學技巧,有的老師口若懸河,有的惜字如金;有的緊扣教材,有的天馬行空;有的諄諄教誨,有的疾嚴厲色。好老師具備將自我認同強烈融於教學工作中的共同點:A老師盡心盡力教課、B老師對他所教的課充滿熱情、或者教學簡直是C老師生命的全部。
在杜老師的演講與影片介紹中,我並沒有看到杜老師在課室中所謂的教學演示,可是我看到每一個孩子的臉上充滿自信,並洋溢著快樂、幸福與感恩的神情。在「通往金門的畢業旅行」之旅中,孩子們獨自籌措金費,不斷地想辦法解決問題,計畫並付諸行動;付諸行動後,展現不達目的絕不終止的恆心與毅力;在行動的過程中,同學間彼此安慰鼓勵與關懷;能有自己的判斷力來處理與媒體的關係。他們所展現的能力不都是教改所強調並欲達成的能力指標嗎:規劃、組織與實踐;尊重、關懷與團隊合作;欣賞、表現與創新;獨立思考與解決問題。而杜老師在這樣的活動中,不正展現了合作教學、創造教學 、 欣賞教學、精熟教學 、 討論教學、練習教學與啟發式教學法嗎(其中「媒體三部曲」,杜老師讓孩子們實際經驗了媒體的力量,了解媒體素養的重要性,以及媒體並不如想像地那樣讓我們名利雙收;更可貴的是,孩子們不會接受因媒體的報導而來的捐助,反而覺得受到某種程度人格的污衊而拒絕與媒體接觸。其次,杜老師在決定如何面對媒體前,詢問孩子們的想法,充分讓孩子們展現他們的「主體性」)?
不好的老師對他們的教學內容與學生保持距離,而好的老師會將自我、授課內容和學生,織入生命的經緯中。教學的方法十分多元:講述、詰問、實驗、合作問題解決、創新教學等,好老師編織的關鍵不在於使用的方法,而在於他們的內心,此內心即是Plamer所謂的智力、情感、精神和意志所組成的人類自我(藍雲、陳世家譯,2009:14)。
在杜老師所播放的水源國小的募款音樂會中,杜老師拿著吉他帶領所有的小朋友唱著他所創作的水源國小的校歌,然後杜老師為大家介紹他的父親,並請父親獻唱歌曲。在大庭廣眾之下,杜老師披露他與父親的關係以及他對父親的情感,那是一種「自我認同」與「人格統整」的歷程,自我認同是生命中各種力量彙集成的自我:我的基因、我父母的人格、愛和苦難的經驗……;統整即是自我在這些形成和改變自我生活型態的各種因素間所能找到的完整性。杜老師把自我認同的核心編織到他的教學生涯中;在完整的自我中,杜老師生活經驗中的每一線索都是重要的(包括他與父親的關係、他大學時觀看《魯冰花》所受的感動),織成一張堅固完整的網承受學生、課程和自我,並向外延伸造就優質的教學。
大部分的教師之所以失去熱情,有一部分是因為老師每一天都處於一個容易受傷的環境中。與大多數職業不同的是,教學始終要求老師活在個人生活與公共生活的危險交集處,當我們把自己和學生以及我們所教授的內容相連結時,我們就把自己和我們所熱愛的學科暴露在公眾之前,任人嚴厲批判、冷嘲熱諷。於是,我們將自己與學生隔離,在真實的自我與教學表現之間築起一道牆,在教學時開始言不由衷,喪失教學的熱力,而也逐漸失去自我生命的熱力,最後失去自我。
看見杜老師穿著唐裝,帶著吉他與口琴,在演講之前忘情地唱起他自己填詞譜曲的「水源的孩子」,談起他的教學生涯從老師、主任、再回到與孩子直接相處的老師,我感受到的是那種永不熄滅的教學熱情與赤子之心。他不懼別人怎麼說,只在乎他所在乎的;勇於展現完整的自己,並將自己的生活、教學與學生相連結,我想,這是教師專業態度體現的一個典範,也是以教師為終身職志的教育工作者應有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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