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電扇在床邊咿咿呀呀的轉著
夕陽從窗外照了近來
九月的天氣依舊悶熱
樹上的蟬聲令人煩躁
我起身,打算去巷口吃碗冰
卻見你一如往常的坐在那棵大樹下
身旁還放著行李箱
「回來啦,這次打算待多久?」
「兩個星期吧!」你的眼睛盯著樹梢。
「又再想什麼?」這是你的習慣,仰頭看著高處想事情,會不會你自己都沒發現?
「想那件案子到底要怎麼解決。」
「何大律師,都回家了幹嘛還想這麼多,走!去巷口吃碗冰。」
「跟前女友去吃冰會不會很奇怪?」
「就算是前女友,也是個老朋友吧!更何況我當你朋友的時間比當女朋友長多了。」
那天晚上,我盯著天花板,腦中轉呀轉的憶起了過去。
「小映你知道嗎?朋友分成兩種。」這是你高二我國三那年你告訴我的。
「哪兩種?」
「一種就算你們不常見面,他卻會牢記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另一種呢?」
「你們也許時常往來,但他卻連你喜歡吃甚麼都不知道。」
「那男朋友是哪一種?」
「咳咳,男朋友是要常連絡,又要記得你說話的那一種。」你清了清喉嚨說。
「那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國中生有高中男朋友很酷阿!」我當時怎麼會講出這麼白癡的理由!
「好阿!與其你出去被騙,還不如把初戀交給我,哈哈」結果你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對,我的初戀,何榕楨。
從我認識你開始,我的眼神就一直追隨著你,直到現在都是;只是眼神中的熾熱已經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別,分手後我才發現那種特別名叫「崇拜」。
國中的我以為我很喜歡你,所以讓我們名正言順的變成情侶;高中的我看到了你的夢想和眼中的熱情;我終於認清了那是崇拜,崇拜你的處事、你的思考方式、你的放手一搏和敢於追夢。
你選擇了北上念書、打拚;而我選擇放手,繼續退回朋友的那條線內。
「小映,在想什麼?」你從窗戶爬了進來,還拎著阿懷家的現榨西瓜汁。
「想以前啊」
「工作還順利嗎?」
「不順利你要養我嗎?哈哈」
「你來台北,我就養你啊!就算養不起,起碼我家可以借你住。」你講得大方,是明知我受不了台北的紛擾吵雜吧!
「別了,我還是待在這就好;慢一點的生活步調,壓力不會這麼突如其來。」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種模式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阿楨,你覺得去流浪怎麼樣?」
「那種流浪?」
「當個背包客啊。」
「不錯阿,開闊視野,回來的時候應該會有很多經歷講吧!」
「嗯!我過兩個禮拜就要出發了。」
「這麼快!!你爸媽知道嗎?」
「哥知道,爸媽那邊我只說要出國,沒說當背包客。」
「知道了會有血腥場面吧,依梁爸那種個性。打算去多久?」
「半年或一年吧。」
「第一站是哪?」
「印度。之前申請了國際志工,先去那兩個月,再決定接下來要去哪。」
「小映,我們多久沒見了?」
「三、四個月吧」
「那我下一次見到你應該是好一陣子以後的事了吧!」
「嗯」
「欸 記得寫張明信片給我,地址你知道的。」
那晚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道阿禎什麼時候離開的,西瓜汁退冰後的露在老舊的木桌上留下了一圈水漬。
出發的那一天,阿禎和哥送我到機場
「自己小心,網路上聯絡。」哥拍著我的肩說。
「小映,記得寫明信片給我。有事就回來,別逞強。」
「知道,我相信這趟旅程一定很豐富。」
揮手道別,我轉身踏上未知的國度與旅途
有一句話說 不設限的放空,才是真正的流浪
阿禎,換我朝夢想邁進了,對你的崇拜就先讓我留在家鄉吧
也許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像我崇拜你一樣崇拜我的人。
祝我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