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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藍記事─花草餅乾
2008/01/24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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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在這下午多人的時間,漾藍的最後一位客人出現。

  女子戴著墨鏡,紅皮衣配上黑靴子,看起來就是走在時尚尖端、追逐流行的人物,沒等人招呼,便逕自走向唯一空下的一張桌子,彤遞上一張MENU──那根本不存在於漾藍的東西,女子翻開,只有「花草餅乾」四個字。

  「只有這樣?」她問道。有種把墨鏡戴回去走人的衝動。

  彤的眉挑了一下,沒開口。

  「這是什麼?」不解,她繼續問向彤。

  白色長型的瓷盤出現在她面前,上面只有兩塊餅乾,璃漾著笑,「試試看。」

  好奇怪的一家店?來這裡的人都受到同樣的服務嗎?女子轉頭想看看其他客人的表情,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都坐著人的桌子全都空了,店內只剩下她和兩個老闆娘。

  她伸手拿起一片,咬下一口,淡淡的香氣從口裡擴散到鼻腔,不是一般市售香料的味道,是一種很特殊的氣味,孤高,而優雅。

  拿起第二片,咬下,苦澀滿滿,卻在苦到極致的時刻開始泛出甜味,不自覺的,讓人覺得那樣的苦澀,也是種幸福,尤其是當甘甜的味道滋潤整個口腔的時刻。

  奇異的,她有種想哭的衝動。難以置信,連最令人崩潰的事情她都能夠強要自己微笑,為什麼只是兩塊餅乾,卻能夠引出她淚水奔流的衝動?

  抬起頭,她的眼中是蓋不住的疑問,望向璃。

  「Robinia Hispida、Primrose」笑著,璃只說了這麼一句。也許別人不懂,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會懂。

  「Robinia Hispida......Primrose......」失神的,女子重複著她的話。

  Robinia Hispida,圓珠草,花語是高尚;後者是紅色櫻草,代表無悔的愛......

  想是想通了什麼,她臉上有種豁然開朗的表情。「多少錢?」

  她知道,就算對方開價一百萬,她也會付得大方,這盤花草餅乾,讓她找到一種感覺,叫領悟。

  「這傢伙只想聽故事。」看著身旁笑得開心的璃,彤有些無奈。

  「故事?可以......先讓我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嗎?我會回來的!」

  璃依舊笑著,她走進廚房。彤也跟著走回吧臺。

  女子抓起包包,用極快的速度往外走去,拉開店門,看見一旁的花圃,她停下腳步。轉頭,璃的手中遞出一束跟旁邊的花圃一樣花朵的花束,「再慢,會來不及哦!」

  「謝謝。」接過花,滿是感激,她跳上車。

  璃沒回頭,但她就是知道,彤在身後,看向一旁的石斛蘭,她輕道:「祝福。」

  ※                ※                ※

  「那女孩,是癌症末期了,他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明明,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也對我說過愛我的。可是,他卻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馬上趕到那個女孩的身邊了。他好著急、好不捨、好難過,好痛苦的表情,我好心碎,也好心疼。」頓了頓,女子望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啜了口那杯以萱草泡製的茶。

  「其實我知道的,女孩一直都單戀著他。同樣都那麼愛他,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我也知道,他也愛著那女孩,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一直把這錯當成朋友情誼吧!因為我真的很愛他,所以我知道。那天,他說他要跟那個女孩結婚,明明我那麼努力的笑著祝福他,可是他卻還是跟我說了對不起,那麼努力了,卻好像還是沒有說服力,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希望他沒有牽掛的過的好。」嘆了口氣,雙肩微垂。

  「語音信箱都是他的留言,手機的未接來電也都是他的名字。我不敢聽,也不敢接,我怕自己真的會哭,這樣的話,他就不能放心的幸福生活著了。遇見你們的前一天,女孩打電話給我,哭著跟我說對不起,求我只憎恨她一個人就好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我不懂,到底要我怎樣呢?為什麼要逼著我在傷口上灑鹽,然後笑著證明我很好?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強顏歡笑祝福了,我已經用紗布緊緊裹住了,為什麼要逼著我去看?只要不面對著,就不會那麼難受啊!」她咬咬下唇,克制著眼淚,有點激動。

  「那天,紅色櫻草的餅乾,無悔的愛......」話並沒有完全,可是璃和彤都似乎懂得她想表達的。

  「他看到石斛蘭的時候,哭了,女孩也是,他們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幸福。」扯了扯嘴角,她的笑帶點哀傷。

  璃拿起衛生紙,拭去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那一滴晶瑩。

  「妳有著高尚的心靈呢!」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冬日裡習慣冰冷的手,此時暖了......

  「我的花店,就在下一條街的街角,有空的話,妳們可以來看看。」此刻的笑容,充滿真心的感謝。

  沒有回答,璃笑著,彤一貫的沒有表情,她們送走這天下午的最後一位客人。

  「走吧!」

  「嗯!該走了呢!」璃率先走進店裡。

  「啊!對了,妳在那杯茶裡,放了回憶,對不對?」想到什麼似的,她回頭,看著身後的彤......(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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