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的糯米

自從離鄉背井到外地工作以來，民俗節慶除非遇到連續假期，否則咸少有機會回老家跟大家一起過節。當然一方面是有了自己的家庭，另一方面則是塞車塞怕了。慶幸今年端午佳節剛好有三天的連假，回彰化老家陪陪老人家也成了樂事一樁。

這幾年來端午節我沒斷過吃母親包的粽子。因為託「宅即便」之賜，母親總不忘我愛吃她親手做的粽子，都要二嫂幫我寄一串20顆粽子上來給我。兒子似乎承襲了我的這個癖好，也相當中意他祖母的粽子，還挺得意跟人家說：『阿嬤包的粽子最好吃！』而這次我還特地記錄整個製作粽子的過程…

星期六一早起來，母親早早已經將一斗半的糯米浸泡備用，看來今年要包的粽子數量應該不少。整個包粽子流程對母親這樣一個不識字的婦女而言，就算沒有紙筆可以幫忙記憶，加上對剛發生的事情常常會忘記的她，偏偏這古老的記憶她卻又條理清晰到不行。多少糯米要配多少料，通通在她記憶裡保存良好。

二姊中午時候過來，叮嚀母親吃完晚飯後她會來幫忙炒糯米，要母親在一旁指導以免這技藝失傳。但等到五點多二姊再度過來時，那一斗半的糯米早已炒好備用，而且父親也早已包起粽子來著。從小，我家就是這樣子分工合作；母親負責備料，而父親則負責包粽子。看到備好的料二姊難免嘀咕兩句，說母親是不是怕她學去這門技術？但也隨即加入父親行列包起粽子來。

其實何止糯米炒好而已，其他的配料母親也早已一項項準備妥當；逐片一葉、一葉清洗的竹葉，有開陽（蝦子）、麻竹筍塊、香菇先行炒好的內餡，醃肉、鹹蛋黃，以及用油蔥酥先炒到半熟的糯米。

從對話中我約略知道，半斗糯米約可包三串60顆粽子，這一斗半總共要包180顆粽子，可有得他們兩個忙了。一串串的粽子包紮成型後，隨即被拿到大灶上頭，那裡母親正燒著一大鍋水準備蒸粽子。

看著他們忙了好幾個鐘頭，在大功快告成時，二姐的女兒韻甄也適時出現加入行列，包了幾個作最後收尾動作。而先行在大鍋子裡頭蒸的粽子香氣早已籠罩整個室內，有口福的二姊夫這時出現正好可以幫忙試吃粽子是否熟透？看著二姊夫不怕燙的樣子大啖著粽子，大家都知道粽子可以吃了。

隔天早上吃完粽子早餐，我問母親要不要去市場逛逛。以往她總期盼我回彰化時可以開車帶她去市場走走，可以跟一些舊識聊聊天，但今天她說她很累不想去。我想也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忙著為六個子女準備粽子豈不累垮？只好讓她在家裡好好休息。但我每吃一口粽子，都會記起這是母親親手辛苦準備的。

當然，除了在彰化吃了一堆粽子之外，我也帶了一整串回來…因為不管吃了多少其他地方的粽子，還是母親的味道最迷人。

仔細清洗每一片粽葉

開陽（蝦仁）

醃肉

油蔥酥（以往都要自己製作呢）

麻竹筍塊（幫助消化）

棉線（早期用藺草）

晾乾中的竹葉

炒糯米的母親

半熟的糯米及備用的內餡

筍塊、香菇清晰可見的內餡

大灶上煮水備用

已經蒸煮熟的粽子

吊掛著放涼好放入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