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睡前,原諒所有的人和事。閉上眼睛,清理你的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無論今天發生多么糟糕的事,都不應該感到悲傷。 一輩子不長,用心甘情愿的態度,過隨遇而安的生活生活,能頂住的壓力就頂,頂不住的就假裝自己能頂住。 很多我們以為過不去的門檻,大部分是自我們內心脆弱時的逃避借口和什么樣的人在一起,你就會有什么樣的人生:和勤奮的人在一起,你就不會懶惰;和積極的人在一起,你就不會消沉;和發光的人在一起,慢慢地你也會發光。一定要遠離那些充滿負能量的人,他們會在不知不覺中偷走你的夢想,使你越來越頹廢、越來越平庸。記住:跟著蒼蠅會找到廁所,跟著蜜蜂會找到花朵。 當我們老了,就住在一個人不多的小鎮上,房前栽花屋后種菜,不打擾別人,也不希望被打擾。 所謂的天荒地老就是這樣了,一茶、一飯、一粥、一菜,與一人相守,足矣。(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10我喜歡
文/張雪麗 小時候,我爺爺家門前有一塊空場地,是村子里有名的“中央一臺”----村里的飯場。每天飯時,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會聚集在這里吃飯。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聊天內容呢,有前朝古代的奇聞雜談,有當今的故事傳奇;有田間地頭的見聞,有村里的家常里短,內容之雜,簡直是五花八門。飯場里,講的人口若懸河,聽的人津津樂道,辯的人面紅耳赤,觀的人嬉笑怒罵,那場面、那情景,恰似一臺大戲,生、旦、凈、末、丑,什么角色都有。但飯場里講的最多的還是村里人遭遇“布袋精”等神奇古代的話題居多,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聽聞了“布袋精”的事事情情。也許是自己年紀尚小,也許是自己沒有親身經歷,一直以為是大人們瞎扯、杜撰的故事,也沒有放在心上,權作笑話聽聽而已。直到我6歲時的有一天,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后,我才知道大人們說的有關“布袋精”的話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事情發生在1982年的一個酷熱夏天的中午時分。 看看時間就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媽媽一邊軋著面條,一邊交代我去村南頭的地里,喊父親回家吃飯。 接到媽媽的命令,我顧不上穿鞋子,打著赤腳,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家門。 從家到父親干活的地里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出門往東,一條出門向南。走哪條路呢?東邊路稍近些,只是一路上沒有一棵樹可以遮蔭,烈烈的陽光下,路面肯定很燙腳。南邊這條路呢,途中經過一片小樹林,有一條斜斜的近道,還可以享受片刻的蔭涼。略作權衡,我決定走南邊這條路! 我打定主意后,我快速地往父親干活的地塊走去,七拐八拐的,不一會兒就穿過了小樹林,大約走了一里多地吧,就來到了村子的外面。 幾天前的一場暴雨后,讓那收割后的油菜地里,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嫩苗,擠擠挨挨的,遠遠看過去,像一條條綠色的毯子平鋪在地面上,那是收割油菜時掉落到地面上的油菜籽,在雨后潮濕的土地上又長出的嫩苗。 極目望去,原野里一片片等待收割的小麥地泛著金黃,像一塊金黃色的地毯,隨風起伏,滾起層層麥浪,遠遠望去,煞是好看。 在村外有一個大池塘,水深不過一米,經常聽村子里的人們說,池塘的里邊有什么布袋精、馬猴精出沒。雖然聽起來甚是嚇人,卻阻擋不了村里的孩子們去洗澡的興頭。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想到以前人們的傳說,看看那靜悄悄的池塘,我心里未免泛起了嘀咕,膽怯地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剛繞過池塘邊的一大片蘆葦叢,在池塘入水口的頂頭,猛地看見水面上露個腦袋,嚇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慌忙停下行走的腳步。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鄰居家的伯伯在洗澡。我長出了一口氣,沒顧著和鄰居伯伯打招呼,我踩著坑洼不平、被烈日曬燙了的土路,繼續往我家的地邊走去。 此時的田野里,四處靜悄悄的。火辣辣的太陽更加賣力地炙烤著大地。 終于到了母親說的地頭了,可是四處尋找,空曠的原野里,咋也沒有看到父親的影子。我不死心,踮起腳跟,伸長脖子,東邊瞅瞅,西邊望望,就連鄰村的麥地也看了一個遍,除了西南角一座墳堆上那棵一動不動、耷拉著葉子的苦楝樹,其他什么東西也沒有看到! 站在自家麥田的地頭,我大聲的叫喊著“爸爸、爸爸。”可是喊了好多聲,再側耳細聽,一絲回應都沒有,只有那即將成熟的麥子,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刷啦啦”的響聲,在那空曠的原野里和明晃晃的太陽光下,白晃晃、黃乎乎地讓人壓抑、讓人窒息。 這可該怎么辦呢?我索性踮起腳尖,把手掌捂成小喇叭狀,鼓足全身力氣,對著那空曠的麥田,大聲的呼喊著“爸爸、爸爸”。 依舊沒有聽到父親的回應。 失望之余,我只好悻悻離開地頭,轉過身,準備回家。 可是,就在我一轉身的那一剎那間,驚怵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后,它圓鼓鼓的身子,像一個充滿了氣,而且快要爆炸的長氣球,又像誰家裝滿了麥子的布袋,袋子口緊緊的扎住,生怕糧食撒出來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袋子太長太大,還是道路又小又窄,那怪物和大路一樣的寬。說話間,平躺著的它,用那圓滾滾的身子,快速的向我滾了過來。剛剛6歲的我,哪見過這種駭人的情景,嚇得“媽呀”大叫了一聲,頓時感覺心臟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覺得頭皮發麻,頭發都“支棱”起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顧不得扎腳,顧不得燙,撒腿就往家跑去。此時的我,恨不能生個翅膀,讓自己飛起來。 當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村口池塘邊的時候,鄰居的伯伯洗澡剛好上岸,他看到那個“布袋精”后,也慌亂的跟我肩并肩的沒命地往前沖,完全失去了大人們那種遇事鎮定的模樣。 我們倆一口氣跑了一里多地的樣子,到了村子旁的一個十字路口,實在是跑不動了,喘著粗氣,停下腳步,轉身看時,卻什么也沒有了,那追趕我們的“布袋精”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蹤影,更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我緊緊的跟在伯父的身后,還深陷在剛才被“布袋精”追趕的恐懼之中。我邊走邊哭,回到家后,見到媽媽,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連媽媽喂飯也不肯吃。見此情景,人們七嘴八舌的問我這問我那,我委屈得一直地哭,說不出話來。鄰居伯伯就把剛才他看到的情形跟人們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圍觀的人們。 正在母親焦急地安撫我的時候,父親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見狀,母親便生氣地問爸爸:“你咋才回來呢?你才剛究竟去哪里了?娃去找你咋沒見到你呢?你回來的時候又是走的哪條路?” 一連串的質問,讓父親一頭霧水,立刻感覺問題的嚴重性,他說:“我一直在地里干活呀!眼看快到地北頭了,想把那一點草拔完再回家。” “你在地北頭?那娃在地頭喊你,你咋不答應哩?”母親疑惑地問父親。 “我沒看到娃呀!也沒聽到娃喊我呀!我回家的路和娃走的是同一條路啊。”父親滿臉疑惑地說。 我依然哭個不停。母親見狀,也顧不得責備父親,一邊哄我一邊給我喂飯。任憑母親怎么哄,我就是不肯吃飯,一邊哭一邊聽人們談論他們之前遇到的“布袋精”的情形來。 從大人們的話語里,我斷斷續續的也聽明白了。原來,在我見到“布袋精”之前,曾經有一位村民也見到過“布袋精”,只是那時候他見到的“布袋精”,像糙角蟲一樣,兩頭著地,身子折疊起來,一縱一縱的向前爬。還有一伙村民,他們看到的“布袋精”是直立起來的,一搖一晃的向前走。當時,由于人多,又都是成年人,膽子都比較大,便一起追趕,想把它捉住,看個究竟。那布袋精雖然龐大,而且鼓鼓囊囊的,不管是爬著的,還是站立著的,還是弓起身子的,但行動卻很迅速,村里追趕的人們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它跑掉。可是,追著追著,“布袋精”就忽的一下,憑空消失了。 我是村子里最后一個見到“布袋精”的人。這之后,村子里雖然議論這事的人很多,但是人們卻再也沒有看見過它,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流逝,這事就被人們淡忘了。 時至今日,我已是成年人啦,但讓我至今想不明白的,為啥父親當時就在地北頭,是什么樣的原因,才能讓他看不到我、也讓我看不到父親的身影呢?又是什么神奇的力量阻止了我的高分貝的呼喊,讓父親聽不到我的聲音呢?還有一個疑問,為什么我和父親走的是同一條路,我和鄰居伯伯遭遇了“布袋精”,而且被“布袋精”追得屁滾尿流的,父親卻沒有看到?老人們常說,十二歲以下的孩子才能看到一些詭異的事情,可是,鄰居伯伯和其他好多大人也都見到過“布袋精”,這又作何解釋呢? 晌午頭,鬼露頭。從那以后,母親再也不敢讓我一個人大中午出門了! 現在我已是成人,通過讀書看報,知道人世上是沒有鬼神的。所謂的鬼神,是封建社會統治者愚弄平民百姓的伎倆和手段,也是科學文化落后、人們愚昧落后的表現。 崇尚科學,相信科學,破除封建迷信,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那些封建迷信的糟粕必然會被滾滾前進的社會巨輪碾得粉碎! +10我喜歡
【小小說】李丹丹/今天是你的生日 “叮鈴鈴、叮鈴鈴……”,正在疫情防控卡點執勤的民警何強的手機鈴聲響了,何強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妻子劉丹丹的呼叫。“喂,劉丹丹,有事嗎?”何強接通了電話。 “爸,我不是劉丹丹,我是圓圓。”電話那端傳來女兒稚嫩的聲音。“哦,是圓圓呀,想爸爸了嗎?”何強笑著問道。“不想,媽媽說爸爸說話不算話,每次說回家都沒有回來。”電話那端傳來女兒圓圓撒嬌的聲音。何強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了。新冠肺炎發生以來,何強日夜堅守在卡點,不讓一輛外地車入境,不讓相鄰的村莊人員走動,為的就是牢牢守好縣城的西大門。妻子幾次打電話讓回家吃一頓團圓飯,因為工作太忙,他都沒能如愿。“爸爸在外面打怪獸,打完怪獸就回家。”他愧疚地開始哄女兒圓圓。 “媽媽說了,爸爸是英雄,是打怪獸打壞蛋的英雄,就是說話不算話,該回家不回家。”圓圓繼續埋怨道。“爸爸打完怪獸就回家,這次說話算話,陪圓圓去公園玩,爬城墻,放風箏,好不好?”何強知道女兒圓圓的軟肋。“好,爸爸就是好爸爸。”電話那端的圓圓開心地笑了起來。 “爸爸,媽媽今天一早就買了好多菜,有你喜歡吃的醬排骨、燒豬蹄……,滿滿一大桌,媽媽就是就不讓我吃,說等你回來一起吃,我現在都流口水了。”女兒圓圓轉了話題說道:“爸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何強好奇地問到:“圓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圓圓說:“媽媽說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給你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回來吃飯了。” 何強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年年過生日,妻子都張羅一大桌菜,還沒吃了幾口,單位就打電話有事,總是掃一家人的興。今年看來只有在執勤點過生日了。 “爸,我好想你,媽媽也時常念叨你,”那邊女兒圓圓的聲音有點兒變了,帶有委屈和哭訴的腔調。“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唱首歌吧!”“好,圓圓的歌唱的最好了,爸爸就喜歡聽圓圓唱歌。”何強安慰道。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女兒圓圓稚嫩的聲音穿透何強的胸膛,讓他心情激動,一時眼淚模糊了雙眼,他不知是如何掛斷電話的,但女兒圓圓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縈繞,他抹了一把眼淚,大踏步地走向執勤卡點…… +10我喜歡
雪落大關山(小說) 何進 (三) 張萬順到達大關山一隊洞口的時候,副隊長黃峻峰正帶著一隊礦工從洞里走出來。個個面帶倦色,無精打采。張萬順問:“我的人來了好多了?”又關切地說:“回去好好休息!” 黃峻峰搖搖頭,說:“來了十幾個,都下去了。有幾個沒來,估計是開批斗會去了。” 張萬順嘆口氣,說:“你們還得去參加批斗會,連休息都得不到。” 黃峻峰苦笑一下,又搖搖頭,對張萬順說:“還有更糟的事哩一一姚復林的第二組下午四點鐘不來接你們的班了。” 張萬順心頭頓時升起了一股火,這股火直躥雙肺,把肺葉燒起了好多小泡。 “他媽的他咋個能閃彎子!?” “你又不是不曉得,人家現在是主任的紅人,還會不幫著革委會那邊忙事去?” “他媽的,他媽的……”張萬順連罵了一串“他媽的”,又問:“那么他那一組人呢?” “姚復林叫他們去參加批斗會,就算是上班了。” “確定晚上不來了嗎?” “應該是吧……我也說不準。” “唉一一”張萬順長嘆一口氣,問:“你們晚上能來接夜班不?” “盡量吧!如果不把禮堂的門關掉……我剛才已經對工人們講了。但你們得干到晚上十二點啦。” 張萬順把剛才和王先成商量的辦法講了。黃峻峰說:“我也是這樣給工人講的……我們來接。” 張萬順把飯盒放進工棚的火爐上,很惱火地戴上藤制安全帽,到了井底。加張萬順共十五個人,可動五臺鑿巖機。張萬順調整一下人員,把去參加批斗會的人員的缺補了,開始鑿巖。鑿巖機巨烈地顫動著,人從雙腿,雙手到臉部肌肉都在抖動;洞壁上的碎石和塵土,四處飛濺;噪音也特大,好像要刺破人的耳膜。盡管水槍不停地噴水,整個坑道還是煙塵彌漫。 打好了炮眼,爆破工放炸藥,拉引線,人員撤離,爆破,送風機把煙塵從天井中吹走。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大家開始吃帶來的午飯,稍微休息一下,鑿巖工又開始第二輪作業…… 按平時的工作量,一組工人的作業量最多兩輪,可是張萬順想到八千噸那個數字,心頭像壓了一塊巖石似的沉甸甸。第二輪的炮響過后,安全員冒著煙塵進去檢查了。隨后工人們也開始推車裝礦,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張萬順站在洞口,望望通往山腳的那條蜿蜒小道,有幾個穿灰麻工作服的人正往上走,大概是二組的人正趕來上班。雪粒還在不停地下著,路邊狗尾草的枯莖在寒風中不停地抖動,猶如一根根直立的銅絲。 雖然只來了五個人,張萬順心里還是很高興。他想:姚復林還是沒有把二組的人全帶壞,還是有些實實在在的人。他故意問:“姚班長沒喊你們去參加批斗會啊?你們還來上班?” 有個人答道:“我覺得還是上班實在點。開批斗會會開出工資來?” 另一個接著說:“是嘛。李礦長何書記們都是常到洞里和家里走的人,批判熟人,覺得不好意思。” 一組的工人收拾停當,正走出洞口,張萬順把他們叫進大工棚里,說:“二組只來了五個人。大家都留下來,頂個中班,如何?” 人群“轟”一下炸了鍋,有的說太累了,站著都想睡覺;有的說骨頭都散架了,沒有人扶站都站不起了;有的說全身都糊上了泥漿,像打了石膏…… “你們聽我說……”張萬順脫下安全帽,在爐子上輕輕敲了幾下說。他把三天前李礦長找他們去開會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工人們聽著聽著都愣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總理直接和我們礦通話啊?”“是周總理下的命令啊!真是沒想到……” “哎喲,連周總理都曉得我們汞礦啊!” …… “對!”張萬順提高嗓門說:“你們曉得哪樣叫外匯嗎?那就是……外國的錢!能夠替國家賺外國的錢的單位有幾個?光榮不?”他又把全礦的生產形勢給大伙說了一遍,“還差七、八千噸礦石,能不能整出來?” 工人們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個個都表示愿意留下。張萬順立即把他們分成了五組,又留五個人在工棚里休息,哪組干不動了就頂上。末了,他又拿出十塊錢交給頂崗的兩個工人,叫他們去大關山食堂把晚飯打上來。兩個工人忙收拾大伙的飯盒。 “今天的晚飯我請啦!”張萬順很高興地向工棚頂一揚手。 “肯定得你請嘛!要不卵個給你干活!”不知誰甕聲甕氣的來了一句,大伙兒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鑿巖機又重新動起來,也帶動了張萬順的雙手、頭、身子和雙腿,他像受了電刑一樣抖起來。干著干著,腦殼忽然悶昏起來,早上起床時的感覺又出現了。隨后他覺得自己是走在大關山頂上,山上開滿杜鵑和百合,長滿了青青的芭茅草和狗尾草,陳秀娟身穿紫紅的棉衣,上面繡著小朵的白梅,慢慢地向他走過來,羞澀地瞟他一眼,他伸出雙臂抱住了陳秀娟…… “你咋個了?張隊!”一個工人接過張萬順手中滑落的鑿巖機的扶手,大聲地問。 鑿巖機停止了呼嘯,張萬順收回停在空中的雙手,使勁甩甩頭,說:“我有點頭昏,可能是感冒了。早上起床時就有點悶……” “你休息一下,我來。” 張萬順走向一邊,坐下,從巖石上拿起軍用水壺,喝了幾口。休息了半個小時,又走向鑿巖機,接替那個工人。 “你行不?張隊……” “我好多了,沒事。”張萬順接手,又開始作業。不到一刻鐘,他又看見自己坐在礦部的會議室里,旁邊坐著生產科科長,調度室主任,各坑坑長和各掘進隊的隊長……李礦長坐在橢圓桌的一邊,正在講話,他身邊站著兩個戴紅袖套的男人…… “他媽的!我這是咋個了……”張萬順又使勁地搖搖頭,可是給他帶來的是一陣旋暈,肚子也劇烈地疼痛起來,一股熱流自下而上升起一一他吐了一口血,栽倒在那堆礦石上…… (四) 張萬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礦醫院的病房里,正輸著液。四周圍著一圈人,有自己的那組工人,還有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 “你總算醒過來了。”醫生微笑著說,“一個大塊頭干十幾個小時的活,連飯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一口,你受得了啊?” “我吃了的啊,喝了的啊……”張萬順吃驚地問:“醫生,我得哪樣病了?” “你得的是胃出血,還有重感冒……吃了喝了咋個還會胃出血呢?”醫生很困惑地搖擺頭。 走廊上忽然推過一張病床去,病床上的人“哎喲哎喲”直哼哼,張萬順聽出是秀娟的聲音。后邊跟著一群人,一晃而過,張萬順隱約看到其中兩個是羅姐和楊姐。 張萬順對一個工人說:“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嫂子要生了。”那工人還沒拉開門,羅姐和楊姐就推門進來了。 “嗼,萬順,你咋個樣?”羅姐說,“秀娟一聽說你昏倒在洞子里頭了,一急,肚子就痛起來了……” 張萬順艱難地立起身子,他想下床。醫生趕忙制止了他。 “我沒得哪樣事……你們趕快去告訴她!說我好好的……” “還沒得哪樣事啊?你都這個樣子啦。”楊姐垮著個臉說。 “是沒得個哪樣事……你們就這樣說!”張萬順青黑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 羅姐和楊姐忙去陳秀娟那兒傳話去了。 下午的時候,天色放晴了。飛了兩天兩夜的雪,終于停息下來。張萬順問招呼他的工人,黃峻峰的三組去接班沒有,工人說去了,他剛昏倒黃隊長們就到了。那工人還說,李礦長也在住院,就在走廊轉角的那間。張萬順一驚,問:“為哪樣?”工人說批斗他們的時候,叫他和何書記各站在一張木桌上,李礦長站的那張桌子有點朽了,到中午的時候垮掉了,好像摔破了膝蓋骨。張萬順聽了,心頭沉沉的。 這時羅姐過來報喜訊,說秀娟生了一個女兒,體型大大的,像張萬順。張萬順很高興,想去看看,醫生也同意他走走。由一個護士提著液瓶,到了陳秀娟的房間。陳秀娟看到張萬順,很氣惱地嘟著嘴,張萬順笑著說:“生了……你還好吧?”在床邊坐下來。女兒就躺在陳秀娟身邊,陳秀娟把臉扭向墻角,仍舊不理他。張萬順的雙手又摩娑起膝蓋來,摩娑了好一陣,陳秀娟忍不住笑起來,抱起身邊的女兒。 “看看吧!和你一個憨樣子。”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張萬順說想去看看李礦長。 “你就不怕造反派說你和他是一伙的啊?小心挨斗挨批哦。” 張萬順笑道:“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工人階級!根正苗紅,哪個扳得彎!” 他又和那個護士來到拐角處的那間,門口站著兩個戴紅袖套的人。推開門,瞅見李礦長躺在床上,左腿上纏著厚厚實實的白紗布,一頭白發亂蓬蓬的,快要遮住眼睛了。有一個工人正在給他倒開水,張萬順認出是王先成叫他們去批斗會上打瞌睡的兩個人當中的一個。 “早上聽說你昏死在洞里,還吐了血……”李礦長擠出一絲笑容說,“想去看看你,又動不了。” “李礦長,你不要這樣說……”張萬順惶惶不安,“應該是我來看你一一你咋個樣?” “摔破膝蓋骨了,幾個月半把年怕是動不了啦。” “動不了了就不會遭批斗了,參加不了批斗會了嘛……三月五月都躺在醫院里了嘛。”張萬順安慰道。 “也許吧……”李礦長很感激地看了張萬順一眼,“你也快些好起來。” “嗯,”張萬順點點頭。“李礦長,五萬噸礦石的任務應該能完成了吧?總理交給的事……” 李礦長的眼睛亮起來:“礦石任務完成了……上午生產科長和調度室主任來過了,現在就看冶煉廠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窗外又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鵝毛大雪。張萬順罵了一句:“媽的,這個鬼天氣!” 李礦長艱難地笑一笑,說:“和前天昨天下的不一樣了。飛鵝毛大雪,會晴好一陣了。” 兩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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