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結界九天,實則修止修觀的時間是八天,自謂這一次自力精進課是「八日禪或禪八」。
何以有別於傳統結界修持「禪七或佛七」的天數呢?
人說「禪七或佛七」的終極關懷是為了轉化淨化「第七意識」的虛妄分別。
於是,自力規劃精進課程時,就自我期許朝向「於八風不動心」的境地來努力,
所以擇八日禪修以自勵。
這幾天的禪八修持課,其實是日常的「淡、緩、靜、止、觀、行」作息,
稍有些不同的是不閱讀、不書寫、不通訊 (懺悔期間還是請了五次發言假)。
由於過午不食,不閱讀、不書寫、不通訊,
身心無需靜坐修持就自然而然活在一種無壓的、與世隔絕的狀態裡,
心想若人能夠享受這般結界的獨處,何常不是一種真實的靜修福報呢。
一個人按著「夏安居八日禪」作息表自學:
把日常的閱讀、書寫、通訊時間作為靜坐時間,專心修持止與觀。
於是這一天的作息,是由晨四點早覺後至晚九點開大靜間,
修止禪以安般念,修觀禪以覺察色法名法的生滅現象。
在緊密的靜坐節奏中,令無以計數的「結使」在平靜的心湖之映顯,
也循跡洞見了真實的「我及我所」。
如是結啊,如是使啊,你們都是煩惱的別名,
因煩惱能繫縛心與身、心與物,結成苦受果報,故以「結」稱之;
又煩惱能使生命沉溺於生死苦海,不得脫離,故以「使」稱之。
所以,當久坐不動的酸麻脹痛、昏沉掉舉出現時,都不算什麼了,
就僅是如此死心踏地循著佛陀教導的清淨道跡,
一一面對這些宿業積累的「結使」,老實地覺照使生命一次又一次輪迴的「亂源」。
深知只有這樣準確診斷出病因,並且服食一帖帖的法藥,生命的苦難問題才得以治標又治本。
說實在的,在體法的歲月裡,所做的一切努力,
只希望自己在今生到了生命盡頭那一刻,心能夠保持正知正念,
還能平靜、平穩、平衡、平等地覺知肉體壞死的生滅現象;
還能自力保持一顆清朗明覺心往生,因今生最後一念是來生的第一念。
簡言之,今生克盡己力,修止禪與觀禪,只為了自己能依「善終」向「善逝」。
九天的時間過去了。結界的「我」似乎在人間舞台上銷聲匿跡,
然而,舞台上各種人生大戲依舊不斷上演著,
那無以計數的「主角」上台下台,那千變萬化的「布幕」拉起放下。
冷靜想想「我」還有什麼好理由不泯滅呢。
當肉體坐在蒲團上,暫時限定身根的運動作用,及眼根的視覺作用,
就阻擾那隻過動的心猴的活動範圍與活動力,心猴也就稍能安靜些。
然,有時候,野猴子在安靜中起乏味感而昏沉,
有時候,還是不改跳痛的本性,自己耍起掉舉把戲。
雖是如此,這幾天的覺知心還能看管著野猴子,
看見猴子時而昏沉,時而掉舉,好理加在猴子沒大鬧呢!
此刻,「我」仍舊如此堅實,難以撼動,生命旅途上也就只能隨八風起舞作瘋戲,
掙取無數的「我所(我所愛執擁有的)」以圖鞏固「我」了,
如是一切的努力,僅是落個名符其實「我痴」、「我見」、「我愛」、「我慢」啊!
人生啊,只是因緣,僅是因緣生滅;幻化的人生,只是心物的生滅現象罷了。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如是教示「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真實不虛的,
認真用心想想吧,這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都是無自性的生滅變化,
豈能有一個真實恆存自體且自宰支配的「我」呢!
想的講的是容易些,也僅是紙上談兵,行者還是要上戰場實際作戰,一場又一場的。
自己能夠有這樣的福報,安心端身正坐,閉目修持止觀禪,
專注觀察身與心及檢視身心交互作用,
體認到「我見」是何以難調,何以大鬧梵宮,何以罪大惡極。吾知為時不晚。
於此僅能懷著愧心,合十真誠感謝及祝福成就一切資具因緣的十方護關者,
更感恩佛陀身體力行走出這一條純淨的自力解脫道。
慈悲偉大的佛陀啊!愚子俗心雖未達行捨,但已離岸舟行中了。
慈悲偉大的佛陀啊!愚子肉眼已見法燈,願盡己力划動法舟至一切止息。
慈悲偉大的佛陀啊!愚子獻上深深祝福與祈願,如同您之所願所行:
願眾生同享正法,體證正法,得離一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