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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離開的事實
2009/03/06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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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好累,終於下課了。」我雙手伸直,享受著風輕撫我臉頰的感覺。

  晚上七點從補習班走出來,因為現在是六月炎夏,所以天還不是很暗,我隨意瞥了一眼那個公園--那個和她緣分的起源,突然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背影坐在長板凳上,兩腳彎曲,雙手環抱著腳,臉埋在雙臂裡。

  我的腳像被三秒膠固定住似的停在原地,仔細一瞧那個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背影既熟悉又陌生,因為有種落寞和憂鬱的氣質從她身上傳出,記憶中的她,是活潑又快樂的……

  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希望看出些端倪,但還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

  我走近輕聲的問:「茵喬?是妳嗎?」

  「啊!」一個很明顯有鼻音的低呼聲,「皓哲?」

  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卻在快要碰到她的那一刻,縮了回來。

  茵喬背對著我,我看到她用袖子很快的在眼睛的那個位置抹了抹,她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看到她的背有很大的起伏。

  「妳怎麼在哭?」心裡突然震了一下,一股難受的感覺籠罩著我,我放下補習班的袋子,坐在她的旁邊。

  「我……」她抬起頭,哽噎的說:「我捨不得……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她雙眼紅腫,好像哭了很久。心彷彿被別人握在手裡狠狠的捏著,那股難受的感覺好痛苦。

  「傻瓜。」我的手緩緩的伸出去,想拍拍她的肩,給她安慰,卻又再快要碰到她的時候縮回來。

  膽小鬼!我在心裡罵我自己。

  過了一會兒,「在捨不得什麼?」我鼓起勇氣問。

 

  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哭的那麼久、那麼傷心呢?

  而且還把她變的那麼憔悴?

 

 

  一股苦澀悄悄的蔓延開來,一個個問號,也瞬間漲滿我的腦袋。

  她沉默著,我也安靜的等。現在除了蟲鳴聲以外便沒有其他的聲音,每隔一秒,就好像又過了一世紀似的……

  漫長,且難受。

  期待她的回答,卻也害怕她的回答,甚至還希望她不要回答。

  因為我怕她是因為別的人別的事而傷心難過,會忌妒,會憤怒……

  知道這種想法很糟糕,我甩了甩頭,試圖想把那種厭惡的感覺甩掉,沒想到卻揮之不去……

 

 

  這麼一個自私又軟弱的人,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又過了好幾分鐘,她出聲了。

  「沒有啦!」茵喬轉過來看著我,露出一抹笑容,「我沒事。」

  「少騙我了。」我雙眼直盯著她,總覺得她的笑容既不真實也不自然。

  「明天……明天你就會知道了。」她收起笑容,望著距離我們不遠的溜滑梯,淡淡的說。

  「明天?」我順著茵喬的視線,也望著那座溜滑梯。

  「嗯。」她舉起食指,比著那座溜滑梯,「皓哲,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我笑了,「記得啊,那時我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走過去跟你講話的。」

  第一眼就被你坐在溜滑梯上看著天空的表情而著迷。

  「你那時很好笑耶!」茵喬轉過來看著我,「居然跑過來問我數學!」

  我的臉頓時脹紅:「我想女生應該比較喜歡會讀書的男生,所以才……

  「才跑過來問『小姐,你知道這題數列要怎麼解嗎?』哈哈哈!」她又笑了,臉頰微紅,模樣很可愛,「這是我聽過最爛的搭訕詞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書呆子呢!後來才知道你只是假用功而已。」

  「哪有!我在數學方面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呢!」我向她抗議。

  「我討厭數學,這裡的數學好難,英文就簡單多了,但是我喜歡的卻也是你討厭的,我們兩個命中注定要相剋。」她雙手環胸,瞄了我一眼,我看見她的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真的好愛她的笑容。

  「也命中要相遇的。」我也笑著。

  自從在溜滑梯看見茵喬以後,不管走到哪裡似乎都會遇到她,例如飲料店、書局、圖書館、電影院、公園,甚至走在街上都會遇到,兩人好像都有一塊磁鐵,互相吸引著。

  緣分好像怎麼用都用不完。

 

  「皓哲……」茵喬的臉更紅、嘴角也更彎了,但是我很明顯的感受到一種失落的氣息,這就是第六感嗎?

  「怎麼了?」

  「我一直想對你說……我喜歡你。」茵喬笑著望著遠方。而我好像中了樂透頭獎似的,愣愣的望著她,開心,卻也不知所措。

  「每次都期待遇見你,跟你在一起也都特別快樂,個性明明差了十萬八千里,每次聊天卻很有話題……

  「我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緣分可以那麼多,卻也……

  她不再講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卻也怎樣?」怎麼茵喬今天特別愛把話講到一半?

  「明天,你大概就知道了。」茵喬低頭看著她的鞋子,頭髮蓋住她的臉,讓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語氣有些落寞,剛剛那種失落的感覺更強烈了。

  「又是明天?」我努力的回想:「明天不是什麼大日子啊!普普通通的一天,也不是你的生日,那……

  「明天什麼都不是,但或許過了明天以後,那一天已經不再是什麼都不是了。」

  「我不懂。」茵喬的話讓我漸漸不安,想起一開始她在這張椅子上哭……她一定瞞著我一些事。

  「明天就會懂了。」茵喬用一種很悲傷的口吻說。

  我皺起眉頭,想不出到底怎麼回事。

  「茵喬,我也喜歡妳。」這一句話脫口而出。我的直覺叫我一定要現在講,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真的講出來了。

  在下一刻,茵喬突然緊緊抱著我,很緊,像是不想要失去哪樣東西似的,抱的非常緊。

  緊到我的眼睛很酸。

 

  我想哭。

 

 

  「你還記得我有提過我不是台灣人這件事嗎?」

  「記得。」

  「本來明天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捨不得你,我不想讓你到處找我,所以我先告訴你……」茵喬哭了,我感覺我的胸前濕了一塊,而她的聲音焦慮且急促,好像用了很多的勇氣下定決心似的……

  「恩?」像是即將被宣判死刑,氣氛沉悶到我快要窒息了。

  「我要回我的國家了。

  「明……明天?

  「對。」很堅定,很悲傷。

  然後她突然鬆手,塞了一個東西在我的手裡,轉身跑走,像用盡全身力量,不到一眨眼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邊。

 

  手上多了一張紙,我顫抖的……打開它。

  在看完後,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原以為怎麼用都用不完的緣分,在這一刻用完了。

  原來剛剛會突然想對她說喜歡她的原因,是因為預感再也見不到面了。

  明天對剛才的我來說的確什麼都不是,但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個和喜歡的人分開的日子,一個思念的開始。

  

  才剛分別,就湧入了很多的甜蜜回憶,苦澀慢慢的侵蝕著我……

 

 

 

 

 

 

 

  「很抱歉沒跟你說再見,因為我怕沒辦法再見。

   突然這樣跑掉,是因為我怕我會太眷戀『你』,

   然後離不開這裏……

  

 

 

 

 

 

 

 

 

   

   在公園的溜滑梯
   那是第一次遇見妳 毫無預期

   你的純真和無邪
   早已深印在我的心 難以忘記

   我唯一 只有妳
   想和你在一起
   拿出了我的勇氣
   勇敢對妳說我愛妳

   妳的臉頰 粉紅微暈
   癡癡傻傻地望著遠方風景
   靜靜欣賞 妳的表情 很美麗

   我的眼睛 離不開妳
   腦海思緒 全都被你佔據
   我想這樣 永遠一直 守護妳

   我們的感情 捉摸不定
   兩人的個性 沒有交集
   那甜蜜回憶 已成了過去

   妳曾對我說 我很愛妳
   但是現在呢 妳已忘記
   我們曾以為 能永遠在一起

   我想挽回 卻來不及 妳的身影已漸漸離我而去
   我的眼淚 毫不猶豫 往下滴

   天色朦朧 細雨依稀 天空為了我們正在哭泣
   我的心情 變成午後 雷陣雨

   妳的笑容 反覆回憶 生活沒你我完全沒了意義
   妳的離開 深深重創 我的心

   我想挽回 卻來不及 妳我甜蜜反覆交織回憶
   如果可以 我想一直 陪著妳

   如果我可以 想再說一次 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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