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為了在炎熱的夏天裡,想節据地省下費用,我們處在同一個室內,開著涼爽宜人溫度的冷氣,我,在電腦前面打著稿子,你,習慣的在我身旁做你的功課。
偶時,我們會相視而笑。看著你芫薾的樣子,心裡平靜的讓人覺得舒服。
做完功課,你將它遞交在我面前,讓我審查,我落實的一頁頁看著,評估著,你會偷偷觀查我的眼神、臉色,是否有在改變。直到我翻到最後一頁,你凝神的看著我,看著我眼神的角度已落在最後一行時,你突然,將你的鼻尖倚在我的身上。
一開始我並未察覺,每一次轉頭時,你就會移開,當我又回到作業本上時,你又倚了過來,每一次又湊近了點,直到整個貼進。
我發現了,問你在做什麼?
你說,沒有啊!
然後,我真的發覺你快把整個臉都塞進我的身上,我被你逗笑了,又再度問,你在做什麼呢?
你說,媽咪身上有好香的味道,我喜歡聞…。
一個媽媽的味道,只有媽媽才有的味道。不是香水、不是乳液,是混雜了所有環境和身上的氣息,和媽媽的心思一樣細膩複雜,又令人如此安穩又熟悉,結婚後,我幾乎忘了這樣的味道,我何時也擁有了這樣的味道?
我才發現原來生活中,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你偶時會突然倚在我的身邊,觀看我,又嗅著我幾下,又離開。在廚房裡烹煮時,你會衝過來抱著我幾秒又離去。大街上人來人往時,我在點買東西時,你也會突然擁著我,將頭塞進我的衣服裡。
這些小動作在你的一句話裡,全部都連貫了起來。
我又想起了前幾天坐捷運時,身旁那個穿著制服的高中女生,所散發出清香撲鼻的淡淡香味,乾淨清爽的味道,像是香皂味,而我卻只能嗅到自己的香水味,一整天下來,也許連香水餘味都所剩無幾。
一晃眼,我已經失去了那種年輕女孩的味道。那是青春的味道嗎?少女的味道?我已經忘了。
孩子,你讓我知道,原來我對你還是有著獨特的味道,當你一天天長大時,媽媽的味道也一天天淡去,有一天你可能會忘記,當你在看著我時,也許是一股令人厭惡的老人味。
溜走的,是青春歲月。留下的,是記憶。希望你能記住,媽媽身上的味道,也謝謝你,讓我又再次緬懷了我的母親。
我愛你,孩子!
限會員,要發表迴響,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