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那些你曾說話的話語,就當它是無意,那麼曾脫口承許的諾言,難道也是無意?
銀白色的星空,曾耀眼奪目的光芒,是否也無力發散著,怎麼渺小到我只能見著一片矇矓漆黑。
「我會代替妳的雙眼,牽著妳的手,幫妳看清這世上的每一切。我會永遠走在妳前面,讓妳永遠撞著的第一個是我。」
怎麼在我視力退化後,第一個不見的是你。還是你的腳步太快,我來不及追上。在最後一次撞上的不是你之後,我才知道,我最看不清的是你,或是,你已幫我看清。
事實幫我相信,我失去了視力。現實幫我相信,你已離我遠去。
「喔!那你不就是我超大型的導盲犬!」
我隱約看到你瞧著我已無法對焦的雙眸,那一秒不捨的眼神。
「敢說我是狗,那我要舔、舔妳個滿臉…」你把臉埋入我的頸間,使命的親。這要命的癢讓我笑的咯咯響。
那一天,天空好像是紅色的,感覺好溫暖。
「雅子,我準備要出國了,妳…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雅子,我不打算回國了,妳…不要等了…」
我沒有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的雙眼成為你的負擔。我沒有問你、沒有問你… 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那一天,天很黑,讓我差一點以為,失明的日子提早來到。
學習點字書的時候,我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沒法感受到,你拉著我的手,一點一點去摸索著。甚至,沒能再撫摸你的輪廓。
看完醫生之後,視力退化了八十%。
一個人緩慢地走在街上,喧鬧的車聲不停交叉重覆剌進我耳裡。還好,我還聽的到,不是獨自關在黑箱子裡。
一個嗆步又讓我撞上,習慣性急忙的道歉加上點頭。
這一次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
我緊覺性的往後一步。
「雅子..」
我不停地左右轉頭,不知該轉去那裡。怎麼退化的雙眼,還能流出滿滿的眼淚。怎麼能讓你破壞我築固許久的堅強堡壘。
「相信我,我要帶妳去一個地方。我會讓妳看清!」
我還是讓他牽著我的手,我跟著他的身影,偷偷的依偎著。
我好沒用…
「雅子,妳要用我的雙眼,去看清這世上的每一切,然後告訴我…」
「雅子,不淮哭泣,因為妳帶著的是我的雙眼,怎能讓我悲傷,怎能讓它充滿著淚傷害著它。」
「雅子,帶著我的愛,好好過活下去,我給了妳所有一切,妳就是我。」
「雅子,不淮撞上別人,因為,我可能不在妳前面了。」
醫生宣布你癌症的不治時,我也已換上你的雙眼。
我知道你在努力。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抹去黑暗換來的光明,很痛,但我不會哭。
這是你說的,是嗎?
大型導盲犬我可能不需要了。
因為你讓我看清這世上所有一切。
卻…再也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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