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聚在機器內部的塵埃和微粒不僅會影響吸塵器的效率,還可能成為健康隱患。因此,定期進行深度清潔就顯得尤為關鍵。
在潔森工坊,我們採用專業的清潔方法和工具,確保每個角落都能被徹底清潔,同時保護您的戴森吸塵器不受損壞。
我們的目標不僅是清潔您的吸塵器,更是為了延長其使用壽命,提供更高質量的清潔體驗。讓您的戴森吸塵器在潔森工坊的專業打理下,始終保持最佳的工作狀態。
在潔森工坊,我們認識到戴森吸塵器內部的清潔對於其性能至關重要。因此,我們首先從精細的主機拆解開始,這不僅可以揭示隱藏的灰塵和細微垃圾,還可以允許我們深入每個細縫進行徹底清潔。我們的技術專家利用專業工具,確保在清洗過程中既徹底又不損害機器的細微組件,為您的戴森吸塵器提供全新的生命。
刷頭是直接接觸汙垢的重要部分,因此我們對其進行特別關注。在潔森工坊,每個刷頭都會被細心拆解並進行專業清洗,從而去除糾結的頭髮和深層的污垢。這一過程確保了刷頭的絲毫不損,並且在重新組裝後能夠以最佳狀態運作。
使用我們獨家配方的清洗劑,我們對戴森吸塵器的每一部分進行淨泡處理。這種特制的洗劑能夠深入材質的纖維,有效去除固執的污漬和異味,同時又保護您吸塵器的精緻材料不受侵蝕。
我們的高壓水刀清洗技術能夠有效地去除戴森吸塵器上的所有污垢和積垢。這種高效的清洗方法利用強大的水流穿透難以觸及的角落,從而確保每個部件都恢復到最佳的清潔狀態。
濾芯是吸塵器中一個關鍵的部件,直接影響到空氣的質量和吸塵器的性能。在潔森工坊,我們將濾芯進行烘烤處理,這一過程不僅能夠去除所有的濕氣和殘留污垢,還能夠再生濾芯,使其恢復過濾效能。
每一個從戴森吸塵器中拆出來的零件,在清潔後,都會經過專業的殺菌處理。我們利用最先進的技術,確保每個部件不僅乾淨,而且衛生,為您的家庭提供一個更健康的環境。
保養不僅僅是清潔的問題,也是保持戴森吸塵器外觀如新的關鍵。潔森工坊的全機亮光保養服務確保您的吸塵器不僅內部潔淨,外觀也能煥然一新,光澤照人。
作為我們服務的最後一步,我們將為您的戴森吸塵器進行香氛淨化處理。這不僅讓您的機器散發出清新的香氣,還能提升您每次打掃時的體驗,讓清潔變成一種享受。
想像一下,你的戴森吸塵器由灰塵覆蓋的過去,到經過潔森工坊專業清潔後,它宛如重生般光鮮亮麗。
這不僅是一次簡單的清洗,而是一場華麗的變身。清潔前,機器喘息著運作,吸力無力,聲音沉悶。塵杯內,纏繞的毛髮和積聚的灰塵是忽視保養的明證。
濾網上,堆積的細菌和過濾不佳的空氣質量,每一次使用都暗示著效能的減損。
然而,經過潔森工坊的專業之手,每一個細節都被精心照顧。拆解後的深層清潔讓隱藏的污垢無所遁形,高壓水刀徹底沖走了固執的污漬,濾芯經過烘烤再生,再次高效過濾。
零件殺菌後,如新的機械組件潔淨無暇,重組後的吸塵器運轉起來更加順暢,嗡嗡的運作聲比以往更加悅耳。
現在,當你開啟吸塵器,立即能感受到的不僅是強大的吸力,還有機器運作的輕盈和那股清新的香氛,為你的家居生活帶來了全新的活力。
全機亮光保養後,戴森吸塵器的外觀閃耀著新機的光芒。它不再是一臺簡單的家電,而是潔森工坊帶來的一份生活中的藝術品。
清潔家電不僅是對家的照顧,也是對健康的投資。一臺未經清潔的吸塵器,一個滿是塵垢的吹風機,一臺塵埃沉積的掃地機,或一個過濾不佳的空氣清淨機,都可能成為影響家庭健康的隱患。
潔森工坊提供專業、全面的清潔服務,確保您的家用電器運作如新,並延長其使用壽命。
我們的專業團隊採用先進技術與專業知識,為您的戴森吸塵器等家電提供深度清潔,不僅清除看得見的污垢,更消滅看不見的細菌與過敏原。
不要等到機器出現問題才行動,預防勝於治療。選擇潔森工坊,讓我們為您家中的每一件家電,從吸塵器到空氣清淨機,提供最專業的清潔維護,保障您和家人的健康。立即聯繫我們,讓我們幫助您的家電重獲新生。
臺北服務地區:大同、北投、士林、中山、松山、內湖、萬華、中正、信義、南港、文山、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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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院子有個水池,弧邊圍裹,形如花朵。池中有水,水中有魚,水面漂浮著睡蓮。 這天心里煩悶,我就下到院子,看魚兒爭食,看睡蓮展葉,看池水泛波,看樹的倒影。 住在院子十年了,我還是首次靜心觀蓮。因為平時總是馬不停蹄,步履匆匆,無心他顧。 池中的睡蓮共有兩兜,一兜在水池這邊,一兜在水池那邊。我數了數,每兜大約二三十片圓形的葉子,浮在水面,綠綠的,亮亮的,是那樣地悠閑,那樣地清靜。 我還發現,綠葉叢中,有嫩嫩的荷包伸出水面。這邊立著三顆,那邊也立著三顆,顫巍巍地在水中晃動,好像電視劇中的“寶蓮燈”。這種美的意境,我用蒼白的文字無法形容。猛然想到“小荷才露尖尖角”,對!這樣的描寫方才恰到好處。 這天是周六,難得空閑,加之天氣晴朗,萬里無云,太陽慢慢地從山那邊走過來,走進院子,走進池水,走進睡蓮,我的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來,一掃彌漫心中的陰霾,亮堂起來。 陽光是有手的,只見它輕柔地撫摸著睡蓮的葉子,撫摸著睡蓮的荷包,撫摸著碧綠的池水,撫摸著游動的魚兒。陽光是會說話的,只見它悄悄地對睡蓮說:“醒來吧,睜開眼吧,寒夜過去了,陰霾逃走了,世界多光明啊!”睡蓮聽到陽光的呼喚,感受到陽光的溫暖,慢慢地從夢中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露出了笑臉,和陽光熱情擁抱,心花怒放。那粉紅色的花瓣,圍坐花蕊身邊,盡情向四周伸展,在綠葉的映襯下,越開越嬌艷,這就是睡蓮花!多美啊!多神奇阿! 我顯然是興奮過頭了,這天,我三番五次地上樓下樓,心中想著睡蓮花,不停地去看睡蓮花,越看越生動,越看越高興。到了下午,接近黃昏了,太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望著陽光漸漸遠去的背影,池中陰暗下來,盛開的睡蓮花有了心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翌日,我起了個老早,去看睡蓮,它還在睡著。等到十點,它還是沒有睜眼。為什么呢?我估計是太陽沒來。是的,今天空氣很不好,漫天都是霧沉沉、灰蒙蒙的,有時還夾雜著狂風暴雨,飛沙走石。遇到這樣的環境,睡蓮就是醒著,也會裝睡,因為它喜歡太陽,憎惡陰霾,任憑說啥也不會開。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雖然中午下班后,我一般會在單位吃飯和休息,但今日我想知道睡蓮是否開花,毅然決定回家。走進院子,來到水池,我驚嘆了!睡蓮開得好漂亮,仿佛身著彩衣的美少女,在清水里洗滌,在陽光下沐浴,令人心醉神迷。一連好幾天,天氣晴好,睡蓮都是太陽出來時開花,太陽落去后閉合。真沒想到,睡蓮如此具有靈性,追求陽光,花期也長。它潔身自好,一塵不染,沉靜安詳,始終保持著高貴的品性,讓人羨慕,值得贊揚! 我不由得想到有本書叫《心靜如蓮》,是摯友黃開林送我的散文集。這本集子我是從頭至尾讀完了的,深受啟發。我喜歡黃老師的文章,尊敬黃老師的為人。讀他的文章,學他的為人,能夠讓人遠離喧囂和浮躁,心歸寧靜。心靜如蓮,是一種生活追求,是一種處世方法,是一種人生境界。可是我這個人卻不能免俗,內心容易被外因干擾,世界喧囂我就喧囂,社會浮躁我就浮躁。我覺得這是我自身的問題,修煉不夠,定力不足。俗話說“心靜自然涼”,想那睡蓮,人們為什么叫它睡蓮呢?奧妙就在這個“睡”字,在陰暗的時光,讓心靈安睡,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在晴朗的日子,敞開心扉,擁抱陽光,蓓蕾綻放。這是多么深奧的處世哲學,多么崇高的人生智慧啊! >>>更多美文:隨筆美文
工作10年月薪7000元:沒有見識的努力,都是瞎忙 作者/阿秀 鑫哥是一家行業報的資深記者,在北京奮斗了10年,去年終于提了副處。 前幾天鑫哥約我吃飯,剛坐下就說:我準備辭職了。 我一點也不驚訝,鑫哥抱怨過無數次了:副處級月薪才7000塊,太tm窮了,而且在我們這種事業單位,整天謹小慎微,心太累了。 就是這次提副處,還有人寫信舉報,說鑫哥接受外企邀請出國采訪,多待了四天才回國。 其實那次多待的四天,完全是鑫哥自己出錢。快四十歲的鑫哥還沒出過國,就趁機在國外玩了幾天,食宿自費,花了近半個月的工資。心疼得不得了。 我知道鑫哥是真窮,盡管剛畢業房價便宜的時候,兩邊老人一起支援了首付,但房貸還是把鑫哥兩口子壓得喘不過氣。 這之前,鑫哥一家已經五年沒回昆明老家過年了,原因竟然是機票太貴。今年還是跟我借了一萬塊才回家過了個年。 有一次喝完酒,鑫哥直抹眼淚:我覺得自己挺不孝順,也挺沒出息的,加班加點的干了這么多年,一分錢給不了家里不說,還經常得跟爸媽要錢。 我給鑫哥分析,你并不是工作能力不強,更不是不努力,只不過在很多事情上走了彎路。 1、見識太窄的人總是慶祝平庸 前幾天中信出版社送我一本吳軍老師新出的《見識》,這本書把見識這件事說透了。書里說: 很多人之所以成不了大氣候,不是因為能力不行、機會不夠,而是因為見識太窄,導致目光短淺,對自己一點平庸的成績自得自滿,過早的選擇了安逸的生活,停止了奔跑。 鑫哥十年前進入這家行業報,這家報紙在業內的待遇和影響力都還可以。加上很快就拿到了北京戶口,當時鑫哥可以說志得意滿。 但這十年,互聯網發展風起云涌,報紙受到的沖擊日甚一日,再加上國家對事業單位的福利管理,鑫哥5000塊的月薪一拿就是5年,直到評上高級職稱,又升了副處,月薪才各漲了1000塊。 按理說,傳統媒體式微的信號很明顯,體制內晉升道路又無比漫長,每上一級的調薪也微乎其微,鑫哥在選工作的時候竟然完全沒考慮,只是覺得能在北京留下,拿個戶口就很好了。 而且這十年外面的世界發生了那么大的變化,可鑫哥的技能和知識結構,跟十年前竟然沒什么根本的變化。 鑫哥一度覺得自己很牛逼,一來到報社就好幾篇稿子上了頭版頭條,還是報社里拿產經新聞獎最年輕的記者。領導幾次當眾夸鑫哥:我們很看好你。 這些成績對剛工作的人來說是不錯,可是如果放到一個更長的時間尺度上,這些不值一提。 鑫哥在被工資條一次次打臉之后,加上自己的同學都一路高歌猛進之后,才發現這個道理的。 吳軍老師也說,20年前自己的語音識別技術在國內還算不錯,但是在一次國外的學術交流上,對比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麻省理工、卡耐基·梅隆大學的頂尖高手,才發現自己的那些東西根本不算什么。 后來吳軍干脆放棄了自己在國內的一切,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博士,見識了許多世界級的計算機大師,和很多在國內根本接觸不到的技術。 吳軍回憶那段經歷時還感嘆:如果沒有那次學術會議,我會一直覺得自己蠻不錯,永遠不會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見不到天地之大的人,總會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很不錯了,可是跟真正的不錯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2、缺乏價值觀支撐的勤奮不能持久 真正的勤奮,都是需要價值觀支撐的。 這種價值觀就在于,你是真正認可勤奮工作的意義,還是覺得勤奮是給別人看的。 很多人都在演勤奮。 這不是說那種那種沒有戰略、沒有效率的勤奮,而是說很多人在表演,要么是展現給領導同事看,要么單純是為了發個朋友圈,可是當真正被繁重的工作考驗時,很多人就現了原形。 有一次我坐高鐵去上海參加活動,遇到一位自稱來自發改委某機構調研組的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跟我聊了很多,聊到他們在江蘇做的一個水利調研項目的時候,他說: 只有真正的勤奮才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那些假勤奮的人看起來很風光,其實最后達不到很高的高度。 我問,您覺得什么是真正的勤奮? 老先生說,有的人真勤奮,他覺得一件事情交到他手上,千難萬難也要完成;有的人假勤奮,他們工作的時候就是熬時間,跟領導匯報的時候張口閉口每天工作18小時,為的是讓領導看到他們的苦勞。 他還舉了他們在江蘇做水利調研的例子,這種調研可不是簡單的開開會,隨便寫兩個報告,而是真的要深入水渠大壩調查,而且要反復的開會研究、寫報告。 加上當時領導的工作作風很硬朗,大家每天都工作16小時以上。 所有人在最開始,都跟領導表態自己要全力以赴,哪怕不睡覺都行。 可是連續一星期以后,有的人開始磨時間,有的人開始跟領導報委屈,有的人開始屢屢出錯。只有一小部分人還真正的堅守在工作崗位上,認認真真,一如開始。 能夠做到“不厭其煩”的人,往往都是超人。 這種人的勤奮才是真的勤奮,一個人的工作生涯不只短短三五年,而是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如果沒有價值觀支撐,只靠表演,是演不下去的,也是演不好的。 3、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節奏被一些表象的東西牽絆 絕大多數人追求的都是比較表象的東西,比如高工資、戶口,房子、車子。 當然這些很重要,但是如果總是追求這些比較淺層次的東西,你也容易忽略真正重要的東西,打亂自己的人生節奏。 那什么是人生節奏呢? 就是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位置,然后持之以恒地堅持下去,不斷地精進自己,而不是: 看到別人買房買車了,你也要; 看到別人娶妻生子了,你也要; 看到別人年薪百萬了,你也要; 你要思考的不是別人做到了什么,所以你也要做到什么,而是要思考你原本需要什么。 在這個過程里,我們很容易分心,也很容易被物質的東西拉到現實當中來。 但是你要明白,那些真正偉大的東西往往跟錢無關。 這不是說錢不重要,而是說順序不對: 聚焦短期的利益得失,會讓你忽略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富人思來年,窮人思眼前。 有一家互聯網公司的老板,今年融到了近3億美金,安排我做了一次采訪。 采訪的時候他告訴我一個故事,他的兩個師兄畢業的時候技術實力都很強,但是A師兄為了高工資進了IBM,B師兄因為看中了雷軍和國內智能手機市場,跟隨雷軍一起創立了小米。 現在兩個人的人生狀態不言自明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很多人當初看重的東西,比如薪水,比如出國、津貼這些看似優厚的待遇,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你要去找到你真正熱愛并且擅長的東西,持之以恒的堅持下去,而不要受到無關的東西的牽絆。 不要再隨波逐流,奔跑吧。 本文作者:阿秀,插坐學院專欄作者,一個追求“句秀、骨秀、神秀”的文字夢想家,一個熱愛碼字的個人管理專家。個人公眾號“進擊的阿秀”(ID:zchxuexi),歡迎關注。 別再說你努力,你那只是瞎忙 你有沒有跟我一樣,整天瞎忙卻掉進了浪費時間的大坑里 也許你只是瞎忙,真正的努力應該是這樣的 有一種失敗叫瞎忙分頁:123
張悅然:葵花走失在1890 那個荷蘭男人的眼睛里有火。橙色的瞳孔。一些洶涌的火光。我親眼看到他的眼瞳吞沒了我。我覺得身軀虛無。消失在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口火山溫度的井。杏色的井水漾滿了疼痛,圍繞著我。 他們說那叫做眼淚。是那個男人的眼淚。我看著它們。好奇地伸出手臂去觸摸。突然火光四射。杏色的水注入我的身體。和血液打架。一群天使在我的身上經過。飛快地踐踏過去。他們要我疼著說感謝。我倒在那里,懇求他們告訴我那個男人的名字。 就這樣,我的青春被點燃了。 你知道嗎,我愛上那個眼瞳里有火的男人了。 他們說那團火是我。那是我的樣子。他在凝視我的時候把我畫在了眼睛里。我喜歡自己的樣子。像我在很多黃昏看到的西邊天空上的太陽的樣子。那是我們的皈依。我相信他們的話,因為那個男人的確是個畫家。 可是真糟糕,我愛上了那個男人。 我從前也愛過前面山坡上的那棵榛樹,我還愛過早春的時候在我頭頂上釀造小雨的那塊云彩。可是這一次不同,我愛的是一個男人。 我們沒有過什么。他只是在很多個夕陽無比華麗的黃昏來。來到我的跟前。帶著畫板和不合季節的憂傷。帶著他眼睛里的我。他坐下來。我們面對面。他開始畫我。其間太陽落掉了,幾只鳥在我喜歡過的榛樹上打架。一些粉白的花瓣離別在潭水里,啪啦啪啦。可是我們都沒有動。我們仍舊面對著面。我覺得我被他眼睛里的旋渦吞噬了。 我斜了一下眼睛看到自己頭重腳輕的影子。我很難過。它使我知道我仍舊是沒有走進他的眼睛的。我仍舊在原地。沒有離開分毫。他不能帶走我。他畫完了。他站起來,燒焦的棕樹葉味道的晚風繚繞在周際。是啊是啊,我們之間有輕浮的風,看熱鬧的鳥。他們說我的臉紅了。 然后他走掉了。身子背過去。啪。我覺得所有的燈都黑了。因為我看不到他的眼瞳了。我看不到那杏色水的波紋和灼灼的光輝。光和熱夭折在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掐死了我眺望的視線。我看見了月亮嘲笑的微光企圖照亮我比例不調的影子。我知道她想提醒我,我是走不掉的。我知道。我固定在這里。 男人走了。可是我站在原地,并且愛上了他。我旁邊的朋友提醒我要昂起頭。他堅持讓我凝視微微發白的東方。昂著頭,帶著層云狀微笑。那是我原本的形象。我環視,這是我的家園。我被固定的家園。像一枚琥珀。炫目的美麗,可是一切固定了,粘合了。我在剔透里窒息。我側目看到我的姐姐和朋友。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影子很可笑,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能夠跳動的,走路和蹲下也做不到。 他們僅僅是幾株葵花而已。植物的頭顱和身軀,每天膜拜太陽。 我也是。葵花而已。 可是我愛上一個男人了你知道嗎。 一株葵花的愛情是不是會像她的影子一樣的畸形? 我很想把我自己拔起來,很多的時候。雖然我知道泥土下面自己的腳長得有多么丑陋。可是我想跳一跳。跟上那個男人離開的步伐。我希望他看見了我。停下來。我們面對著面。在一些明亮的光環之中。什么也不能阻隔我們的視線。我們的視線是筆直的彩虹。幸福在最上方的紅色條塊里蔓延成遼闊的一片。最后我對他說,我有腳了,所以帶我走吧。 有過這樣的傳說:海里面曾經有一尾美麗的魚。和我一樣的黃色頭顱。扇形尾翼。 也沒有腳。她也和我一樣的糟糕,愛上了一個男人。她找到一個巫婆。她問她要雙腳。她給了她。可是要走了她的嗓音。她非常難過,她說她本來很想給那個男人唱首歌的。不過沒有關系啊她有了雙腳。她跟那個男人跳了許多支舞。可是那個男人的眼神已經在別處了。她無法在他們之間架構彩虹。她發現有了雙腳可是沒有一條絢爛的大路讓她走。魚很焦慮。 后來怎么樣了呢。 我不知道。我多么想知道,魚它怎么樣了啊。男人的眼神它挽回了什么,雙腳可以到達一條彩虹然后幸福地奔跑嗎。 這是我的姐姐講給我的故事。情節粗糙并且戛然而止。然后她繼續回身和經過這里的蝴蝶調情了。她常常從一些跑動的朋友那里知道這樣的故事。殘缺但是新鮮有趣。她就把這些像蝴蝶傳花粉一樣傳播,很快樂。對,她說那只魚的故事的時候很快樂。她說魚一定還在岸上發愁呢。 可是我問我的姐姐,你知道怎樣能夠找到那個巫婆嗎? 我的家園在山坡旁邊。山坡上有零散的墳冢。還有小小的奇怪的房子,房子上爬滿葡萄酒紅色的爬山虎。有風的時候整個房子就像一顆裸露在體外的健壯的心臟。我常常看到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走進去。她的眼眶黝黑,紅色燈絲一樣的血絲布滿她的眼瞳。那是她惟一的飾物。 那一天,是一個青色的早晨。露水打在我的頭發上,掉在一個搖蕩的橢圓形旋渦里。他們在一起。我看見他們的簡單生活,常常發生的團聚,安靜地彼此結合。我常常看見別的事物的游走和團聚。我是不是要感到滿足。 我仰起頭,這次覺得太陽很遠。晝日總是比山坡下面牧師的頌詞還要冗長。 死了人。棺木上山。我看到花團錦簇,生冷陰郁。死的人總是要用一些花朵祭奠。我想知道他們只有在那些花的疼痛中才能眠去嗎? 花朵被剪下來。噴薄的青綠色的血液在虛脫的花莖里流出。人把花朵握在手中,花朵非常疼。她想躺一會兒都不能。她的血液糊住了那個人的手指,比他空曠的眼窩里流淌出來的眼淚還要清澈。我有很多時候想,我自己是不是也要這樣的一場死亡呢。站著,看著,虛無地流光鮮血。 花朵第一次離開地面的旅行,是來看一場死亡,然后自己也死亡在別人的死亡里,一切圓滑平淡,花朵來作一場人生的休止符。 站著死去的花朵不得不聽那個永遠穿黑袍子的人說啊說啊。我把頭別過去,不忍再看這朵將死的花。 然后我忽然就看到了山坡上,那個用血紅燈絲裝點眼睛的女人。她在那里瞇起眼睛看這場葬禮。她也穿黑色衣服,可是她與葬禮無關。我和她忽然很靠近,我幾乎聽到了她的鼻息。 還有一點被死亡、哭喊聲死死纏繞而不得脫身的風,低低地嗚咽著。 她看到了我。看到我在看著她。她離我非常遠,可是我相信她還是可以看出我是一朵多么與眾不同的葵花。看到了我的焦躁,憂愁。看到了火上面的,欲望里面的葵花。看到了我在別的花朵死亡時疼痛,可是我依然無法抑制地想要把自己從地上拔起來,離開,跑,追隨。 她向我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她說她知道我的想法。她說她是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巫婆,并且樂意幫助我。 她的聲音很快也和風纏在了一起,布滿了整個天空。我感到天旋地轉,她說要實現我的愿望——我就立刻想到了奔跑,像一個人那樣地跑,像一個人那樣劇烈地喘氣。像一個女人一樣和他在一起。 我看到這個女人的纖瘦的手臂伸向我,輕輕觸碰我,她說你可真是一株好看的葵花。 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手指。那些細碎的皺紋分割了它的完整。使它以網一樣的形式出現。破碎而柔軟。那些風干的手指使我必須推翻我先前對她的年齡的推測。我想她是活了很久的。她說我可以把你變成一個人。你可以走路。可以跳。可以追隨你的愛人。 她的話飄在幽幽的風里,立刻形成了一朵我多么想要擁抱的云彩。我緩緩說,你告訴我吧,你要我的什么來交換。我知道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然而我不知道自己能夠為你做些什么,我只是一株簡單的葵花。 這時候我在想著那尾離開海洋的魚。她有好聽的聲音。她的聲音被交換掉了。然后她有了雙腳。雙腳會疼,可是她在明晃晃的琉璃地板上旋轉十六圈,跳舞如一只羽毛艷麗的臉孔蒼白的天鵝。我不知道她后來怎么樣了。可是我仍舊羨慕她,她有東西可以交換,她不欠誰的。我的聲音只有蝴蝶和昆蟲還有眼前這個神能的女子可以聽到。這聲音細小,可以忽略,無法用來交換。 她瘦瘦的手臂再次伸向我。輕輕觸碰我。她說我要你的軀體。我要你作為一朵美麗葵花的全部。 我很害怕她。可是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別無選擇。于是我問她,怎么要我的身體和為什么要。 她說,等到一個時刻,你就又是一株葵花了。你回歸這里。我要拿著你去祭奠一個人。她指給我看葬禮的方向。她說,就是這樣了,你像她一樣被我握在手里面。然后死掉。 我也要做一場人生的終止符號了嗎?躺在別人華麗的棺木里,在黑衣人咒語般的祈禱中睡去了嗎?我看著山下那株瀕死的花。她已經死去了。她睡在棺木的一角,頭是低垂的。血液已經是褐色的了,無法再清澈。曾經屬于她的炫目的春天已經被簡單倉促地紀念和歌頌過了。她可以安心離開了。 我到死都不想離開我的愛人。我不想把我的死亡捆綁在一個陌生人的死亡上。我也不想等到棺木緩緩合上的時候,我在那笨拙的木頭盒子的一角流干自己最后的血液。可是我無法描述我對那個男人的追隨和迷戀。他就像一座開滿山花的懸崖。我要縱身跳下去,這不值得害怕。因為這是充滿回聲的地方,我能聽到無數聲音響起來延續我的生命。我有我的雙腳,我跟著他,不必害怕。 我想我會答應她。 然后我問死的會是什么人。 她說,我愛的一個男人。啊,她說是她愛的男人。我看著這個黑色里包裹的女子。她的茂密的憂傷勝于任何一棵健碩的植物。我再也不害怕。她是一個焦灼的女人。我是一株焦灼的葵花。我們在這樣的清晨站在了一起。她講話的時候眼睛里帶著一種碎玻璃的絕望。清晨的熹光照在那些碎玻璃上,光芒四射的絕望……我想靠近她,因為我覺得她的絕望的光芒能夠供我取暖。我想如果我可以,我也想伸出我的手臂,碰碰她。 我們應當惺惺相惜。 我說好啊。我愿意死了作為祭品。可是啊,為什么你會挑選我。你是一個人,你有可以活動的雙手和雙腳,你完全可以隨便采一株花,你喜歡的,你愛人喜歡的花,放在他的墓上。你根本不必征詢花朵的同意。 她說,我要找一株心甘情愿的花。讓她在我愛人的葬禮上會合著人們為他歌唱,她會認真地聽牧師為他念悼詞。她會在我愛人的棺木合攏的那一刻,和其他的人一起掉下眼淚來。 風和云朵都變得抒情起來。我開始喜歡這個女人。她的男人也一定不喜歡她。可是她努力地想要為他做一點事情。即使到了他死的那一天也不放棄。 我說,好的,我會在你愛人的葬禮上做一株心甘情愿的葵花。為他歌唱和祈福。可是你告訴我,我可以擁有雙腳地活多久? 幽怨的女人說,不知道。你活著,直到我的愛人死去。他也許隨時會死去。然后你就不再是一個女子。變回一株葵花。我會折斷你的莖干。帶你去他的葬禮。就這樣。 她好像在講述我已然發生的命運。她安排我的死亡。她對我的要求未免過分。可是我看著這個無比焦慮的女人,她給她的愛情毀了。我永遠都能諒解她。我想不出還有什么比我同意她的計劃更美妙的了。我可以長上一雙腳,可以跟著那個荷蘭男人,在他眼中的熊熊火焰里鋪張成一縷輕煙。裊繞地和他相牽絆。而我死后會是一朵無比有憐憫心的葵花,在盛大的葬禮上給予陌生人以安慰。我和這個和我同病相憐的女子將都得到慰藉和快樂。 不是很好嗎。 就是這樣,我用我的命來交換,然后做一個為時不多的女人。我說好吧。我甚至沒有詢問我將做的是怎樣一個女人。肥胖還是衰老。 那一刻我從她梅雨季節一般潮濕的臉上隱隱約約看到了春天里的晴天。 她說,那么你要去見你愛的男人對吧。 我說,不是去見,是去追隨他。 女巫看看我說,我把你送到他的身邊去。可是你對于他是一個陌生人,這你懂得吧。 我說不是的。他天天畫我,他的眼睛里都是我。我已在他的視網膜上生根。縱然我變成一個人,他也認得我的。 女巫定定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在可憐我了。我的固執和傻。 于是我們兩個就都笑了。 那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我們的談話抵達尾聲。她再次靠近我,身上的味道和衣服一樣是黑色的。我對黑色的味道充滿了驚奇。我習慣的是明亮的黃色在每個早晨橫空出世時炸開一樣的味道。我覺得黃色的味道很霸道。帶有淺薄的敵意和輕蔑。紅色的味道就是我在黃昏里常常沉溺的味道。每棵葵花都迷戀太陽,然而我喜歡的,正是夕陽。我看著那顆紅色的頭顱纏繞著紅黃的云絮,她是那么地與眾不同。把自己掛在西邊的天空上,是一道多么血腥的風景。 當然,紅色可以燒燙我莫可名狀的欲念,主要還是因為那個荷蘭男人。 我愛上那個荷蘭男人了,你知道了的啊。 紅頭發的男子,紅色明艷的芬芳。他的臉上有幾顆隱約的雀斑,像我見過的矢車菊的種子。卻帶著瓢蟲一般的淘氣的跳躍。他的眼睛里是火。折射著包容與侵蝕的赤光。我知道那會比泥土更加柔軟溫暖。 這些紅色使我真正像一棵春天的植物一般蓬勃起來。 現在的這個女人是黑色。我沒有詞匯來贊美她因為我不認識黑色。黑色帶著青澀的氣味向我襲來。我沒有詞匯贊美她和她的黑色,可是我喜歡她們。 她的黑色就像是上好的棺木,沒有人會想到去靠近,可是誰又可以拒絕呢。人們詛咒它或者逃離開它,可是忍不住又想留住它。它在一個暗處等待著。 這時候女人又說你可真是一株美麗的葵花。 她說,你知道葵花還有一個名字叫什么嗎。望日蓮。多么好聽的名字啊。 那個男人的名字是文森特?梵高。我不認識字,可是后來我看到了他在他的畫旁邊簽下的名字。我看到他畫的是我。是我從前美麗的葵花形象。我看到他簽的名字依偎在我旁邊。文森特和我是在一起的。我看到我的枝葉幾乎可以觸碰到那些好看的字母了。我想碰碰它們。我的文森特。我的梵高。 我成為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一個清晨。大家睡著,沒人做噩夢。很安詳。我被連根拔起。女巫抓著我的脖頸。她的手指像我在冬天時畏懼過的冰凌。 我說我不疼。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眼睛里有火。他要來溫暖我了。 我閉上眼睛不敢向下看。我的腳是多么丑陋。它們有爬蟲一樣的骨骼。 我擔心我要帶著它們奔跑。我擔心我倒下來,和我的文森特失散。一群天使從我身上踏過,可是沒有人告訴我他的下落。 我很冷。清晨太早我看不到太陽。我的家人睡著我不能叫出聲來。 我腳上的泥土紛紛落下。它們是我從前居住的城堡。可是它們都沒有那個男人的那顆心溫暖。現在我離開了泥土,要去他心里居住。 所以我親愛的,干什么要哭呢。我不過是搬了搬家。 我來到了圣雷米。太陽和河流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嶄新的影子。女人勻稱的影子。我沿著山坡的小路向上走。樹很多,人很少。我看到山坡上的大門,外面站著三三兩兩的病人。他們帶著新傷舊病向遠處張望。 我走得很慢。因為還不習慣我的雙腳。它們是這樣的陌生。像兩只受了驚嚇的兔子,恍恍惚惚地貼著地面行走。可是它們是這樣的雪白。我有了雪白的再也沒有泥垢的雙腳。 我緊張起來。進那扇大門的時候,我看到周圍有很多人。我想問問他們,我是不是一個樣子好看的女人。我沒有見過幾個女人。我不知道頭發該怎樣梳理才是時興的。我來之前,那個黑衣服的女巫給我梳好頭發,穿好衣服。她說她沒有鏡子,抱歉。 鏡子是像眼睛和湖水一樣的東西吧。 我想問問他們,我是不是一個好看的女人。因為我曾經是一株很好看的葵花。我曾經在文森特的畫布上美麗成一脈橘色的霧靄。那是文森特喜歡的。 我穿了裙子。是白色的。就像山坡上那些蒲公英的顏色。帶一點輕微的藍。看久了會有一點寒冷。也許是我看太陽看了太多個日子。我的白色裙子沒有花邊,可是有著恰到好處的領子和裙裾。這是護士的裝束。我現在戴著一頂奇怪的小帽子,白色的尖尖的,像一朵沒有開放的睡蓮。但愿我有她的美麗。我的裙子上邊布滿了細碎的皺褶,因為我坐了太久的車。圣雷米可真是個偏僻的地方。云朵覆蓋下的寂寥,病人焦灼的眼神燒荒了山野上的草。 我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以一個穿白色護士裙子的女人的身份,進了那扇大門。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眼睛里有火。仍舊是赤色的,呼嘯的。這個紅色頭發,帶著雀斑的男人,穿著一身病號服,在我的正前方。這個男人的手里沒有拿畫筆,在空中,像荒廢了的樹枝,干涸在這個云朵密封的山坡下面。他還能再畫嗎? 這個男人還是最后一次收起畫筆在我眼前走掉的樣子,帶著遲疑的無畏,帶著曬不干的憂愁。可是他不再是完整的。他殘缺了。我看到他的側面。我看到他的前額,雀斑的臉頰,可是,他的耳朵殘缺了。我看到一個已經倉促長好的傷口。我想拼命地躲進他的赭石色頭發里,可是卻把自己弄得扭曲不堪。褐色的傷疤在太陽下面絕望地示眾。 我曾經靠那只耳朵多么地近啊。他側著身子,在我的旁邊,畫筆上是和我一樣的顏色,沾染過我的花瓣和花粉。我當時多么想對著他的那只耳朵說話。我多想它能聽到。他能聽到。我多想他聽見我說,帶我走吧,我站在這里太久了,我想跟著你走。和你對望,而不是太陽。我至今清晰地記得那只耳朵的輪廓。可是它不能夠聽到我的聲音了。 我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帶著換來的女人的身體,叫他的名字。我輕輕地叫,試圖同時安慰那只受傷的耳朵。 他側過臉來。他是這樣的不安。他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這個女人叫他的聲音近乎一種哀求。這個女人穿白色衣服,戴著帽子,一切很尋常。 我無比輕柔地說,文森特,該吃藥了。 這是圣雷米。云朵密封下喘息的山坡,醫院,門,病人,禁錮,新來的護士,和文森特。 我有很多個夜晚可以留在文森特隔壁的房間里守夜班。夜晚的時候,圣雷米的天空會格外高。醫院開始不安起來。我知道病人的血液有多么洶涌。他們的傷痛常常指使他們不要停下來。大門口有很健壯的守衛。他們壞脾氣,暴力,喜歡以擊退抵抗來標榜自己的英勇。我聽到夜晚的時候他們和病人的廝打。我聽見滑落的聲音。血液、淚水和理智。這是一個搏擊場。 我是一個小個子的女人。他們不會喚我出去。我站在墻角微微地抖。我害怕我的男人在里面。 我總是跑去他的房間。他坐在那里。手懸在空中。桌子上是沒有寫完的半封信。他很安靜,然而表情緊張。 我說圣雷米的夜晚可真是寒冷。我坐在他的旁邊。他穿一件亞麻的闊衫,我看到風呼呼地刮進去,隱匿在他的胸膛里。他的手指仍舊在空中。他應該拉一下衣領的。 做點什么吧做點什么吧文森特。 我是多么想念他畫畫的樣子,顏料的香甜味道,彌散在我家的山坡上,沾在我微微上仰的額頭上面。那時候我就發燒起來。一直燒,到現在。我現在是一個站在他面前的為他發燒的女人。 他的靈活的手指是怎么枯死在溫潤的空氣里的? 畫點什么吧畫點什么吧文森特。 這個男人沒有看我。他確實不認識我,他以為他沒有見過我。他受了傷吧,因為受傷而慵懶起來。于是懶得回憶起一株葵花。他坐在凍僵的軀體里,行使著它活著的簡單的權力。 我想讓他畫。我去取畫筆。返回之前終于掉下眼淚。我要感激那個巫婆,她給我完整的軀體,甚至可以讓我哭泣。淚水果然美麗,像天空掉下來的雨一樣美麗。我想念我的山坡,我在山坡上的家園,和我那段怎么都要追隨這個男人的光陰。 我回到房間里。把畫筆放在他的手心里。他握住它。可是沒有再動。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很久,我們的手指都放在同一個位置。我坐下來,像做一株葵花時候一樣的安靜。我看著我的手指,只有它保留著我曾經做植物時的美好姿態。 凱。 凱是誰。 凱是個總是以微微嚴肅的微笑端坐在他的憂傷里的女子。 他的記憶里凱總是在一個比他高一點點的位置上,黑色衣服。凱搖頭,說不行。凱一直搖頭,她說著,不行不行。 我看到凱的照片的時候想到了月色。葵花們是不怎么喜歡月色的。葵花崇拜的是太陽和有密度的實心的光。可是這無法妨礙月光依舊是美麗的意象。 凱仍舊是迷人的女子。帶著月光一樣空心的笑,是一個誰都不忍心戳破的假象。 她對著文森特一再搖頭。她掉身走了。她聽不見身后這個男人的散落了一地的激情。 一個妓女。文森特和她說話。 文森特看著這個懷孕的憂愁簡單明了的妓女。他覺得她真實。她不是月光的那場假象。她不抒情不寫意可是她很真實。他看到山坡上的葵花凋敗了或者離開了。他看到凱美好的背影。看到整個世界落下大霧。他終于覺得沒有什么比真實更加重要了。他把小火苗狀的激情交到她的掌心里。 那是不能合攏的掌心啊。無力的滑落的激情掉下去,文森特愕然。 另外的畫家。才華橫溢。他來到文森特的小房間。他真明亮呀。他明亮得使文森特看到他自己的小房間灼灼生輝,可是他自己卻睜不開眼睛了。他被他的明亮牽住了。不能動,不再自由了。 他想和這個偉大的人一起工作吃飯睡覺。他想沿著他的步伐規范自己。因為他喜歡這個畫家的明亮生活。他想留下這個路經他生活的畫家。他甚至重新粉刷了他們的房間。黃色,像從前我的樣子。可是明亮的人總是在挑釁。明亮的人嘲笑了他的生活嗎鄙視了他的藝術嗎。 爭執。暴跳。下大雨。兩個男人被藝術牽著撕打起來。那個明亮的偉大的人怎么失去了和藹的嘴角了呢。兇器兇器。指向了誰又傷害了誰呢。明亮的人逃走了。黃色小房間又暗淡下來。血流如注。文森特捧著他身體的那一小部分。它們分隔了。他憤怒,連屬于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在離開他。 他是一個十字路口。很多人在他的身上過去,他自己也分裂向四方,不再交合。 我來晚了。親愛的文森特。我來之前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我現在站在你的面前,可是你不能分辨我。你不能把任何東西交到我的手中了。 我千方百計,終于來到你的面前,追隨你。親愛的,我是不會干涸的風。 你好起來,我和你離開圣雷米。 是的,我想帶你走。我們兩個去山坡你說好嗎。我們不要聽到任何哭聲。我也不會再哭,你說好嗎。我們還能見到其他的葵花。我喜歡榛樹的,我們把家建在旁邊吧。葉子落了吧,厚厚的聚集。聚集是多么好呀。文森特,跟我回家吧。 我決定悄悄帶走這個男人。掀起覆蓋的壓抑呼吸的云彩。我們離開圣雷米。我想就這個夜晚吧。我帶著他走。他很喜歡我,我總是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喚他吃藥。他會和我一起走的。 這個下午我心情很舒暢。我早先跟著別的女人學會了織毛衣。我給文森特織了一件紅色的毛衣。楓葉紅色,很柔軟。 我在這個下午坐在醫院的回廊里織著最后的幾針。我哼了新學來的曲子,聲音婉轉,我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我的心情很好。隔一小段時間我就進去看一下文森特。他在畫了。精神非常好。也笑著看他弟弟的來信。 一個小男孩抱著他的故事書經過。他是一個病號。蒼白好看的病號。我很喜歡他,常常想我將來也可以養一個小孩嗎。我要和他一樣的小男孩。漂亮的,可是我不許他生病。 小男孩經過我。我常常看見他卻從來沒有叫住過他。今天晚上我就要離開了,也許是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于是叫住了他。 他有長的睫毛,也有雀斑,我仔細看他覺得他更加好看了。 我說你在做什么。 他說他出來看故事書。 什么書呢。我是好奇的。那本靛藍色封套的書他顯然很喜歡,抱得很緊。 他想了想。把書遞給我看。 我笑了,有一點尷尬的。我說,姐姐不認識任何字。你念給我聽好嗎。 他說好的。他是個熱情的小男孩。和我喜歡的男人的那種封閉不同。 我們就坐下來了。坐在我織毛衣的座位上,并排著。 他給我念了一個天鵝的故事。又念了大頭皮靴士兵進城的故事。很有意思,我們兩個人一直笑。 后來,后來呢,他說他念一個他最喜歡的故事。然后他就憂傷起來。 故事開始。居然是那只魚的故事。那只決然登上陸地爭取了雙腳卻失去了嗓音的魚。故事和姐姐說得一樣。可是我卻一直不知道結局。那只腳疼的魚在陸地上還好嗎? 所以我聽他說的時候越來越心驚肉跳。越來越發抖。我在心里默默祝福那只魚。 可是男孩子用很傷感的聲音說,后來,美人魚傷心呀,她的愛人忘記她了。她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她回到水邊。這個時候是清晨。她看到清晨的第一縷熹光。她縱身跳了下去。化做一個氣泡。折射了很多的太陽光,在深海里慢慢地下沉。 在那么久之后,我終于知道了那只魚的命運。 我不說話。男孩子抬起頭問我,姐姐,故事而已呀,你為什么哭呢。 這樣一個傍晚,圣雷米的療養院有稀稀落落的病人走來走去。不時地仍有人爭執和打架。有親人和愛人來探望患者。有人哭了有人唏噓長嘆。 我和男孩子坐在回廊的一個有夕陽余暉和茶花香味的長椅上,他完完整整地念了這個故事給我。我想到了我答應巫女的誓言。我想到那只魚的墮海。我應該滿足我終于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尾。我知道了,就像我看見了一樣。我看見她縱身跳進了海洋。她又可以歌唱了。 我知道了,所以我應該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完滿。愛曾是勒在那只魚喉嚨上的鐵鉤,那只魚失語了。她被愛放開的時候,已經掙扎得非常疲憊了。她不再需要訴說了。 愛也是把我連根拔起的颶風。我沒有了根,不再需要歸屬。現在愛也要放掉我了。 男孩子安慰我不要哭。他去吃晚飯了。他說他的爸爸晚上會送他喜歡吃的桂魚來。他說晚上也帶給我吃。我的爸爸,他仍舊在山坡上,秋風來了他一定在瑟瑟發抖。 男孩子走了。正如我所驟然感覺到的一樣。女巫來了。她站在我的面前。她沒有任何變化。燈絲的眼睛炯炯。 她說她的愛人最近要死去了。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們是有默契的。她相信我記得諾言。 我要跟她回去了。像那只魚重回了海洋。 我說,請允許我和我的愛人道別。 她跟著我進了文森特的房間。 文森特歪歪地靠在躺椅上睡著了。畫布上有新畫的女人。誰知道是誰呢。凱,妓女或者我。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都是故人了。 我把我織好的毛衣給他蓋在身上。紅色的,溫暖些了吧,我的愛人。 女巫一直注視著這個男人。她很仔細地看著他。 是因為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奇怪嗎。沒錯,他失掉半只耳朵,臉上表情紊亂,即使是在安詳的夢里。 女巫帶著眼淚離開。 再見了,文森特。 女巫和我并排走在圣雷米的山坡上。我看見療養院漸漸遠了。愛人和雜音都遠了。 我和女巫這兩個女人,終于有機會一起并排走路說話。 我問,你的愛人死了嗎。 她說,我預計到他要死去了。 我問,你不能挽救嗎。 她說,我的挽救就是我會去參加他的葬禮。 是的,有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死時的挽留但并不是真正留下。 我再次回到我的山坡。秋季。荒蕪和這一年里凋零的花朵漲滿了我的視野。 我的家園還在嗎我的親人還能迎風歌唱嗎? 我沒有勇氣再走近他們了。 我繞著山坡在周圍游走。我看見一只原來和姐姐做過朋友的蝴蝶。他圍繞著別的花朵旋轉和唱歌。 我的姐姐,她還好嗎。 第二天,女巫把臉干干凈凈洗過,換了另外一條黑色裙子。她說就是今天了。她愛的男人死了。葬禮在今天。她說,你要去了。我說,好的。我們去。我會拼命大聲唱葬歌。 女巫讓我閉上眼睛。 她的魔法是最和氣的臺風。轉眼我又是一株葵花了。她把我攥在手心里,她說,我仍舊是一朵好看的葵花。 我迅速感到身內水分的流失。可是并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疼痛。我笑了,說謝謝。 她的掌心是溫暖的。我用身體拼命撐住沉重的頭顱,和她一起去那場葬禮。 葬禮和我想象的不同。只有寥落的人。哭泣是小聲的。 女巫徑直走向棺木。她和任何人都不認識。然而她看起來像是一位主人。兩邊的人給她讓開一條路。她是一個肅穆的女人。她緊緊握著一株飽滿的葵花。我是一株肅穆的葵花。 棺木很簡陋。我看見有蛀蟲在鉆洞,牙齒切割的聲音讓要離開的人不能安睡。 我終于到達了棺木旁邊。我看清了死去的人的臉。 那是,那是我最熟悉的臉。 我無法再描述這個男人眼中的火了。他永遠地合上了眼睛。雀斑,紅色頭發,爛耳朵。這是我的文森特。 女巫悄悄在我的耳邊說,這個男人,就是我所深愛的。 我驚喜和錯愕。 我又見到了我的文森特。他沒有穿新衣服,沒有穿我給他織的新毛衣。他一定很冷。 不過我很開心啊。我和你要一起離開了。我是你鐘愛的花朵。我曾經變做一個女人跑到圣雷米去看望你。我給你織了一件楓葉紅的毛衣。這些你都可以不知道。沒有關系,我是一株你喜歡的葵花,從此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們一同在這個糟糕的木頭盒子里,我們一同被沉到地下去。多么好。 我們永遠在我們家鄉的山坡上。 我們的棺木要被沉下去了。 我努力抬起頭來再看看太陽。我還看到了很多人。 很多人來看你,親愛的文森特。我看見凱帶著她的孩子。我看到了那個傷害過你的妓女。她們都在為你掉眼淚。還有那個明亮的畫家。他來同你和好。 當然還有這個(www.lz13.cn)女巫,她站在遠遠的地方和我對視。我和她都對著彼此微笑。她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說:這是你想要的追隨不是嗎。 我微笑,我說,是的。謝謝。 她也對我說,是的。謝謝。 張悅然作品_張悅然散文 張悅然:紅色抒情 張悅然:痛的居所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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