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出頭〉詩/唐代古靈神贊禪師

Morgan 2021 04 30輯編

空門不肯出，投窗也太痴；

百年鑽故紙，何日出頭時？

（此詩旨説明死讀經書不是修行求道的正確方法）

神讚禪師是百丈懷海的得法弟子，與淮海同是福州人。幼即天資聰穎，出家後在福州大中寺學習禪道，然未得法。乃雲遊四方尋師訪道，最後參禮百丈懷海禪師，得以開悟見性。為報剃度本師師恩，乃歸大中寺，欲點化本師。

一日，本師坐在窗前研讀經書，時恰好有一只蜂子，從大門飛了進來，卻忘了來時路，不斷地撞擊著窗紙，試圖從紙窗飛出去。但雖是一層薄薄的紙窗，卻是怎麼鑽也鑽不出去！神贊禪師看了這一幕，有感而發的說：「世界那樣的寬闊，你不肯出去，卻在這裡拼命的鑽著黃紙，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鑽得出去呀！」說完，神贊又吟道：「空門不肯出，投窗也太癡；百年鑽故紙，何日出頭時?」

（此詩最廣闊包容一切的就是人的自性自心，「即心即佛，何須外求」。他求外覓，即是外道。）

本師聽了，放下經書問道：「你在行腳時遇見何人？」

神贊答：「我蒙百丈和尚指點開悟，特地回來報您的慈恩。」

師乃有悟，告徒眾準備齋席，請神贊說法。

神贊禪師登座，說道：「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百千法門只在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

師父一聽，言下感悟，身心踴躍，說道：「何期垂老得聞極則事。」師悟，而被點化成功。

度化本師後，神讚禪師即前往古靈，開法度眾。臨終前，命眾鳴鐘，鐘聲響起。問徒眾：「你們知道什麼是無聲三昧嗎？」徒說不懂。師道：「汝等靜聽，切莫思惟。」徒眾乃皆側耳聆聽。而神贊禪師就在這個過程中入涅槃了。

（註：請參研《楞嚴經‧耳根圓通章》說：「初於聞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漸增，聞所聞盡。盡聞不住，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生滅既滅，寂滅現前。」）

星雲大師評說：「迷時師度，悟時也可以回頭度師，佛法之前，眾生平等，沒有階級之分，也沒有長幼之別，只有迷悟愚聖的差別。

「空門不肯出」，指「執空」。常人追逐外在、有形的名利，忽略內心真正的清淨；而修行者摒棄了一切物欲，而執泥於空的精神狀態。一執著於「有」，二落入於「空」。雖不貪求一切，也不否認所有，執守空寂，不肯脫離，其終執空而未空。

「投窗也太癡」，是「執有」。雖知要出離，卻無門可出，但也不能如蜜蜂不知紙窗，盲目亂飛，盲衝亂撞。

「百年鑽故紙」，是指多聞無益。雖然深入經藏，如不明經義，多聞又不能行，反而被經所縛所轉。

「何日出頭時」？是聞而不行，與不聞相等。執迷於文字，盲修瞎練，因地不正，果就不能圓滿。要有正知正見，以智慧做出抉擇，解行相應，才能出頭天。紙上談兵，饒經八萬劫，終不能見性。

神贊禪師在言語中一再暗示師父：你為什麼不從心地上下功夫？不去明心見性呢？要找尋真正的自己，光在經典文字上分別、求知有什麼用？經典文字怎麼能悟道呢？觀照自心才能悟道呀！

參考文獻

1.林文欽 談古靈神贊的點化本師破除我執的〈何日出頭〉詩 http://www.mst.org.tw/Magazine/magazinep/The%20Rest/161

2.信間園地 禪詩 “空門不肯出” 的真義與啟示 http://www.worldofmastermind.com/?p=3164 

3.弘髡居士 禪門公案：百年鑽故紙，何日出頭時 https://ppfocus.com/mo/0/cu9d465a6.html

4.每日一偈/何日出頭時 https://www.luoow.com/dc_hk/109253034

5.每日頭條：https://kknews.cc/zh-tw/fo/m358p56.html

6.靈鷲山平安禪 空門不肯出 https://peacemeditation.ljm.org.tw/page.aspx?id=927

7.星雲：http://www.book853.com/wap.aspx?nid=319&p=35&cid=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