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金瓜石耆老口述在地史實記述補記 - 《 山 城 歲 月 》 - udn部落格
《 山 城 歲 月 》
作家: 山城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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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金瓜石耆老口述在地史實記述補記
    2025/06/01 19:3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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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寫史實記錄時,對於難以理解的事件時,常以數字來還原史實真

    相,我的看法是, 任何事物都可以更改~唯有時間無法倒流 !

         這篇特稿 : 大慈大悲刊登在 : 讀者文摘 : 民國七十四年1月(西元198

    4年)。

         以下這篇報導文章,刊登於 : 民國七十七(西元1988)八月14/15

    日聯合報。應是金瓜石戰俘營史實第一手記錄,

         那一年,聯合報報社派了兩位記者至金瓜石,請住在啄鼻仔寮附近的老

    老在地人以口述方式,記錄他們對金瓜石戰俘營所知和看法。

       金瓜石紀事 戰爭枷鎖

       採訪:曾清嫣 攝影:郭東泰

       金瓜石戰俘營的房址已改,鐡絲網已拆;礦坑已埋。但無情的戰爭却使

    金瓜石蒙上殘酷的陰影,没有戰俘的日子,金瓜石小鎮平靜,純樸而繁華

    。 戰俘來了,金瓜石開始背負戰爭的枷鎖,滾滾金沙銅礦,原是當地居民引

    以為豪的財富,如今郤成了羈絆戰俘的話柄。戰爭的無情,郤讓金瓜石蒙上

    池魚之殃的嗚咽 !

       自從愛德華茲著書,描述金瓜石戰俘營那段千難萬劫的悲慘遭遇後,四

    十餘年的往事,再度浮現,為金瓜石居民帶來心田的波瀾,為了進一步了

    解這段斑斑歷史的傷痕。到戰俘營遺址做一番巡禮和考查是必要的。

        國七十七年(西元1988年)八月二日,晴空萬里。和二次大戰時戰

    俘前來的綿綿細雨天大不相同,時間也足足相隔約四十五年。 近在山頭

    的戰俘營遺址,風景不殊,草木繁盛。只是房舍已改,鐡絲網拆;礦坑已

    。當年的皇軍已不復存在,附近的居民生活已無邊無礙。 金瓜石居民

    叫鼻樑高聳的白毛戰俘為「阿督仔」,稱他們所住的工寮為「督鼻仔寮」

    。依現在的地形,戰俘營遺址正好位於經濟部所屬台灣金屬礦業公司正

    前方,金瓜石(瓜山)國小的後方,祈堂廟的右側山谷;據台金高級職

    員邱鴻瓊表示,當時戰俘營旁邊遍植的濃蔭樹林,如今依舊青翠,只是

    戰俘所住的宿舍,現在己為民宅,戰俘營的痕跡己看不出來。

       據祈堂廟堂主簡金傳回憶,戰俘還没來時,這裡約有十棟平房,是日

    本人的工寮,民國三十一年冬天,戰俘被遣送到瑞芳,然後列隊步行上

    金瓜石。當天細雨紛霏,戰俘踩著泥巴,披塑膠布,沿路有說有唱,既

    無怒目切齒的神情,也未表現出俘虜的無奈。

       今年七十二歲,在金瓜石土生土長的簡金傳,當時是派所義警團長,

    負責維持現場秩序。他依稀記得,從南洋來的英國戰俘,大約有五百人

    ,他們在金瓜石做些扒土、推車、採礦的工作。 當地也曾聴說,俘虜被

    迫去開拓「大東亞開鑿坑」,協助開採金銅礦。 金瓜石礦坑雖有八九個

    坑道,不過戰俘都集中在第六坑道工作,六坑的位置離戰俘營約兩百公

    尺。初期,戰俘是跑步入坑,後來日本皇軍,擔心戰俘逃逸,才在戰俘

    營內打了隧道,直通六坑。附近居民從此看不到戰俘在地面上活動的情

    景。

      「戰俘營四周都用鐡絲網圍繞,警衛森嚴,每隔三十公尺,各站一名衛

    兵看守.」簡金傳說,他曾到礦區探望過戰俘,發現戰俘的生活雖然不自

    由,但並未受到凌辱或虐待。 戰俘營內有收音機,俘虜常收聴大戰的情

    況,也未見被斥責。 戰俘的團隊精神很好,上下坑皆集體走坑道,一路哼

    哼唱唱;合音優美。 戰俘初抵金瓜石,仍存著劫後餘生的樂觀之情,以後

    一旦分派入坑採礦,情緒就開始不滿。 台灣金屬礦業公司職員陳繼祖說,

    坑道內流金礫石,酷熱難耐,戰俘赤裸採礦,不免有「日坐愁城」之嘆;再

    加上有些人因水土不服;倒了、病了、死了,戰俘眼看自己的同伴被抬

    去,倍覺「英雄末路」痛苦不堪。(二之一)

            

       當然,受雇於皇軍,為日本人工作的台灣同胞,在戰後被俘虜反告一狀

    抓去上海審判坐牢的人也不少,這些人都是戰爭的犠牲者。 台金公司退休

    職員張君德,就是在這樣情況下,落難上海數年,而後被遣至日本再回

    台灣。

       日據時代,張君德曾担任戰俘虜管理員,對於戰俘,他深覺「問心無

    愧」。 張君德說 :「我也是日本統治下的犠牲者,能怨誰呢?」戰俘營那

    段辛酸而不光彩的歲月,令他不忍回想,也不願回想。 不管勝利或失敗,

    戰爭的冷酷與無情,都會留下累累的傷痕。金瓜石的居民,遙遠「督鼻寮

    」時代,並不認為台灣同胞應該承受這段歷史的罪名。 住在戰俘營對面

    董永田太太說:「戰俘來時,大家都知道這是皇軍抓來的,和台灣人亳無

    瓜葛;民眾既不害怕,也没有不歡迎。有時,戰俘在營內走動,附近民眾

    透過樹叢,隠約可以看到;小孩子還認為看到戰俘,很高興,很親切。」

       另一位曾在日據時代金瓜石礦山醫院服務的張老先生說,戰俘以絶食來

    抗議入坑採礦,是一種哀傷的「愚行」。因為,當時大戰己接近尾聲,大

    多數戰俘都堅持「最後一刻」的勝利,有什麼不能忍的呢? 戰俘在台灣光

    復後半年撒離金瓜石。據祈堂廟堂主簡金傳記述,國際法規定,戰俘只能

    在礦坑外做工,不能入坑採礦;但因日本人太強硬,戰俘不得不從。民國卅

    四年初,盟軍透過國際紅十字會交涉,將戰俘轉送到新店龜山種番薯,約

    五、六個月後,戰爭就結束了。

        簡金傳說,那些病逝在金瓜石的戰俘,日本皇軍並没有棄屍不顧,戰俘

    死後,被裝進木板箱內,由十個人協力挑到金瓜石附近的新山里公墓埋葬。

    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英國人還把屍骨抬回去。 一具屍體,一個回憶。住

    在戰俘營遺址的附近現有民眾都認為,愛德華茲親歷剝膚之痛,他的控訴

    ,可以理解。然而戰俘死於礦坑,本地礦工也死於礦坑。日本皇軍所種下

    的歴史,不應該由中國人來承擔。也不應該由金瓜石礦區的「聲名」,來

    擔負那段令戰俘肝腸寸斷的歷史陰霾 ! (二之二)

       看起來這段史實,住在金瓜石祈堂廟附近的耆老不是不知,而是不願為

    這段史實作見證。

            

        至於聯合報派兩位記者來金瓜石請耆老以口述方式記錄這段史實,我想

    受人之託。我敢說這句話,不是無中生有之詞,而是以我手中的資料

    為佐證 :

       讀者文摘於 : 民國七十三年1月(西元1984年),以特稿名義刊登 : 大慈

    大悲。換句話說 : 讀者文摘 : 「大慈大悲」特稿在先,報特稿 :金瓜石

    紀事 戰爭枷鎖在後。

        數天後,合報萬象系列/書摘精華,刊登 :「去你媽的萬歲 !」由於這篇

    記錄有點長,分十五天連載。第一篇是艾德華茲自述,從文章內容來看,

    德華茲(Jack Edwards)和艾華士是同一人。

       去你媽的萬歲 萬象系列,   書摘精華 杭達/譯

       客居香港,當年是金瓜石礦區戰俘的英國人愛德華茲,二次世界大戰後

    爭犯行動調查小組來到台灣,在金瓜石戰俘營司令官住處,發現日本軍

    部下達屠殺戰俘的絶對機密指令,因而悸動難安。直到今天,為慰難友在

    天之靈,特撰 :「去你媽的萬歲」一書。揭發此暴行。許多人或許會納悶

    ,我幹嘛要等到四十二年後才出面,讓這一段恐佈的金瓜石礦坑經驗重見

    天日。答案其實簡單,過去一想起戰俘營生活片段,總是令我悸動難安,

    以下筆。

       但是,我又很難擺脫這個歷史角色。二次大戰結朿至今,搜尋戰犯的歷

    史任務未曾稍息。納粹戰犯「死亡天使」孟格里博士、「里昂屠夫」克勞

    士遁跡多年,終難逃制裁。有「恐佈伊凡」之稱的坦決傑尼爾克正在以色

    列受審。連奧地利總統華德翰也遭到猶太組織、美國新聞界的窮追猛打,

    絶不善罷干休。只有日本人戰爭罪行受到遺忘。

       日本人也一直掩飾他們在戰爭中所犯的罪行,文部省纂改教科書,硬是

    要把「南京大屠宰」解釋成並無犯意的一時錯亂行為,並將侵略行動看成

    「擴張」、「運動」,起來好似西方才是萬惡不赦的惡徒。實際上,英軍

    在遠東地區遭俘五萬人,有三萬多俘虜不堪凌虐而死;相對的,歐洲戰區

    有十四萬兩千盟軍被俘,郤只有二十分之一喪生。

       在金瓜石戰俘營內,日本人根本不把俘虜當人看,充其量只算是「能

    礦坑工作的動物」。日本皇軍認定,戰士若不能捐軀沙場,也得自行了斷

       (註 : 在此我忍不住要說幾句話 我曾將日軍對盟軍戰俘的辱罵和嘲笑

    ,說給眷村老太太聴,這位老人家雖然年紀一大把了,火氣可是大得很 !

    聴完我說的話後,馬上破口大罵 : 講什麼肖話 ? 兩軍相戰,一

    定有輸~也有贏,那冇先打贏的人,叫打輸的人馬上去死 ! 等有一天,

    換伊打輸人,伊甘冇才料~馬上給對方看 !

       哈 ! 没錯!!!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為奇。先打贏的人,不叫贏;最後

    贏的人,才是贏家!!!) 

        神風特攻隊的自殺性攻擊就是顯明的例子。日本皇軍自然看不起這

    旗投降的白人;受命看管俘虜營的皇軍,也不能算是就「最好的戰鬥

    置」。這些守衛在心理不平衡之下,對付他們所鄙視的俘虜手段極為殘

    酷。這類戰俘營的罪行,跟當年東京大審所揭露六百萬平民遭殘的事實一

    令人髮指。令人遺憾的是,現在世人的眼光集中在長崎、廣島的原子

    浩劫,日本人也成功的利用世界各地反核人士的訴求,重塑他們在戰爭

    中遭受迫害的印象。 實際上,長崎、廣島的原子彈浩劫所挽救的世人,遠比

    受害者要多得多。如果不是美軍投下原子彈,強迫日本投降,括我在內,這

    金瓜石礦區戰俘,早已被屠殺殆盡。 當年傳說日本軍部下達指令給東南

    亞各地戰俘營。如果日本戰敗,便屠殺戰俘。

        我在戰後隨同戰爭調查小組到台灣,曾在金瓜石戰俘營司令官住處,發

    現這些指令文件,詳列日軍可以用炸藥、毒氣、毒藥、水淹以及斬首方式

    處決戰俘,絶不淮許戰俘脫逃。要全部殲滅,不留痕跡。這些文件後來神

    秘失踪,最後收藏在美國華盛頓國家檔案處。我後來花六年時間,找到

    一九四四年八月一日戰俘營總部公報,文史明白表示,美軍如果攻台,戰

    俘將無一活口。

       事隔多年,我仍無法平心靜氣翻閱這類文件,我後來重返戰俘營遺址,拍

    攝 「戰時的故事」紀念影片,聴金瓜石當地人說起當地鬧鬼的傳聞。再加

    上當年患難的難友惠勒醫生的受難日記重見天日,才促使我下定決心寫下

    這段苦難歲月,以慰埋身金瓜石礦區戰友在天之靈。

       「去你媽的萬歲」(Banzai You Bastards)一書,希望能給埋藏金瓜

    石礦坑四十多年的戰爭苦難作一番見證。(十五之一)

       以常理來看 : 聯合報是大報,不是社區編報,每日發行數量,以 : 遍及

    全省四字形容,並不為過。

         只是這段史實,明明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為何三位瑞芳耆老,台北縣

    瑞芳鎮耆老口述座談會現場,皆閉口不言?

       人死留名,虎死留皮 ! 今天,您願意尊重這段史實,明天,這段史實~願

    意尊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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