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漸長,器官衰退,不堪重用,不得不服老。年輕時視力便已不佳,近年來更加惡化,眼科醫生最後拍板必需動手術了,醫生一言九鼎, 大嬸我只好掛號看眼外科醫生。
原本還想著日期與僑團某個活動撞期,還想換醫師動刀。 不想櫃檯人員年輕妹妹一副驚悚的表情,彷彿斥責我居然膽敢換醫生,還告知我某醫師為我檢查,就得由他為我動刀。最後還是屈服淫威,只好配合眼外科醫生排定日期動刀。
動完刀以後,我的人生似乎也和加法減法又多了幾分糾結。
減去了母胎帶來的水晶體,也加入了人工晶體。自然無需眼鏡,跟隨我數十年人生必備的眼鏡,自此棄如敝屣。
但是,術後遵照醫囑,卻也得特別小心,免得眼內新來的嬌客出了意外。護士叮嚀,洗澡洗臉切忌眼睛進水。友人紛紛提出建議,又開啟了加法人生。
找出蛙鏡,洗澡洗頭髮時,趕緊戴上,免得眼睛進水。睡覺前,還得戴上透明眼罩,隨時警惕睡姿,彷彿大嬸版的荒野大鏢客,只差床頭沒有擺上一把槍。
所以減去眼鏡,卻多了蛙鏡和眼罩,我的人生必需品減一加二。怎麼還多了起來呢?
這次的加減人生,一言難盡。
手術之前險象環生,差一點便得取消手術。
手術之前正逢學期結束之際,學校的事情幾多且雜,我忙到不可開交,完全把之前看眼外科醫生時,拿到的一堆文件拋到腦後,後來才發現,原來還得到家庭醫生做術前檢查,由家庭醫生簽署檢查文件,同意我動手術。
不幸的是,過去十幾年來的家庭醫生兩年前換了新工作,我還來不及換去她的新診所,只好由著舊的診所指派了一名新來的醫師。我一貫以來看醫師都是誰有空就去看誰,從來不迷信名醫,因為名醫掛號難排,台灣和美國都一樣。
新的家庭醫生,不知是否曾經被患者提告過,對於我的某項藥物即極其小心,導致我奔走與診所之間,還得電話不斷,種種不便,簡直讓人七葷八素。
誇張的是檢查當天她還拿出了兩種問卷調查,說是要看我的指數達標與否,才能讓我動手術。
第一種問卷,問的是我的體能問題,諸如我可以自己洗澡穿衣等等,問著問著,突然畫風一轉,女醫師拋出一句:[ 妳可以有性行為嗎?】
我當場被這意外的問題問倒了。 很想問醫生,我的性別是女,何況我要動的明明是眼科手術,又不是泌尿科,兩者有何相關?難道我的家庭醫生比我更需要眼科醫生嗎?
大嬸我回家以後,忍不住向老爺抱怨一番,老爺居然捧腹大笑,差點被他自己的口水嗆到,最後才說了一句人話:【 這種問卷和你的術前評估沒什麼關係啊。】別問我第二個問卷是什麼,第一份問卷過於驚悚,我已經嚇到忘了我是誰了,完全不記得醫生後來還問了什麼。
手術前一晚十二點以後便得禁食禁水,一直到手術之前後,方可解禁。沒想到第二天我排好的時間明明是十二點四十五分,卻等到兩點四十五分才進入手術房動刀,可堪告慰的是那一天我真的做到了168減肥法,遺憾的是減肥並未成功。
等待過程良久,在等候區為我做點滴針頭的金髮美眉護士,溫柔有禮貌,不時致歉,輕聲提醒到,對不起,會有一點疼痛,我都覺得她的服務態度似曾相識,彷彿在台灣看病。我的主刀醫師也過來寒暄幾句,說著說著拿起一支馬克筆,在我的眉毛上方寫了一個X,原來是怕開錯眼睛。原來,我也有當過X man的時候。
好不容易進入了手術房,手術房的女護士,戴上口罩頭斤,我完全看不出她的真面目,她的行動迅速,完全不說廢話,沒有一句交代,突然就朝著我的眼睛點上了眼藥水,還拿起了消毒棉花朝著我的眼睛塗了好幾圈。然後,我就完全失去意識。醒來以後,手術已經完成。
而適應新的晶體之際,左右眼不時又眨又閉,如果外人見到,大約以為我的眼睛需要收驚了。所幸複診時,一切正常,視力也正常了,就等著另一隻眼睛動刀了。
所以我的加法與減法人生,還在期待下回分解。不知下個老化的器官又會是哪一個呢?這人生,走得越久,以為已經看透,卻不意加加減減,尚未底定。 而我就在這尚未底定的時間線軸裡,繼續加加減減吧!
你有這個需求啊 , 是白內障。 我動了兩。 是白內障 加上 視網膜邊角 去除術 。
你還有一眼 , 沒有關係的 。
哈哈哈!藍鳳凰大俠筆風一轉,改走黑色幽默路線,此文讀後,我的心情大好!我太太前幾年也是動了白內障手術,美國的醫生超級𧫴慎的,前前後後的約診七八個,我都覺得不是左右兩眼,兩個約診就可以了嗎?
不過,我太太從來沒有戴蛙鏡洗澡,也沒有被問那個你老公捧腹大笑的問題,可能是不同的州有不同的規定吧!
哈哈哈...
這麼嚴肅的主題,
被您的幽默搞得我大笑不止!
敢問,您這手術、開的是白內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