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網路旅遊服務公司的設計基因：把全球裝進辦公室

| 專業辦公室設計分享

　　來源：介面新聞 作者：許亞芳

　　北京，窮遊網辦公室，下午3點半。

　　據說這是許多上班族一天內工作效率最低的時候。

　　一片安靜的臨窗區域，朝外的整面牆都是窗戶，金屬支架長方格子，陽光將影子斜斜地印在環氧樹脂塗層的地面上。鳥鳥坐在長條形的高腳桌旁，緊盯著電腦螢幕不斷敲擊鍵盤，作為窮遊網的新媒體小編，她正忙著日常最主要的工作內容：寫稿。天頂垂下細繩吊著的白色燈罩，桌子側邊的承重柱恰到好處地將刺眼的光線擋在桌面之外，角落處的小型獨木舟靜靜地躺在陽光裡，一輛滑雪專用的纜車立在窗邊。

 

　　來窮遊網一年零9個月，這裡是鳥鳥目前最愛的創作空間，只要沒有人開會，她便會抱著筆電霸佔這裡成為自己的"專屬"工作位，寫稿時偶爾恍個神，抬頭便能看到窗外的陽光，二環主幹道上的車水馬龍，一輛汽車接著一輛，排成長龍緩緩移動著。

　　鳥鳥第一次來窮游面試時，當時公司還沒搬來現在這個寬敞的新家，很多裝置的擺放不像如今這樣有序，而是一股腦直接堆在門口處的位置：紅色的皮划艇、黃色的TNF帳篷、仿佛從中世紀倫敦街頭冒出來的復古電話亭  "怎麼會有公司長成這樣！"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佈置卻瞬間擊中了之前在一家十分正統的office裡辦公的鳥鳥，她至今仍對初次面試記憶猶新，"當時就感覺這裡簡直太夢幻了。"

 

　　Zoey第一次來到螞蜂窩北京辦公室時，門口處的"花池"瞬間讓這個南方姑娘好感倍增："當時是夏天，前臺正好有一池荷花，第一印象就是非常驚豔，一直以為接天蓮葉無窮碧是炎炎烈日下才有的景觀，很難得在室內看到荷花池，近在眼前可以觀賞的那種。"

　　於是，她將實際工作的感受編排為圖文，在知乎問題"國內有哪些工作環境很贊的互聯網公司？"下面進行了詳細的回答，並收穫了4500多人的最高票數點贊外加700多條評論，其中不乏大量求帶、求招人的呼聲，被開玩笑稱"比在人力銀行網路上發一個月的帖子效果還要好。"

　　"有一種辦公室叫別人家的辦公室。"憑著有趣、大膽、特色鮮明而且從不落俗套的辦公空間，旅行公司往往令許多年輕人"第一眼"好感度爆棚，並成為他們加入夢想中的工作環境的最初動力。

 

　　網路旅遊公司的设计基因 

　　當然，好的辦公室並不會讓好感度只停留於"第一眼"，而不甘寂寞的旅行公司，似乎總想在斗室之內，盡可能地裝下全世界。

　　走進貓頭鷹(TripAdvisor)的北京辦公室，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透明LOGO，以及旁邊醒目的全球地圖。前臺接待處的造型有如穩健的船體，顏色錯落的船木拼貼設計又有幾分靈動感。茶水間、工位元區域、行政後勤、CEO辦公室等不同功能空間分割有序：裸頂天花、實木傢俱檯面、古老的工業吊燈以及淺褐色的水泥地面的搭配，就像許多外企辦公室，低調，沉穩，注重品味和實用性。

 

　　令人意外的亮點出現在會議室。貓途鷹在北京的辦公室共有約100人左右，卻有著六間風格迥異的會議室，分別以燕京、暹羅、馬爾地夫、古裡、蒙巴薩和麥加等不同的城市為主題進行設計，每間會議室都以當地巨幅風景照作為幾乎鋪滿整面牆的牆紙裝飾，並從各種陳設細節裡，凸顯鮮明的異域特色，例如麥加會議室在牆壁上植入清真寺輪廓造型的LED牆燈，古裡會議室內色彩豔麗的沙發、坐墊和黃澄澄的印度吊燈，馬爾地夫會議室特別配置了海島風濃厚的草編吊椅和懶人籐椅，燕京會議室內奪目的中國紅色調等。

　　相比於貓頭鷹的"城市收納"，窮遊網"裝下世界"的夢想更多寄託在交通工具上。參觀過窮遊辦公室的人，大概都不會忘記辦公室內有著窮游主題色塗裝的飛機，以及門口處那節掛著"北京-烏蘭巴托-莫斯科"車牌的K3國際列車車廂，真正1:1大小的綠皮車廂，堪稱整間辦公室內極具"窮游範"的點睛之筆。

　　"旅行就是人流集中再發散的過程，旅行者彙集到窮遊網，通過窮遊的服務和資訊再順利的前往世界各地。火車旅行也是窮遊的很多員工特別喜歡的旅行方式，並且，我們發售的第一件Tee就是以K3次列車為主題的。"窮游網副總裁、聯合創始人周彤告訴記者，事實上，當初製作這輛火車的時候頗費了一番苦心：鐵路物資不能進行買賣，而且樓板承重也不允許直接搬來一輛真的車廂，後來，經過多次嘗試，他們選擇了用輕型材料來製作等比車廂模型，甚至用聚酯泡沫噴漆製作鐵軌路基的碎石子，而最後的效果完全做到了以假亂真。如今，車廂內部主要用於人事部門對新人的面試或筆試，既能保證私密性，從色調到主題又能凸顯"窮遊"情懷，可謂是再合適不過的地點。

 

　　更令人驚豔的地方在於，這裡的部分會議室，其內部設計靈感來源於Airbnb在世界各地的特色房源，這是Airbnb全球辦公室設計策略的一部分，也是他們每次入駐世界各地、將"新家"置辦妥帖後，最引人關注的亮點之一。

　　從冰島最北端的科帕沃於爾(Koapavogur)到南半球溫暖的花園城市開普敦(Cape Town)，從與Airbnb有著深厚歷史淵源的三藩市伯林格姆樹屋(Burlingame)到哥斯大黎加的幸福之城利蒙(Provincia di Limon)，Airbnb的設計團隊會盡可能地採用世界各地不同類型的房源，並與各家房東取得聯繫，獲得他們的使用批准。

 

　　Airbnb的設計團隊在接受記者的採訪時表示："這樣能夠使員工們與我們的品牌和產品有著進一步的聯繫，並讓他們在工作過程中體會到旅行的快樂。"

　　遵循全球設計理念的同時，Airbnb也十分注重本地元素，他們發現北京的胡同不僅能體現古老的民居特色，也能反映"鄰里"概念和社區關係，因此，Airbnb的北京辦公室內便有了龍骨吊頂以及仿照胡同牆壁而建的灰色磚牆，配有糖葫蘆、紅山楂等民俗裝飾，還有竹子製成的純植物屏風。

 

　　"我們期望達到集隱私與透視相結合的最終效果，因此嘗試了許多不同種類和材質的屏風，才最後確定使用竹子。"此外，Airbnb的設計團隊還大膽選擇了來自中國本土的現代設計傢俱品牌，例如梵幾、多少(MoreLess)等，以具有時尚外觀的中國傳統風格傢俱，凸顯東方與西方等多元文化的融合。

　　工作場所進化論：空間、效率與位置 

　　旅行公司的辦公室有著那麼多自帶亮點的個性和特色，這些好玩的空間，究竟會給置身其中工作的人帶來什麼呢？

　　這樣的問題似乎很難從回答中總結出規律，因為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出發點。貓途鷹的Mavis是網站的當地語系化專案經理，她喜歡大家在風格各異的會議室內輕鬆討論的氛圍，她的西班牙老闆每次來北京，也會隨意地坐在地上，和大家聊內容、討論事情，"有時我們和貓途鷹的倫敦總部開視訊會議，也被他們稱讚會議室太酷了。"關於這點，Airbnb的京京也對自家的會議室抱有同樣的自豪感。

 

　　葉子在窮遊網的人力資源部門，最喜歡辦公室外超大的中庭空間，對於每個月會做1~2次公司活動的她來說，這裡完全不受天氣影響，採光良好，如同戶外場地一樣方便。

　　螞蜂窩的Zoey的回答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平時順手拍下辦公室日常發在朋友圈，還會被父母點贊。"這個去年研究生剛畢業、孤身一人在北京打拼的南方姑娘很暖地回答，"父母看到這樣的辦公環境也會很放心，覺得既然孩子開心那就好呀。"

　　因此，如果想探尋優良的辦公空間會給工作的人們帶來什麼，更恰當的問題也許是從反方向思考：沉悶、枯燥的工作場所是怎樣的？會給員工帶來怎樣的影響？畢竟，全球那些漂亮、開放、精巧設計的辦公空間，大多誕生於千年之交後的21世紀，在此之前的漫長歷史中，辦公室遠不像現在這樣受人關注。

　　如果追根溯源，英文"office"一詞來自拉丁語officium，在古羅馬時期除了指代辦公場所，也包含諸如"服務"、"責任感"與"禮儀"等意思。18世紀60年代至19世紀中期，第一次工業革命後，人們聚集到大型工廠內，通過機器集體從事生產勞動，這就是最早的"辦公室"，有著現代主義與工具理性烙印的空間，是西方工業文明裡的辦公室原型。

　　真正具有現代意義的辦公場所，被認為由管理學大師弗雷德里克.泰勒(Frederick Taylor)所創造，彼時，進展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世界迎來了第二次工業革命，在辦公及通訊設備的發明上有了飛速的進步。泰勒主義在此時應運而生，他的根本原則是"效率至上"，其理念被陸續應用于20世紀初的辦公空間設計中：從辦公室的內部空間規劃、路線移動、傢俱與設備的購置到光線佈局、色彩搭配、材料運用等，都要服務於科學管理、流水分工的既定目標--泰勒主義將人更多視作工業流水線上的螺絲釘，辦公室職員看上去與工廠工人沒什麼區別。

 

　　泰勒主義的影響對現代辦公環境設計的影響深遠--"以效率為導向的泰勒主義對於辦公空間美學的影響，正如包豪斯對於現代主義設計的影響一樣深刻。"直到20世紀80年代，隨著越來越多的女性員工進入職場、社會對於個體價值的愈加重視，甚至歐美國家出現了大批因壓抑的工作環境患上"高樓綜合征"的人群，辦公空間設計才在市場和輿論的雙重壓力下，一步步擺脫原有的車間模式，賦予辦公人員更多對工作和自我的控制權。

　　從這一點來看，泰勒主義漸被淘汰，恰恰說明了過去以"效率至上"的模式化、機械化的辦公環境，已無法在當下的社會中促進效率。進入21世紀後，工作性質已從根本上發生了改變，變得愈加以知識為基礎，且更多依賴於複雜的認知、社會技能和專業技術。

　　這致使辦公空間的形態再次發生劇烈的改變：一百多年前，第一次工業革命將人們帶入工廠，如今，無線資料、智慧手機和移動互聯網正邀請知識工作者走出公司，前往能連通資訊、交流思想的任何地方去工作--是的，關於"辦公位置"的心理學正在改變，人們離開了檔、固定電話和桌上型電腦，走向了自由流動的資訊、文化和機會。

 

　　在貓途鷹的辦公室裡，人力資源總監Wendy向記者闡述了辦公室的全新設計主題：鄭和下西洋。各間不同城市主題的會議室也分別取自當年鄭和下西洋沿途的停靠驛站。作為中國歷史上探險與旅行的鼻祖，也是海上絲綢之路的先鋒，鄭和航海的軼事在歷史上頗具代表性，"許多外國人認為，鄭和是一名偉大的中國旅行者。"Wendy說，他的長距離航海路線與沿途停靠的不同目的地，也與定位"全球玩樂行家"的貓途鷹有著某種呼應。作為一個進駐中國8年的外企，如今的貓途鷹更加善於從細節入手，以中國人耳熟能詳的傳統故事，對接中國文化和地氣。

　　窮遊網的整個辦公室似乎都洋溢著藝術空間般的氣息，但其中也有相對獨立的商業區域：JNE美術館。"JNE"是窮遊去年推出的獨立生活方式品牌，周彤告訴記者，"這個空間一方面需要和火車站空間有連續性，一方面又要突出JNE品牌宣導的生活美學，並與線上旅行品牌窮遊的區分。"事實上，從2014年開始，窮遊就陸續推出了許多與旅行相關的原創服飾、箱包和裝備等產品，但這裡又並非單純的商業空間，JNE美術館館長婷婷說，"這裡的位置很好，樓下就是機場快軌，希望JNE可以成為人們從機場回來後的休息站。無論是旅行者，還是旅業的同行，我想讓大家第一眼看到這裡，願意進來小坐、聊聊天或喝杯咖啡。"如今，這裡不僅是產品展示空間、咖啡館和畫廊，也會定期開設"JNE美術課"等對外的策展、沙龍主題活動，例如插花課程、精品咖啡推廣，或是與秘魯大使館合作舉辦美食節等。

　　麵包旅行是幾家中最為樸素的，這家以技術起家的公司，雖然辦公室在原有基礎上幾經擴張，卻未進行過多裝飾，據李爽介紹，公司最有意義的陳設是一面印有麵包旅行LOGO的牆體，顏色是與APP一樣的螢光藍色。"麵包旅行APP在視覺和功能設計上做得很不錯，曾數次得到蘋果公司的推薦，因此，牆體也採用了和APP一樣的顏色。"每當有重要會議或者達成了新的合作，大家總會在這面牆前合影留念。漸漸地，這面牆也成為承載公司歷史與回憶的紀念。

　　當然，從個人角度來說，紀念意義也與經歷相關，譬如UI設計李欣便對自己親手繪製圖案的立柱更有感情，她的工位就在立柱後面，臨窗的位置常有陽光灑下，工作累了，抬頭就能看到自己在立柱上畫的麵包旅行吉祥物。

　　如果按照時間節點來看，2015年對於螞蜂窩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作為國內第一代旅行UGC平臺，螞蜂窩在2012年至2014年期間，對其龐大的攻略內容進行資料打撈以及細緻的結構化梳理。2015年，螞蜂窩自由行服務平臺正式上線，標誌著螞蜂窩將自由行轉為戰略重心。公司規模也因自由行、酒店預訂等新產品業務的開展而進一步擴張，他們決定從SOHO現代城搬到現在這個位於北京酒仙橋的新辦公室，並特別為新"窩"製作了工程浩大的木質結構裝置--"雲"。

　　螞蜂窩的行政主管Iris向記者詳細闡述了"雲"中之義：這個由成百上千根木條搭建起來的像蜂巢一樣的藝術裝置，完全由中式的榫卯結構打造而成，木條與木條的連接處沒有一顆釘子，此外，每根木條內都設有一個光導纖維燈束，在縱橫交錯的埠閃爍著點點微光。它象徵的並不是人們通常誤以為的"蜂窩"，而是公司在這些年來日積月累、涓滴成河的大資料。

　　據悉，這樣的"雲"裝置一共有四朵，分別掛在辦公室不同位置的挑高天花板上，整個工程造價花費逾百萬元。螞蜂窩CEO陳罡曾在採訪中對於這套獨特的作品表示尤為滿意，"我們用東方的建築手法，做了一個西式概念的雲裝置，同時，藉此向人們表明，這家公司的核心是資料。"

 

　　共用參與、連接和歸屬 

　　如果說到通過辦公空間的設計來傳達理念和價值觀，那麼Airbnb一定有著大多公司無法比擬的優勢，畢竟，Airbnb三位創始人中的兩位都有設計師背景，公司甚至還擁有專門負責辦公室設計的全球團隊。

　　夢幻陣容的團隊也的確將美輪美奐的設計理念最大限度地落實到了Airbnb的北京辦公室之中：傳統與現代的碰撞、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的交融  但除此之外，他們還開展了另一個看上去不同尋常的專案：鼓勵公司的員工們參與部分房間的軟性裝飾，專案的名稱就叫"員工參與設計"(Employee Design Experience, EDX)。

 

　　Airbnb的京京帶領一個六人小組，"認領"了北京辦公室的六間會議室中的一間，進行後期完善。京京告訴記者，所有員工均可報名EDX項目，為提高參與性，Airbnb甚至還特別給予每位參與員工額外的假期和費用補貼。而專案的工作內容，是讓員工在基本硬裝和大件傢俱都已佈置完畢的六間會議室中，選擇一間自行發揮想像，進行設計和軟裝。

　　由於EDX專案必須要隨著北京辦公室的裝修同步進行，因此，京京他們開始設計時無法實地參觀，只能對著房間的3D設計草圖來構思、匯總方案，方案要具體到寫明設計格調、理念以及添置物件的大小、顏色和位置等，然後提交給位於美國總部的Airbnb環境團隊(Environments Team)；對方則會根據不同方案的實用性、可操作性等給出部分修改建議。大家達成一致後，總部便會下撥一定的預算，用於購買所需的陳設和擺件，再統一安排進行佈置。

　　京京參與設計的會議室名為"帕拉度"(Paradou)，來源於Airbnb在法國蔚藍海岸(Cote dAzur)一個非常獨特的房源"大篷車"，在南法的田園風中，混搭有吉普賽式的繽紛色彩。這給了她的小組極大的發揮空間：她們買來藍色的小櫃子和彩色的坐墊，還在牆上別出心裁地裝上了布穀鳥報時鐘；同事買來大小各異的貝殼，用噴槍親手粘了一整天，終於完成了角落裡的貝殼表；另一個小組成員本想搬來一座可以真人騎上去的搖擺木馬，最後因相對會議室的空間過於龐大而被總部否定了；厚重的白色窗簾吊飾也是他們親手掛上去的，京京至今仍記得看似不大、但綴滿繩結網狀花紋的布簾"特別沉"  儘管在專案完成後，六個人又回到不同的部門開始工作，平時交集很少，但"一有機會我們還是儘量黏在一起，"她說，"這讓我們感到了歸屬感，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一樣。"

 

　　李開複在參觀Airbnb的三藩市總部後曾感歎，每年有那麼多人參觀Airbnb，但Airbnb卻總能讓每位參觀者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在熟知了Airbnb辦公室設計背後的整個EDX項目過程，你就明白為何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也正因此，儘管在操作過程中，京京和她的小夥伴們經歷了無數次不同觀念的討論、磨合或是與總部的團隊就某個理念各執一詞，他們始終非常慶倖自己參與了這個項目。

　　對於用戶來說，Airbnb是共用經濟(sharing economy)的先鋒，但對於公司團隊，Airbnb有著另一套清晰有效的凝聚力策略。

　　Airbnb的首席室內設計師Rebecca Ruggles認為，Airbnb的宗旨之一，就是連接人與人，我們希望呈現的產品，能夠實現最大的價值就是連接不同空間中不同的人。而在公司內部，應如何締造這樣的連接呢？創始人Brian Chesky早已在那篇著名的文章《不要搞砸了公司文化》(Dont Fuck Up the Culture)中寫得十分明白：Airbnb的企業文化，就是共用參與、投入熱情的過程(shared way of doing something with passion)。

 

　　這也是為何這個擁有全球一流設計團隊的公司創辦了EDX專案--或者說，正因為有著全球一流的設計團隊，才能在主要經由異地溝通的前提下，完成辦公室裝修這樣繁複而又蘊含無數細節的工作流程--通過曲折、積極、共用的參與過程，在人與人彼此，與工作空間、組織和體系之間，建立起牢固的情感連接和價值歸屬。

　　英國帝國理工學院下屬的哈姆林設計中心(Hamlyn Centre)總監兼首席設計師傑瑞米.梅爾森(Jeremy Myerson)，曾對辦公室設計發表過這樣的觀點："辦公室設計在歷史上進行了三次飛躍的進展：美國管理學大師泰勒創造的刻板辦公環境如今已不合時宜，民主、開放式的辦公室雖然能夠重視人際交往互動，但我認為，連接型(connection)辦公室才是未來。"

　　對於身在中國的互聯網旅行公司來說，未來也許會變得超乎想像。據艾瑞諮詢(iResearch)的統計資料顯示，2016年中國線上旅行市場交易規模達6026億元，2019年，這個數字也許將超過萬億。高速發展和擴張的行業，為各家公司帶來更多的機會，同時也伴隨著更大的壓力--從業者們往往要快速面對、解決許多之前不曾出現的新問題。而在這樣的時刻，一個盡可能地提供福利、支援和溫暖的辦公室也許未必能減輕煩惱，但這種連接的維繫，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孤立無援。

　　鳥鳥曾和同事加班到深夜，她們決定睡進公司的膠囊公寓，在勞累一天后躺在"膠囊"的床上，一邊暗笑自己的幼稚一邊又忍不住升起莫名的興奮感；時常需要腦洞大開將各種外文內容進行當地語系化的Mavis，在工位上擺滿了自己喜愛的東西，這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Airbnb的會議室實行預訂流程，京京每次開會前總是翹首以待，卻很不巧地屢屢錯過自己參與設計的那間會議室

　　就像卡洛.拉蒂在《我們為何仍需要辦公室》中所寫的，"建築是剛性的、不妥協的，但我們可以在建築內部營造一個能與人們協同工作的空間環境。"各家互聯網旅行公司如今都在為員工提供更多的福利型設施：娛樂室、母嬰室、淋浴間、帳篷休息區或是膠囊公寓等幾乎成為大多數互聯網旅行公司的標配；窮游網在公司內部開發了一整套專門收快遞的流程，甚至為此寫了一個APP；螞蜂窩則將關注的重點放在環境上，不僅在室內移植了一棵清香撲鼻的柚子樹、每天更換公共區域的鮮花，還利用獨特的天臺條件，安裝了5台超大型空氣淨化器，源源不斷地從辦公室的天頂往下輸送過濾後的空氣，即便外面的空氣污染指數爆表，室內的PM2.5數值基本都能維持在25以下，Iris說，他們希望螞蜂窩的辦公空間不僅注重個性和活潑，而且能為時常面對壓力考驗的員工們，帶來真正的益處。

 

　　此時，又是一個下午3點半，一個總讓許多上班族昏懨欲睡、工作效率很低的時候--

　　鳥鳥依然坐在東二環的窗邊，時而搜腸刮肚，時而文思泉湧；

　　Zoey在工作之餘偶爾還會刷新那個知乎問題，在新增的評論下耐心地為網友答疑解惑，也會果斷怒懟那些帶有惡意或挑釁的回答；

 

　　李爽端著咖啡，不知一天中第幾次匆匆走過螢光色的LOGO牆；

　　Mavis又一次凝神思考著如何將貓途鷹上的外文精華點評，轉化成平易又接地氣的本地產品；

　　京京匆匆結束了與記者的採訪，抱著手機和筆電快步走向另一間會議室"開普敦"，她又一次錯過了心愛的"帕拉度"，但她現在沒空遺憾，即將開始的會議討論，讓她忍不住又想起在EXD專案期間，邊做好日常工作的同時，邊與小夥伴們就各種觀點、意見的不斷碰撞和辯論

　　但其實，這也許才是最重要和珍貴的：那些奮力求索的道路的交錯和彙聚，那些不斷給予不斷收穫的情感和價值，一切都發生在當下，一切都發生在這裡--在這些連接著世界、又創造著歸屬的空間裡。

　　題圖來源：Khoo Guo Jie, Studio Periphery

　　文圖來源：Khoo Guo Jie, Studio Periphery、螞蜂窩、貓途鷹、窮遊網、麵包旅行、Connected、ArchDaily、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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