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瘋狗浪下
臺灣東北海岸在冬季最受歡迎的活動之一是在海邊垂釣。因爲在冬季天氣惡劣之際，許多名貴魚類，如黑毛、硬尾仔、紅尾冬等魚汛不斷，吸引不少釣友。但近幾年每年都有垂釣者在這被俗名爲“瘋狗浪”的浪卷走的事發生。如臺灣聯合報以“八鬥於巨浪卷走十餘釣客，九人獲救，兩人受傷，數人失蹤漏夜嫂救”爲題，報導了發生於
台灣的中央氣象局主任預報員蔡甫甸表示，「瘋狗浪」成因主要是風向配合地形，即使風浪不大也有可能發生，就因為如此才顯得可怕，因為風浪小時，釣客反而可能失去警覺性。「瘋狗浪」既然是一種俗稱；而且以「瘋狗」來形容此種害人的波浪，也多少透露一點「傳神」之意。一般人所謂的「瘋狗」，就有兩種說法。第一種說法，就是指稱真正的瘋狗，隨時隨地見到人都會咬，它是在一種瘋狂的狀態。第二種說法是，此種狗平常是正常的，毫無異狀，但在某一種特別的情形下，會如瘋狂般的咬人，此時有人也會稱它為「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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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續幾個星期與老蟲的忙碌，老季已經協助菩心電子廠制訂出合同申請、核銷、轉廠等作業流程，老季在菩心廠的主要任務就是穩住陣腳，那既然流程已經訂出，也開過說明會，而施紅亮再三保證，更到處炫耀說是案件搞定了，很快就會移交檢察院，而目前只是在走私偵查局的法治科例行審閱而已。既然西線無戰事，又有拍胸脯的保證，那當然就安排自己的工作囉！由於客戶的要求，老季兼做招工，為了安排下線，老季打算到河南出差實地考察，為求慎重老季曾經想過要大電話去問問柳老，反正老季未曾欠過柳老一分錢，倒是…………
夜涼如水，老季與坐在老劉家中的院子裡閒聊，這是河南省駐馬店市泌陽縣賒灣鄉下的一處農村，房子建在泥土地上，除正廳及東廂是水泥地外，東廂是豬圈及簡單的廁所，大門旁邊是牛棚，院子裡養著七八隻鴿子時不時發出一聲咕嚕聲，院內泥土裡種了兩棵紅棗，零零星星的結著棗子呢！老劉家養的看門狗小黑與老劉女兒的寵物狗貝貝跟前跟後的忙得很。一會，老劉領著老季及小張(老季的職員，專做招工的工作)，帶上盥洗用品及手電筒，穿過好幾畝旱田要到田邊的圳溝去洗澡，走著走著就會一隻蝗蟲噗在身上(據老劉介紹今年鬧旱災，差點引發蝗災，老劉種的芝麻欠收的厲害)。在滿天星斗的見證下，老季洗了一個特別的澡，這種感覺是自六歲以後就未曾有過的，記憶在深不見底的洞裡被掏了出來，再次回味鄉村生活，老季是有點陌生又有點親切感。
窗外風光徐徐的往後拉，老季興致高昂的凝視著窗外，街道上滿是牛車、馬車、驢子拉的車，這兩天見到的動物大概比老季過去二十年來見到的還多。驢子拉的車大都是載著當地生產的蘋果，而馬車則是農作物居多，間或有載著高高的稻梗的。拜訪過民政技校後，老季被硬拉去參觀與此行豪不相干的蘆薈基地參觀。老季很不喜歡這種硬塞的行程安排，但是因為時間上確實還有一些時間，所以老季也沒有非常監持，車子在極度不平的田間前進，後來在一間看似荒廢的民房邊停下，老季下車舒展筋骨時，才發現旁邊的小水窪邊綁著一隻大豬，這隻豬先是整個臥倒的，人一靠近就立即站起來要跑，可只能繞著圓圈打轉，原來身上綁著一條繩子，跑不掉了！老季正要細看時，咻的跑出一隻黑黑的小豬，一來就往大豬的肚子上的奶頭猛的吸了一吸。
據介紹，這個號稱全國最大的蘆薈基地曾經是國家鉅火計劃項目的指標，然而隱藏在這背後的是一個極大的騙局，原來是有一個河南老鄉，自稱在中央農業單位任職，要引進一種新的蘆薈種植計劃，聲稱可以讓鄉民擺脫貧困，在鄉鎮首長的大力推薦之下，整個鎮的人投入全部的人力物力，所有能夠借到的錢，以及當地銀行專案撥下的貸款，都拿去購買一珠三元的蘆薈苗，也都期盼能在長成後以
就正在田裡看著大片茁壯的蘆薈時，老季接到了老蟲的電話，“經理喔！菩心電子廠正在查廠哦！”
季：怎麼會呢？什麼時候來的？施紅亮人呢？
蟲：早上十點多鐘就到了，施總現在正在陪官員。
季：好！你特別注意一下查廠的情況，每隔一個小時向我回報一次。
老季看了一下手錶，時間是下午三點五十分，心裡不禁罵了起來，這個老蟲到底在幹什麼，已經將近六個鐘頭了，現在才打電話給我，難道他早上沒有去菩心電子廠？難道他想臨陣脫逃？但另一方面來看，施紅亮之前一再得意洋洋的部份呢？難道是出了意外？如果依照這麼一點貧瘠的資訊來判斷，法治科來查廠是確定的﹐但是不台可能是複核的動作，反而應該是翻案似的查核才更像一點。時間在分分秒秒中消失中，而老季正在蘆薈基地的制高點往下看，風很大，吹得老季有點寒意，老季撥了電話給施紅亮。
季：大哥阿！現在情況怎麼樣？
施：法治科的人員進行複核，我也問過與我接恰的人，他們說只是例行公事，不用怕，全部的資料給他們好了，他們查不出什麼東西的！
季：是嗎？如果只是單純的複核的話，怎麼會從早上10點查到現在？這是不是有問題了？
施：放心啦！沒有問題的，來查廠的官員也是說他們只是來複核文件上的資訊而已，今天複核之後，大約在
哇靠！施紅亮才接觸沒多久，就全學會了海關官員安慰人的口氣與本事，若是簡單的事情，應該整個進程不會超過三個小時了！這一定是有問題的嗎！想了想不對，老季又撥電話給菩心電子廠
季：
黃：季總喔！你在那裡啦！海關來查廠，你知道嗎？
季：
黃：我現在已經緊張的半死了，你趕快回來啦！(電話中傳來急促的聲音)
季：施總他怎麼跟妳說的？
黃：他說海關只是來複核案件裡面的數值的，是例行公式，說叫我們不要緊張！
季：我瞭解，妳先聽我說，我懷疑海關來的目的，我也懷疑施總是否真正瞭解海關的意圖，因此，我需要妳幫我收集整個情況的摘要，好嗎？
黃：那我應該要怎麼做？
季：妳仔細的觀察海關官員在做些什麼事情，跟那些人面談，就這樣！例如，他們現在正在進行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黃：有兩個官員在找採購、研發人員面談，有兩個在現場盤點在製品，現在車間都停工了，一個在一樓車間，另一個在二樓的車間；還有三個在庫房盤點原物料。
季：他們盤點的方式是看看而已，還是~
黃：哦！他們盤點得很細，可以說是一個一個的點數。
季：啊！一個一個點？好，我知道了，稍後我們再聯繫，但請妳務必一定要記錄一下我要知道的情況，好嗎？
季：老蟲現在人在那裡，妳知道嗎？
黃：不知道耶！我沒有看到，吃過午飯之後，就一直沒有看到他了！
整個情況很奇怪，看來不想瞭解外部情況，老季的公司(菩心電子廠)內部運作順暢是很可能無法達成的。因此，老季又撥通老蟲的手機，”老蟲阿！你現在人在那裡？你又在菩心電子廠嗎？”
蟲：喔！我又回到菩心電子廠了！剛到~~
季：你~~(老季的聲音高了八度之後，又迅速的壓低聲音)我要瞭解幾個人的背景資料，請你用最快的速度瞭解後，並提供給我。
蟲：好的！經理，你想要知道的是那些人呢？
季：走私偵查局的偵一科科長，偵二科科長，法治科科長及分局長他們幾個在擔任現職之前是那個單位的。請你用最快的時間去問出來，並且告訴我。
蟲：這樣喔！我試試看！
隨後老蟲提供的資訊中得知，偵一及偵二科的科長是海關調查科的，法治科是公安局的，分局長也是公安局的，而辦公室主任則是海關的。
參觀完畢時已經接近五點半的時候，老季一行人打回走，車子在一戶農家停了下來，蘆薈基地的村委書記說是找人談幾句話，老季趁此機會下車抽根煙，並與老蟲聯繫，指示了每一個鐘回報一次的………
季：老蟲！現在情況怎樣？
蟲：經理阿，他們海關現在正在現場盤點。
季：海關怎麼個盤點法？是一個一個的點？還是大致上看一看的？
蟲：他們是一個一個的點。經理，我覺得很奇怪，如果依照施總的講法，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是這種盤點法。
季：嗯！我知道了，你再繼續觀察，必要的時候提供一下支援。
蟲：經理阿，我想我沒有必要在這理陪他們，我想下班了。
季：為什麼？(老季有點惱火)
蟲：因為海關查廠的事情是施紅亮的事情，我們只是負責工廠內部作業的部份；再說錢是他賺，工作卻是我們來做，這根本就不公平，也沒有必要！
季：你想想看，菩心電子廠若是查廠的結論很差勁的時候，綠頭鎮的台商會怎麼說？我們還要不要在沙港市混下去？
蟲：那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是輔導查廠發生之後的工作，這根本與我們無關！
季：第一，外面的人不會這麼想；第二，菩心廠的台幹及老闆會怎麼想？感激我們，還是埋怨我們太勢利？
蟲：大家依照合同來走，菩心廠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是嗎！
季：台商的特性我比你清楚，該怎麼做，我也比你瞭解，再說，現在是我在做主，就聽我的指揮與調度吧！
老季與老蟲的第一次衝突就因此顯現，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老季心理咒罵歸咒罵，事情還是要跟進的，因此又在與黃經理及施總電話聯繫與確認。等全部電話都打完，村委書記還沒有回來，老季著小張去問問老劉，為何書記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回覆的情況是，書記去向目前最有錢的農戶借600元人民幣及一隻雞,打算用來招待老季。但是車子下山之後，老季堅持不下車，要直撲老劉家，針對明天及往後的工作進行討論，另外，也偶無功不受祿的情況，倒不是因為村委書記窮到要去向農戶借錢的這一點。晚上，老劉殺了一隻鴿子，並煮了三樣摘自田裡自己種的蔬菜，用來招待老季。老季被招呼坐到上座，老劉還在忙進忙出時，老季在稀飯裡撈了半天，幾乎沒有一個米粒，另外配上三個甜饅頭就夠飽了，事後才知道，這已經是老劉家裡最豐盛的一餐了，比過春節的菜色還要隆重的了。
時針指向十點鐘了，老季接收到的最新資訊是(1)海關還在盤點、(2)晚飯是海關自己出去買的便當、(3)採購等員工都一個一個的面談；依據這些資訊來判斷，老季決定提早行程，餘下的行程就交待小張繼續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