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



夜慕低垂時分，老季踏進了沙鍋粥，白協理早在腳落裡等待著，旁邊還有施紅亮，一見老季進來，白協理就開口：季顧問，待會我們公司的藺經理就會來，向你跟施總說明目前所進行的狀況，阿因為他好幾次電話中都被我罵，所以他現在已經不接我的電話了，而他也放話說只要我在的地方他就不會出現的。

季：怎麼會這樣呢？他不是你的部屬嗎？

白：還不就是他處理海關查廠的事情搞咂鍋了，一開始的時候，他說的是信心十足的，可是真正開始處理了，他就躲了起來，電話也不接，每次我一找到他，他總答不上來，我一生氣就罵他，阿他就掛我電話。現在就更厲害了，放話說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他就不出現。(說著就離開了)

季：今天賴副總又來報到了。

施：嗯，那個倒楣鬼，第一次來就遇到海關查廠按了指紋，第二來又遇到員工暴斃，又按了一次指紋；他當然會懷疑是有人故意的搞他的鬼，所以兩次都是連夜逃跑，哈哈哈……….

季：賴副總的姐姐今天也來了。(老季就將情況說了一次)

施：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曾廠長是一個壞胚子，就在去年，當時還有五個台幹駐廠，曾廠長為了要趕走台幹，就向台幹說海關要來查廠，海關都是抓台幹的，讓台幹自己看著辦，如果可以的話就盡速返台，沒有必要冒無謂的風險。結果是四個人當天下午就走了，而曾廠長就向台灣發了一封傳真，聲稱四個台幹棄職離廠，不到10分鐘台灣就回傳一封李董的傳真，將這四個人全部開除。只有一個人沒有被開除，這個人是因為買到的飛機票是第二天的，所以才倖免於難。所以這只能說明兩件事，一個事這些台幹因為不懂又加上膽小怕事，而被輕易的擠掉了；另一件事就是，曾大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壞胚子，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的很希望他能夠被關久一點。

季：施總，你早上不是說你對應海關等政府部份，我盡力將海關查廠發生之後的內部營運控制好，也就是說你主外我主內嗎，待會藺經理來談工作的事情，又與我有何關係呢？

施：大哥，一會兒藺治亭來了，還要請大哥幫我聽一聽他所說的事情，幫我判斷一下這裡面的真偽。菩心廠本來是讓藺治亭去疏通的，錢也用掉了25萬元，可是現在藺治亭卻躲起來了，說是行動失敗，怕被抓去關，現在到處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找到他來進行工作交接。一會兒還會有兩個人來旁聽，他們也是來幫忙確認藺治亭說話內容的真偽的。

季：這是他們自己錯誤的決定，惡果當然由他們自己去吞，可就算是這樣，今天的事情有這個必要這樣安排嗎？讓外人參與好嗎？

施：我向李董報告過了，他也表示讚成的。

季：李董又不是處理海關查廠的專家，他的讚成是錯誤的，而且不知到是那些人跟他談的，是引導還是誤導都不知道呢，怎麼知道決策是否正確？

施：阿~~不會啦，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至少他是老闆，他的決定由他自己來負全責。

季：我怕是人多嘴雜，成事不足，壞事有餘喔！再說，如果出錢的人就是最聖明的，那找我來幹什麼？他下決定我們去執行，我們幫他擋子彈，他在後面叫囂左轉右轉嗎？

就在這時走來兩個大約五十幾歲的人，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白襯衫；另一個凸頭，雖然是穿著廠服，但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經過介紹之後就在施與季的對面落坐。這時老季才知道，穿廠服的是莊昌平總經理，台灣台南人，綠頭鎮良祺五金廠總經理與老季之前東家是同業；穿西裝的叫巫長亮，名片上是惠安鎮的皇恩化工董事長(按化工業的原料在海關監管上一直是很敏感的物品，或許這位巫董確實是與海關常打交道也說不定)。

就在四個人有點尷尬時，門口出現了久違的藺經理，藺經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逃難的樣子，人很光彩神色也很平靜。施紅亮簡單的介紹莊總及巫董之後，藺經理就說明整個經辦過程，大意是說『本來找了沙港海關調查科一個姓黎的官員，一開始的時後是可以的搞定的，但是後來因為總關壓下來，所以就沒有辦法進行，害得藺經理現在不敢在綠頭出線，深怕被抓了去當祭品』。老季因為被硬拉進來給別人當墊背，心裡著實惱火，另一方面又因為有兩個陌生人在，對於討論這種事情有不相干的第三人在場是很犯禁忌的，因此老季一路保持沈默不語。整個會談就在藺經理說明後，很快的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