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在德國紐倫堡，巴伐利亞第二大城，地鐵站出口，烈日當空，一個老人和一支酒瓶。

老人年紀有六七十歲了吧，難得的是滿面紅光，要不是他一直站在那裡，在穿梭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異樣，光憑穿著，一點也不像出來「混」的。

要開始表演，也不聲張，只是張望了一陣，接著把酒瓶放在地上，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撐起，再來雙腳離地，再來，左手放開，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力氣用盡，霍地跳起，站在那裡呼呼喘氣。

周圍還有表演樂器的、賣小雜貨的、賣冰淇淋的，熱熱鬧鬧地搶著生意，人群還是照常流動，沒有人停下來。他休息了一下，左顧右盼，好像怕引起注意似的，準備好了，又彎下腰，重複這個實在樸實到不行的才藝表演。

我遠遠地拍了照片，掉頭離去，不敢再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