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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
2178/07/11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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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 --赤壁賦

 

親愛的魚兒,以前就讀過類似的詩詞,甚至被逼迫著把這段詞背了起來,但沒有細心品味過其中細密之處。也不是沒有看過好的賞析,甚至看著別人把一字一句解析開來,我的習慣總是跳到最後,看結尾如何敘述本詞將整體首尾連貫,形成一種特定的「氣氛」。 然後,我總是會看看作者的介紹,看看這個特定的時刻,遙想,他究竟在遲疑些什麼事情? 魚兒,我不是很善於解詩、解詞,古文也從來不是我的專長,但是「遙想」這件事情本身卻總是讓我無限神往。 仔細想想,人生在世雖然只是一個短短地瞬間,如滄海中一粟,如浮游之於象;看古人登樓,看赤壁下的一艘船都是如此,人生苦短,思念與思想卻長的讓人無法追尋。 我總是想,如果現代,一切的時間、一切的生活準則都回到當時的那個年代,那種交友、那種親暱與感覺,是不是就不會像今天一樣了? 魚兒,我一點兒都不是天真的人,對於古代我不是沒有神往的一面。那些瞬間為永恆的感覺,我總覺得,沒有超人的體會,在那個原來已經相對緩慢的世界之中,我是相當佩服那些詩人、詞人的巨大體悟。 你知道,情境換到當代,當我們都可以感覺到時間的匆匆驟逝,當我們看見四年如同一個唏噓就乍然飛去,我們就都忍不住在自己的小框裡抱怨著,感嘆著,裡面的情境與語詞,對我來說真實的程度完全不下於東坡的詞序。 我當然欣羨那種生活緩慢,那是在當代的匆促與急忙之中,凝結出來的一種卑微的渴望,彷彿我們冀求一輩子就只為了安穩舒適的生活;只是為了,十點以後,可以安心的上床睡覺;早上九點以後,不用打卡、不用匆匆忙忙趕去上課。 不用總是聽新聞,彷彿世界如果從身邊流過去了就會發生些什麼。 晝夜的不捨,是他們從沒有捨棄繼續的往前走,而不是不捨我們這些微薄的存在。 親愛的魚兒,我當然不天真,因為我知道我與古人生活毫不相同。 我總覺得「當代」是一個巨大的庭院,偶爾我們會感覺到生活在其中的悠然,但偶爾我們也能感覺到在其中的恐懼。 社會學,某種程度是要將這個庭院中的各種互動解離成能解的「語言」,然後讓人們看看,自己究竟是用一種怎麼樣的方式來看、來感覺。當社會學家一旦詮釋了些什麼,其實通常,我們也就任由一種本來衝突四溢、蔓延無章的邏輯,被拼湊成某一種可讀、可供反省的基礎。 John Law說起的,世界的Romance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與Boraque大異其趣。 偶爾我會把自己放在「遙想」的空間裡,把生活解開成散亂的邏輯,然後試圖用更大的情趣來拼湊生活的完整性。就像羅蘭巴特用符號學解構愛情,我還沒有體察、看懂他的所有論證,卻已經為這種一層又一層的意義抽象,感到心嚮往之。 如果,自己可以被巨大的一種意象勾勒,那我總想著,我可能是一個焦慮、煩躁、衝突與快速的世界中,努力生存與尋求平衡的一個個體。 在那個意義下,生活周遭的一切,創造出來的,是一種「需求」的假象。大多數的時候,我們是因為許多許多的事物,眼花撩亂的創造了各種各樣的感受;相對於古人而言,我們太善於接受資訊,太習慣於感懷、傷感,我們踩在太多前人的腳步,以及詩句之中,以至於我們在耽溺的情境裡,少了那麼一點點的囂張與瀟灑。 就像我曾經相當討厭的,facebook的打卡,其實,那與「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等有什麼差別? 現代人如果有什麼,只是更加的敏感而已。我們都培養了一顆「善變的心」,讓我們不至於因為所有的改辮兒感到絕望與苦惱。但是善變的心事讓我們總是不斷羨慕。諷刺的是,我們反過來追求一些不會改變的事物,像是我們用力塑造浪漫的愛情,用力強調家庭的不變,強調社會現實的穩定,強調社會平等、強調政治清明,我們只是都要一些,真的不會改變的事物。 人們說起來都很不孤獨,但是都很害怕一種不平衡的失落。 我想起一句話。在清晨起床淋浴裡,冰冷的雙手逐漸被溫水浸透時,突然一陣心悸,一陣擔憂,所有的感受一下子湧上來,那些包括感情、情感、還有未成型的、未加工的心動,一下子盈滿了口腔,使得瞬間能量累積在胸口,彷彿不吐不快。 有些人說,告白像是「衝」,我偶爾覺得,如果胸口真的有足夠的壓力,這句話其實是很傳神的。 我想起的那句話是,「離別,是所有親暱關係的基礎」。 原來我們善於的只是更加頻繁的離別,我們善於的與古人遠遠地不同了。 我想起蘇軾與蘇轍相與執手,愁緒詠滿了他們的心頭,然後一別就是數年,一腔悵然除了寄寓文字以外,就是丟到大自然那無止無盡的大塊裡。 而我們卻每天在學習別離,但我們也與古人一樣,發現了那種真正的親暱全都在於那個別離前的凝視。我們飲酒,歡笑,卻終究知道某個時刻意謂著此刻的結束;我們奮力行樂,因為彷彿意識的到關係即將在短短地幾刻以後終止。 有人不願意伴隨這種苦短的心事,於是決定,不管了,一切隨變而變。 魚兒啊,這如同我認識過很久很久的一個女孩。 有人,像是我一樣,則選擇總是在那些時刻裡苦惱不已,並且奮力猛然的珍惜,有點像莊子說的「以有涯隨無涯」的意謂。 但無論心情如何,這都無損世界與關係自成一格的故事。 其實我們都深知那種別離的情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感情才能在其中建立起來。多變得世界裡,尤其我們熟知的,現代社會的龐大變化裡,如果我們僅能稍微、感動不已的掌握其中幾個不變的,「下次再見」那種情境,我們就已經該感動不已。 「再見」這兩個詞說起來簡單,有時候講起來卻無比令人感傷。 我很是懷念在溫哥華認識的好些好朋友,Mia、Gordon、Austin、Ken、Zoe還有曉華、Peipei跟Toshi,但是那時候那個簡短的「再見」卻代表不了心中許多的惆悵。 而欣喜的是,有時候在那些當下,自己卻是深深地知道,其實,如果「別離」仍舊意味著我們的繼續聯絡,繼續喜歡彼此,繼續祝福的話,那這個世界的關係似乎才,由一種若有似無的「不變」的邏輯建立了起來。 親愛的魚兒,我沒有想過「分手」這兩個字,其實嚮往著一種鬆開、一種失去溫暖,但也從來沒想過,那是一種再次認識關係裡的「分離」。 這裡說的好少是相戀,更多的是多人之間的耽溺。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給予我誠摯的思念與感懷,我想過,那一定是,我們曾經有過一次,令人忘了呼吸的一次分離。 (下序) 風癡笑,我想法已經散步到遠處。今天的天冷、筆也僵硬,有些害怕似的不想出門,早起為了把書念得更透徹而已。 21度左右,連下了三天雨,心事與雨勢分不太清楚。 決定晚上來喝桂花酒,假如找得到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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