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憐屐齒印蒼苔,
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
一枝紅杏出牆來。
──南宋。葉紹翁
探訪西方寺(苔寺)是非常有意思的旅程。

當宜靜和亦甫說著西方寺的青苔園林時,我仍難以想像那是片如何的苔園?而當他倆有點虛虛地說:「去那裡得先抄寫心經喔!」時,想必是考慮禹奇好動的性格是否能接受「需要抄寫心經」這件事情,但我們三票對一票,先決定了去苔寺再說,因此這一趟苔寺拜觀,禹奇幾乎是被矇著去的,直到付了拜觀費用、進到苔寺裡、拿到心經超寫用紙以後,禹奇才知道需要抄寫心經。
苔寺拜觀採取預約制,每日分為上、下午兩個梯次,每個梯次限定200人,也許像南宋詩人葉紹翁的詩中說的:「應憐屐齒印蒼苔」,所以用預約制、抄寫心經、與昂貴的拜觀費用來控制參觀人數。宜靜負責在二月的時候致信西方寺預約四月一日的拜觀,寺方並於二月七日回寄參拜證。

到了西方寺以後,給守門的人員收回參拜證,我心中忐忑著萬一被矇著來的禹奇反對到底該怎麼辦時?畢竟三千日圓的費用不低呀!沒想到一到抄經處,門口幾排歐美人士正磨著墨、人手一枝毛筆、乖乖地一字一句以中文抄寫心經,看到這幅景象,禹奇也乖乖地跟著我們進到內堂,趺坐、磨墨、拿著毛筆沾墨、抄寫,真是難為了他的大肚腩了!抄寫期間,寺方開始念誦心經,爾後,允許寫完的、而未能寫完的都可以先將後面自己的姓名地址和心願寫好、交卷。

這時,趺坐我們前方的亦甫轉過頭來好意對禹奇說:「王大哥,你若是寫不完可以先交喔!」沒想到禹奇堅持寫完,他的理由是:「花了三千日圓來寫耶,當然要寫完,人家老外還不是乖乖寫完!」而且他用很快的速度寫完,是我們四個人當中最快完成的,交卷前,還不忘回饋亦甫:「亦甫,你要是寫不完可以先交沒關係喔!」讓亦甫只能露出無奈的攤手表情。

旅人們的心,由於趕路、因為貪看風景,總是緊繃著,藉由磨墨沉澱焦躁的心,再一字一字地抄寫完心經,這段靜心過程也為即將來的苔園美景做了最好的鋪陳。
彷彿神蹟般,原先有雨的天候,在我們抄完心經後,雨停了。
進入苔園中,超過一百二十種的苔類在地上鋪上深淺不同的綠毯,樹木成林,林中有瀑,園中有苔、苔中有池、池上有橋。西方寺曾經荒廢過許久,也許因而成就如此多種類的青苔,而又因為禪宗高僧夢窗疏石的規劃,將佛教哲理帶入園林設計中,讓身歷其中的人能深刻感受平靜與空寂、甚或身處林中幽谷裡對於一線光明的渴盼。
在苔園中,雖然參訪人數不少,也許因為幽靜,遊客們也都自然地放低聲量,我甚至覺得在這奇境中,根本不需要言語,只需要用心體會,無疑,西芳寺參拜的確也成為這趟關西之旅中,最深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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