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走了有三個多月了

今天

正巧是幫忙處理阿爹後事的表哥

他服務的廟宇的神明生日

廟方請吃壽席

久未回老家的我們

全家總動員回老家

順便給神明上香

一張傳統辦桌圓桌可以坐十人

和我們同行的姑姑與我們坐同一桌

硬生生就是空下阿爹的位置

我看著那個空位

騙自己

阿爹只是到另一頭幫忙

所以沒和我們坐在一塊

然後

看著久未見面的親戚

看著與阿爹同年的長輩都還健在

看著叔叔嬸嬸牽手的模樣.....

我發現阿娘眼眶中的落漠

與

她映著燈火輝煌的淚眼

看著她那模樣

我忍不住先哭了

夫妻是牽手一輩子的伴兒

走了一個

另一個的手讓誰牽?

記得有一此阿娘對我說

這一輩子她只牽阿爹的手

沒辦法與阿爹一起白頭是她的遺憾

雖然遺憾

這一輩子

往後的歲月

她還是只想牽阿爹的手

即便阿爹的手

早已隨著生命的中止

化成灰消失在天地

她還是只想牽阿爹的手

她永遠不會忘記阿爹的手

看著阿娘眼角的淚與空虛的手

我悄悄靠向她

用力握住

然後與那一雙柔軟厚實的手十指交扣

或許我不能代替阿爹

但我想讓她知道的是

就算阿爹不在了

就算我偶爾會惹她生氣與她吵架

我還是會在她需要的時候

握住她的手

直到她闔上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