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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黃碧雲不惑.無求
2011/04/14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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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不叫座,好似長期發生在黃碧雲身上,她的書一出,在港臺兩地經常得獎,銷量卻總徘徊在2000本關口,像宿命。晉身寫作行業十多年,你以為她早圓了作家夢。但夢的演繹人人不同,有人一生只出一本書,便老懷安慰,有人要賣個滿堂紅才算,早幾年的黃碧雲仍是後者,希望:「出書一賣就賣20萬本,然後生活無憂。」這夢,大概是白日夢才真,實在難以想像香港對文學作品渴求至此。如今,她明知無可能,也不多想了,我寫我的。年屆43的她,是真正步進不惑之年,不再疑惑?她相當肯定:「已經過了。」

從虛榮始到踏實終

黃碧雲,向來極少曝光,有同行是她的超級書迷,也頻說她與讀者距離「好遠好遠」,為什麼?她說:「不是怕(接受訪問),而是沒有需要,我已經不想成功的問題(指銷量),為何做那麼多?曾有一段時間在想,可否搏一搏呢?」

率直 無慾則剛話之你

銷量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解釋太多未必好,反會減弱作品的力量,而訪問做得少,心理負擔又確是輕了:「世界就這樣現實,有求於人,往往產生好多令人不舒服的東西,無慾則剛,沒什麼所求時,可以話之你啦,做什麼也影響不到我。」

以前訪問她的文章,有記者曾吐苦水,說她是出於「交代」才受訪,被訪與到訪者情緒的都相當繃緊。但這次,她因為快上場的「讀書小劇場」向一眾記者講解,雖有點飄忽,也顯得自我,卻非繃臉。到了專訪,不特有傾有講,且率直得讓人聽得爽快。

黃碧雲相隔四年再演讀書小劇場,她說技巧是有進步的,但仍介乎懂少少與純熟之間,這階段最是困難的。「保持距離,那種關係比較容易,走近了雙方都緊張。」

再踏舞臺,黃碧雲是有意識地為了探索一種新的藝術形式,所以焦慮很大,但也感到很刺激,這是寫作沒有的感覺,因為都穩定了,但:「刺激性減低,不代表重要性減低,有些重要問題,必須用寫作回答。」

劇場,好像是把黃碧雲與讀者拉近的一成功定義改變不強求例如:「我的作家夢,是包括一賣就是20萬本,然後生活無憂。在創作上沒有什麼作家夢,因為已進行中,清楚想寫什麼,這個不算夢。」

也曾不甘心:「為何賣來賣去都是2000?有些地方就算是比較嚴肅的文化書都可以賣很多,說穿了,是成不成功的問題,原來我的作家夢是想成功。」

這幾年,她看透了,多年的作家夢根本不可能實現:「臺灣編輯跟我講,叫我真不要再想,能有固定的讀者已經很好,是不會發展得太快的。」

「他說得對,現在知道現實是這樣,成功未必好,20萬人看我的書,我會驚。」

「我經常希望寫時多留下不定型,有空位的東西,那些真不是mass所要的。」寫作曾是種虛榮姿勢「寫作曾經也是姿勢,開始時,驚死人不知道,會故意走到街外寫。」年過30,才不刻意讓人看到,黃碧雲想起這種虛榮,也覺好笑。

虛榮其實不壞,也是達到「想要」的過程之一,問題是虛榮之外,有沒有更多:「虛榮可能是比較harsh的形容,但那是接受新事物其中一個狀態,是初期的,長期停留就不是太好。」「譬如在文化上,亞洲好多窮國,像中國,當經濟站穩後,對某些如歌劇,看得很高……又或者從歐洲回來的,一定喝紅酒,不會飲啤酒的,都是生活上的姿勢。」

姿勢擺多了人就誠實說得近些,以她早幾年到西班牙學Flamenco為例,啪啪聲,感覺很威。當然,舞蹈本身已由不同的姿勢配合而形成,但對初跳舞的人來說,個機會。

是次演出融合了崑曲,Flamenco和芭蕾。

讀書小劇場有唱、有演及跳舞,黃碧雲為了崑曲及Flamenco部分,曾經走了去學習也像某些初學喝紅酒的人一樣,帶有虛榮:「表演是一個姿勢,以前是討厭的,我不是做表演的人,卻『整理整路』去做,意思是要求自己做的事,高過能力所及,我形容為姿勢,也是虛榮。」

目前是,姿勢擺得多了,對自己也誠實了:「那種想法仍然有,但現在想到,表演形式是以姿勢作為藝術,學習如何把握……,最終是希望超越姿勢。」「但話說回頭,做一個漂亮姿勢也需要好多工夫。」願意花工夫來寫,來跳得漂亮,怎會是獨有虛榮?能控制自如,到時自然用不刻意強調。


瓶口階段作表演

黃碧雲這次亮相,帶來最新小說《沉默。暗啞。微小。》之餘,還有其讀書小劇場又演又舞又唱的演出。

早在四年前,黃碧雲其實已上過舞臺,帶在西班牙學回來的Flamenco,上演《媚行者》的讀書小劇場,只是今次目的不同:「上次是出於本能去做,今次是想嘗試第二個藝術形式,與當初寫作一樣,不知做不做到。」


臺上不是作家是表演者

相對來說,這次的焦慮不少:「要用好長時間去摸索才有信心,是開始了少少,又不是不懂,介乎完全掌握之間的階段,是最困難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跟技巧搏鬥,要到了純熟時,才可奢求表現感情的較高層次,但技巧磨練,又是必經的階段,正如我早年每日都寫得很多一樣。」

敢說,來看讀書小劇場的,99%都是黃碧雲的書迷,即是說,個個都是衝她作家之名而來,但作家偏偏要給他們其他,壓力可以想像:「通常是做一件事好,做第二樣就不好,驚,但不是十分驚,我上臺不當自己是寫小說的人,是表演者。」她希望大家不要被她的作者形象「騷擾」。

黃碧雲小傳

黃碧雲的身分很多,中大新聞傳播系畢業後,當過記者、編劇,議員助理,開過精品服飾店。近期的,則數到作家、律師等行業。非正式的「職業」,還有妻子角色。

什麼是精采?

試得那麼雜,那麼多,生活應相當精采、豐富才對,但黃碧雲才不這樣想:「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好奇心不代表是精采。」「不是晚晚蒲吧就對人有理解……所以想生命有價值,不應被這些表面現象迷惑。」「現在我的理解比較intellectual,能夠處理、解答到,無論對我個人抑或同道人都是重要的問題,我覺得便是精采,是我追求的。」

但精采與否,都是組成現在的一部分,拿幾個她當得較長時間的來說說吧:


作家

曾獲兩屆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小說獎及一屆散文獎,及香港藝術發展局文學新秀獎的黃碧雲,著有小說《其後》、《溫柔與暴烈》、《七種靜默》、《烈女圖》、《媚行者》、《無愛紀》、《血卡門》、《十二女色》(選集),散文則有《我們如此很好》、《後殖民誌》。

記者

雖然跑了十多年新聞,但黃碧雲說已沒有甚什特別感覺,記憶也不多了。奇怪的是,她離職已有十年,還經常發同一個夢:就是被追問有沒有「古仔」(注:古天樂)。「死啦,又沒有古仔了,我覺得好驚,我已離開十年,仍經常發這夢,可想壓力多大,好慘。」

律師

她說太近,都是近兩年的事,所以看得不清。

但這段時間是重要的,能在前線想清楚,人權或人權法律的制度問題在那裡。而且能幫到人,那是工作價值的所在。

妻子

結婚數年的黃碧雲,不想用丈夫、妻子來形容雙方的關係,那會產生角色的問題,她愛用partership這個字。但這「角色」如何,她不想多說:「關係永遠在發展當中,且很近不知怎答。何況牽涉另一party,不適宜向第三者講,我不認為那是尊重他人的行為。」

但她還是補充了些:「那內容,不是別人所想的,但我不適宜解答那內容是什麼。」( 2004.6.4《香港成報》 )


黃碧雲,1961年生於香港,香港大學社會學系犯罪學碩士,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法律專業文憑。曾任新聞記者,為合格執業律師。她的小說創作深具特色與驚歎,「寫與舞」目前是她生活的全部。長久以來重量級的溫柔文字觸動讀者,教人願意追索與守候其作品。黃碧雲的出版作品堪稱質的排行榜,曾獲得第三屆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小說獎、第四屆香港雙年獎散文獎、第一屆香港藝術發展局文學新秀獎等等,並且多次入選臺灣文學小說選集。1987年於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演出單人表演《一個女子的論述》。2000年於香港藝術中心演出讀書小劇場《媚行者》。2004年於香港牛池灣文娛中心演出讀書小劇場《沉默暗啞》。臺北大田出版:《七宗罪》、《突然我記起你的臉》、《烈女圖》(獲1999年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獎)、《媚行者》、《無愛紀》、《血卡門》、《後殖民志》(獲2003年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

黃碧雲〈無所提示〉 from Horizon
littlelittle.org
on Vi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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