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與「渡」之異同―〈司馬相如列傳〉
中的「度」與「渡」(⑿六十二下)
二、〈司馬相如列傳〉中的「度」與「渡」(續)
⒋遍覽八紘而觀四荒兮,朅渡九江而越五河。經營炎火而浮弱水兮,杭絕浮渚而涉流沙。
這是〈大人賦〉中的一小段。「遍覽」是「縱覽,到處遊觀」,「八紘」是「八方,即為天下」,「四荒」是「四極,四方邊遠的國家」,「朅渡」是「渡過。《說文》『朅:去也』,本義是『離去』,這裡假借作發語助詞,無義」,「九江」是「泛指眾多的江河,不是專名九江市、九江郡…」,「越五河」是「跨越五河。『五河』是『泛指眾多的江河』」,「經營」是「往來迴旋,見於《楚辭.劉向.九歎.怨思》『經營原野』,也見於〈上林賦〉『紆餘委蛇,經營乎其內』」,「炎火」是「神話傳說中的山,即火焰山」,「浮弱水」是「泛舟於弱水。『弱水』是『傳說中仙境的河流,極其險惡難渡』」,「杭絕」是「乘船渡過。據南朝宋人裴駰(裴松之之子)《史記集解》引《漢書音義》說:『杭,船也;絕,渡也』,蕭該的《漢書音義》解釋是對了,但是字義卻沒講清楚。《說文》『斻:方舟也,从方亢聲』(「亢」在「斻」乃「亢之異體」),《說文段注》『衞風(〈河廣〉):一葦杭之。毛(《毛傳》)曰:杭,渡也。杭卽斻字…斻亦作航。方言曰:舟或謂之航』;可知『杭』是『斻、航』的假借,其本義『方舟』就是『倂兩船』,可以引申作『船也』,可以再引申作『渡也』。《說文》『絕:斷絲也』,《說文段注》『斷之則爲二是曰絕,引申之凡横越之曰絕,如絕河而渡是也』;可知『絕』引申可得『横越』之義,再由『横越』引申作『橫渡』而後可得『渡』義』」,「浮渚」是「浮出水面的小洲。『浮』是『漂在水上』;『渚』是『小洲』」,「涉流沙」是「跋涉於流沙之中。『涉』是『徒步渡水』;『流沙』是『含水分而容易流動的沙層』」。整段對話的意思是:縱覽八方四極之地,渡過九江而跨越五河。往來迴旋的越過火焰山而泛舟於弱水,穿過水面的小洲而跋涉於流沙之中。「朅渡九江」的「渡」字是本義「涉濟、渡水」音「徒故切」,今讀ㄉㄨˋdù。
三、結論:
〈司馬相如列傳〉中出現三次的「度」、一次的「渡」:〈上林賦〉中「改制度」的「度」是引申義「規章準則」音「徒故切」今讀ㄉㄨˋdù,〈諭巴蜀檄〉中「度量」的「度」是引申義「氣度胸懷」音「徒故切」今讀ㄉㄨˋdù,〈遺劄書〉中「憲度」的「度」是引申義「制度」音「徒故切」今讀ㄉㄨˋdù;〈大人賦〉中「朅渡」的「渡」是本義「涉濟、渡水」音「徒故切」今讀ㄉㄨˋd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