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林子：好男儿，戈尔巴乔夫

 

你是好男儿，戈尔巴乔夫！

你是二十世纪世界政坛的传奇，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古往今来，所谓的大人物车载斗量，但多是匆匆过客，

他们的作为，只是小石子投入池塘，溅起一点水花，

而你的功业，却能恒久地影响历史的进程。

 

你的伟大，你的传奇，就在于你的政治改革，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能造福全人类。

如果你成功了，极权帝国就会变成人性化的家园；

虽然你失败了，但又何尝不是另类的成功，

因为你埋葬了一个庞大的极权帝国！

 

有人把苏联的解体，归咎于你的政治改革，

说你搞垮了苏联。我知道不是，我理解你。

 

你试图挽狂澜于既倒，想把嗜血的极权帝国，

改造成与普世价值接轨的人性化的命运共同体。

你几乎就要成功了，是你的同志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你，

他们开历史的倒车，企图把苏联重新拉回黑暗的年代，

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让你的理想化为乌有，

使你功败垂成，遗憾终生。

 

你是好男儿，戈尔巴乔夫！

这动荡的世界因为你而充满希望。

 

你接手的是一个扼杀自由的地狱般的邪恶帝国，

古拉格群岛，西伯利亚，劳改场和死亡集中营，

饥饿与流放，酷刑折磨，意识形态杀人……

良心犯的生命变成了累累白骨，

苏联各族人民的眼泪淌成了伏尔加河。

极权专制的风，吹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灾难。

推广到哪里，哪里就变成绞肉机和屠宰场。

苏联所犯下的许多反人类的罪行，使苏联声名狼藉。

 

二战后，世界分成了两半，光明与黑暗，针尖对麦芒。

亿万人的血泪，见证了两种不同生活方式的优劣，

你审时度势，决心用务实代替幻想，走出乌托邦。

所以你要改革，要给苏联人民带来福音——

新思维，公开性，阳光政治，市场经济，自由和民主……

你用全新的理念，力图使苏联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8.19政变打乱了你的步骤，粉碎了你的梦想。

他们软禁你，你没有妥协，断然拒绝无理的要求，

你在克里米亚岛的日日夜夜，全世界都在关注你的命运。

苏联公民的奋起反抗，使政变者遭到可耻的失败，

也让你明白朽木不可雕，这个嗜血帝国已无可救药。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你知道无力回天，

所以顺势而为，为它送终，毅然敲响专制政权的丧钟。

你的明智使你伟大，戈尔巴乔夫！

 

当镰刀斧头的旗子，在晚风中飘落的时候，

一场长达70多年的噩梦落幕了。

你没有悲伤，因为你做了该做的，你已经无愧于心。

你把俄罗斯带进了全新的境界。

冷战结束了，核战争的危险大大降低，

你让全世界都受益，你让全人类都成了赢家。

 

苏联的解体，开启了全球化的新时代，

自由思想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渗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专制独裁政权一个个倒台。

美好的目标虽然还很遥远，但通道已经打开，

人类走向大同，变得可以预期。

 

你是好男儿，戈尔巴乔夫！

在艰难的历史时刻，你解开了似乎无解的死结，

你打破了套在人民头上的魔咒，结束了恐怖统治，

你让人民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

你让人民不再活在恐惧之中。

 

你的作为还影响到俄罗斯之外，形成了一波民主化浪潮，

从而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你是柏林墙倒塌的最关键的推手，

整个东欧的自由解放，就是得益于你的改革。

南非种族隔离的终结，你也有积极的贡献。

 

中苏边境曾经陈兵百万，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也是你，化干戈为玉帛，使我的祖国更安全。

所以我，一个中国诗人要为你歌唱，戈尔巴乔夫！

 

你像所有站在潮头上的风云人物一样，也有你的不足，

但丝毫不会减损你的光辉。

由于时空的局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我们没有理由苛求你。

让诋毁你的种种谎言和偏见，统统见鬼去吧！

你不是划过天际的的流星，是恒星，

你的智慧之光，将长久地照耀人类未来的行程。

 

都说人生如戏，在风云变幻的世界舞台上，

你精彩的人生就是一场成功的演出。

你激流勇退，适时谢幕，潇洒地转身，

留下一个充满希望的俄罗斯，[注]

你身后的世界，已经比以前更美好。

 

你是好男儿，戈尔巴乔夫！

 

2011年3月

 

[注]未来的俄罗斯，民主进程纵有九曲十八弯，但滔滔江河水，终究要流向大海洋。戈尔巴乔夫所开创的方向，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