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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的家園
2012/04/01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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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正要參加大學甄選、已經進入第二階段的高三生的家長們必定知道──此刻是孩子們製作「備審資料」如火如荼的時刻。小乖當然也不例外。

小乖自然是非常乖。但他再怎麼乖巧聽話...也不脫是個正常發展的青少年,因此,他理所當然──是經常把emma媽咪的苦口婆心當作耳邊風。正巧,emma媽咪「照書養」的那第一個孩子早已養大離手了,小乖是歸屬於被「照豬養」的那第二個小孩,因此,emma媽咪才懶得苦口婆心呢。我索性放手、什麼也不管,樂得輕鬆自在。所以,當小乖邀請我說:「我要去輔大印備審資料,妳要不要陪我去?」時,我竟然有種奇妙的「受重視感」,而暗中竊喜不已。

四年前的阿芬,當然也製作過備審資料,但阿芬當時是住校,她的一切資源都在學校那邊,我可以說完全沒有參與過,我只看到最後的成品而已。因此我其實是抱著很大的好奇心,想跟小乖去一窺究竟的。

好了...囉唆了這大半天,我對於備審資料的製作也並沒那麼興趣盎然到想去記錄它。這一段前往製作備審資料的路途中,我唯一想留下記錄的是這段道路──因為我赫然驚覺──這些存在了數十年的田園小徑,它們已經即將消失了!

小乖印製備審資料的地方,是在輔仁大學對面的影印店。
輔大校園,是這兩三年來小乖經常與同學們呼朋引伴去打球的所在,他們呼嘯而來呼嘯而去...都已經好幾年了,它不是什麼會引起我詳加細問的地方。emma媽咪是四十幾年的老新莊人,我年輕時也偶爾飆腳踏車去輔大,對我來說,去輔大,當然就是從田埂路去的,不做第二條路想。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小乖竟然帶著我繞了好大一圈遠路,從車水馬龍的中山路、在貨櫃車大卡車的中間擠過去!

「你每次到輔大,都是走中山路嗎?」等我們終於像是九死一生般地抵達輔大,我簡直無法相信地開口向小乖詢問。
「對呀!不然走中正路更遠啊!」小乖對我的詢問,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你從來都不知道新泰國中旁邊那條路嗎?」天啊,這怎能叫做混新莊的呢?
「不知道啊!那邊有路嗎?」小乖也摸不著頭腦。

等回程的時候,我奮勇帶路,想找十多年前(沒錯..我確實有這麼久沒到輔大了)那條僻靜狹窄的田埂小徑回家,沒想到,從輔大騎不多久便劈頭撞進一條車速狂飆、擁擠不堪、險狀環生的超級大馬路(中環路),馬路上方正在蓋高架道路(據小乖說,那就是特二高)。我停下腳踏車,仰頭注視這宏偉的建設震驚不已,頓時不知所措。

「看來那條田埂路已經不見了,你帶路吧。」當時的我,只好服輸地對小乖如此說。

但我心裡卻一直惦念不忘,想要循著舊時的記憶,重新把那條田埂小徑找出來。於是乎,趁這星期日好天氣,我跨上了鐵馬。以下的照片是從新泰國中的大門開始記錄(我的兩個妹妹都是從這間國中畢業的老校友)~

↑照片中被新泰陸橋遮蔽在後方的就是新泰國中。這裡的交通極度混亂繁忙──其實整個新莊的交通狀況都是如此。我要從新泰國中旁邊──照片最左方──那條巷子鑽進去。
↓進入巷子便是這副景象。右邊是新泰國中的圍牆~

↑緊沿著國中圍牆騎100公尺,一如預期地──巷子分裂成Y型,取左邊的那條岔路進去。然而,十多年前,巷底的那條橫向大馬路是不存在的──那地方應該是田埂路的起始點。
↓Y型路走到底,一如往昔地左轉。只不過,那些此刻停滿車的地方,從前是田園。

↑左轉後所見的景象便是如此。剛才那條橫向大馬路(中環路),現在我與它平行。
↓走到巷底的紅綠燈,右轉,準備越過這條中環路。這雖然是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但如照片所見...機車絡繹不絕。因為這是一條古老的要徑嘛!

↑越過中環路後,繼續往小徑邁進,然後往後回顧中環路。一如所見──小徑十分狹窄,我不能隨便停車拍照(會交通堵塞)。蹲在溝旁的那位仁兄,手裡拿著撈網,在撈取溝裡的大肚魚。他的穿著極為整齊斯文,我猜想...或許他是在做研究之類的吧?
↓前瞻小徑前方...要向左轉了!(其實這張照片沒照到的右方,有一位女士也在撈大肚魚...我就是看見她的塑膠盒裡游來游去的大肚魚,才知道的。我把腳踏車停靠在她旁邊時,趁機瞄了一眼。這麼狹窄的小徑,我不得不把先把腳踏車塞在一個不會阻礙交通的地方,然後才能到處去拍照)

↑左轉之後入眼所見。仔細瞧...遠方有機車的模糊身影。別看這條是狹窄田埂路──它是古老路徑,交通甚為繁忙。
↓我又把腳踏車塞進田埂岔路裡去,拍攝農忙的景象。很難想像不遠之外便是令人膽寒的中環路吧?中環路是新近幾年開創的道路,那些土地原本也是田園景色的其中一部分。

反正就這麼條羊腸小徑,就順著它轉來轉去。這一段路與我記憶之中所差無幾。不同之處,大概是田中的農作物吧?三十年前種植的是水稻,後來變成菜園了~

↑羊腸小徑的出口。前方橫陳的是三和路,向右轉。
↓我停在三和路上回顧小徑出口。進進出出的機車絡繹於途...這條小小田埂路熱鬧吧!

↑緊接著便要向左轉了──瞧那兒有一位向左騎的單車騎士,跟著那位帥哥走去的方向唄!他的右後方那塊綠色的路牌──來個特寫吧~
↓轉進來入眼所見。這個區域是工業區,舉目都是工廠(這與二三十年前雷同。不同的是──它們現在都鐵門深鎖,放假中。在從前,每次來這裡,工廠好像都不休息似的)~

↑筆直地往前飛馳,遇到一條橫亙的道路──三泰路,便向右轉~
↓然後循著三泰路繼續往前衝呀衝──

↑其實...不要衝太快啦,因為差不多二十公尺後,轉頭往左一望,就看到這座大門了──輔仁大學文藝門~
↓抬頭往前看,輔大校區已然在望了~

↑輔仁大學貴子門。這當然不是大門囉!我們熟門熟路的在地人...當然是走後門呀!
↓進入校園,一逕往前門騎去。路過瞄見這個逾越節的彩條,不由得心中一動,停下來拍張照吧~

emma媽咪並不是天主教徒。對逾越節有感覺,是因為我最近又在翻閱↑這本書之故。這是本很棒的書哦!
↓這已經來到了輔仁大學的正門口了,舉目往學校對面看過去──可不是有一大堆影印店嘛?小乖就是在那兒印製備審資料的。讓我越過馬路,到對面去瞧個究竟吧!

↑最後,留下中美堂的倩影吧。

emma媽咪從八歲開始居住在新莊。如果要說「家園」,大概新莊可以是我的家園吧。但其實,這地方早就已經人事景物全非了,沒有我小時候玩耍遊憩的那個角落,我哥哥小時候偷偷游泳的那條圳溝早已不見了,媽媽帶領我們騎腳踏車悠遊的塭仔底(昔時五股沼澤區)早已填成了五股工業區。
這裡怎麼會是家園?這裡的房價漲成了我買不起、租不下,它的交通混亂到小孩騎車出門像是在賭命。
我至今依然居住在我幼年居住的那條街上。我沒有離開家園,然而遠遠離我而去的,是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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