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6日 星期四

阿芬早晨幫小馬吉剪指甲，不小心剪太多，流血了。止血後，阿芬就匆忙出門上班去。

下午得著空，便特地回家查看小馬吉的情況。沒想到整個家裡遍尋不著。沒看到鳥影，也沒聽見任何聲音，徹底就是...小馬吉不在這個空間。

阿芬震驚回想，猜測是小馬吉不知怎麼 黏在她身上跟著出門了，在她毫不知情的狀況下 飛走了。

當然無法設想這個情況...因為早已經過了好幾小時，根本也已經無從找起了。

驚恐之餘她打電話給我，說明這個情況。

然而我也無法相信...一隻小鳥黏在她身上 跟著出門，怎麼會毫無感覺?

不過阿芬說 她已經把家裡徹底找遍了，沒有就是沒有。

那時是下午大約兩點半。

接下來的上班時間裡，我也只能胡思亂想亂亂猜。

想像小馬吉飛出去流浪..最後飢渴交迫痛苦而亡。或是飢餓虛弱的時候 落入八哥喜鵲或者野貓的手裡，被活生生拆吃下肚。或是傻傻地停在馬路上，被疾馳而過的輪子瞬間壓成血肉模糊的羽毛餅。

這些畫面都太殘忍，不符合可愛的小馬吉的命運。此外我就是無法相信珍愛小鳥的阿芬 會那麼粗心把小馬吉挾帶出門竟不自知。這絕對是不可能。小馬吉一定是在家裡，深陷在某狀況裡無法脫身，我一定找得到的。但再怎麼心急如焚，我也只能煎熬到下班 才能回家找。

我回到家裡，是5點50分。當然著手開始找尋。從鳥樹枝 底下，浴室，廚房，鳥房間，一處一處仔細翻找，櫃子頂端櫃子底下，疊起椅子爬上去 跪在地面趴下去，點亮手電筒來逐個搜查。

但是，家就那麼小，卻真的毫無聲響 也沒有絲毫痕跡。 順著找到鞋箱那邊(其上方就是空中小屋)時，連我都絕望了。家這個空間裡沒有小馬吉了。

搜尋到白色鏡櫃處，爬上去看，打開櫃門，拉出底下輪箱來檢查...毫無跡象，寂靜無聲。(後來才知道..小馬吉僅僅隔著薄薄的櫃板，只困在這櫃子後方。) 然後我佇足鏡櫃側邊，狐疑端詳櫃後那狹窄的空間，心裡評估著那不可能。那地方太狹窄了。

但多找一下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我用力挪移櫃子，藉黯淡的光線，定睛注視那下邊有著一大坨灰羽毛...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老花眼，那是小馬吉嗎?

就是一大坨軟灰灰的羽毛，不會動也不出聲音。

直到我蹲下去 輕柔把他捧在手心裡，小馬吉似乎才回神過來，以一種怪異變形的姿勢，在手心裡掙扎起來，一隻翅膀扭曲著似乎受傷了，但還在拍動。

那時是6點15分。

我把這一坨撿到的馬吉端給阿芬，然後喜出望外的阿芬帶他直奔鳥醫院...因為除了他的翅膀歪扭之外，他的腳趾還不斷在淌血，腹部的羽毛都染得血紅淋漓。

在最絕望的時刻 瞬間轉危為安…如釋重負的我 把任務交接給阿芬，隨即出門游泳去了…這戲劇化的逆轉，叫人無法相信，一切有如魔幻。我需得回到現實。

等我游泳回來，先送小啾上床去睡覺。那時阿芬和小馬吉還沒回來。

但小啾並不睡覺，他在房間裡一直叫。我開門去看，只見他在一片漆黑之中 離開他的小窩，站在彈繩上焦急地跳來跳去。

好像是在呼喚小馬吉，也好像是在跟我說小馬吉沒有進來睡。

失去小貝的傷痛都還歷歷鮮明，小啾接受了小馬吉，他要緊緊盯住不能失去所有的朋友。

我把小啾放在手心裡輕揉他的頸後軟羽毛，告訴他小馬吉在看醫生，等一下就會回來喔。然後再送他上床。

門關後不久，他又開始叫了。

如此往復再三，一直等到看見小馬吉回來，小啾才安靜睡覺。

看完醫生回來後，馬吉那翅膀也不歪了，還飛來飛去 好像沒事。

醫生動用電燒來為他止血。一切虛驚一場 終於平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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