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美國人總是問我,為什麼中國老師罵學
生罵得很兇,譬如說你是我所教過最笨的學生,或是
你真是無藥可救,每當一聽到中國學生被這麼罵的時
候,美國人總是大搖其頭,他們認為應該要多鼓勵,
而不是一昧苛責,這雖是挺有道理,可是一昧地鼓勵
而不使人瞭解事實的真相,這對學生而言未必有所幫
助,曾經看到多的戶外表演不管是大人或小孩,明明
是表演的很糟,台下的觀眾卻依然熱烈地鼓掌,使人
不禁懷疑這掌聲的真實性。
有一次我到了哈佛廣場〈位於哈佛大學旁〉看街
頭表演,有一雜耍者才耍了幾下觀眾就猛鼓掌,這麼
輕易就給予的廉價掌聲讓他十分受不了,於是他批評
觀眾說連這雕蟲小技也鼓掌未免過於膚淺,他說的可
是一點也不錯,果然之後的表演真是一鳴驚人。我自
己在美國也做了不少表演,然而面對表演的好與壞所
獲得不相上下的掌聲時,我不禁感到十分困惑,總想
弄清這究竟是鼓勵還是讚賞,要不我 怎能明白哪裡需
要加以改善。
的確,在美國的生活經驗讓我有了新的感受,輕
易就給的掌聲剛開始真的會鼓舞表演者,但是倘若表
演者本身已知道自己錯誤百出時,台下觀眾仍舊不斷
鼓掌,那麼對表演者來說,真不知是諷刺還是---,中
國的嚴厲苛責固然會打擊學習者的信心,然而美式過
度的鼓勵而不適當地加以指出其毛病,這何嘗不也是
和中國式的教育一樣皆是錯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