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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鄭為元將軍 活得不耐煩 東帝士的孩子們
2012/06/29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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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鄭為元將軍
 
《王賢輔》
 
June 25, 2012 06:00 AM | 2194 次 |
 
上下古今版日前刊登了一篇周愚先生寫的「追憶高魁元部長」的文章,讀後不禁讓我追思另一位曾任國防部長的鄭為元將軍。

一九八六年,時任退輔會主委的鄭為元將軍,應加拿大退伍軍人協會的邀請,赴加拿大參加退伍軍人聯誼會。中國國民黨駐加拿大總支部書記長謝天白把這消息告訴我,於是我在鄭將軍和他的隨行人員蔣志仁秘書、馮傳勛處長和甘川林副處長等一行抵達溫哥華時到機場迎接。

鄭將軍一看到我,就說曾在葉局長邀請的宴會上見過我。我說:「那是一九七○年葉先生設宴款待應邀到台灣訪問的泰國時任副參謀總長堅塞將軍,鄭先生是受邀請作陪者之一。」

鄭將軍對我說,堅塞後來做了泰國總理。鄭將軍只見過我那一次面,時隔十六年還能記得,讓我深感他的記憶力驚人。

當晚,鄭將軍設宴款待溫哥華榮光會的部分會員和僑社的部分人士,我有幸受邀,並和鄭將軍同桌。

次日,鄭將軍拜會部分僑團以後,則去參觀世界博覽會,我全程跟隨。在博覽會館裡,有些陪同者爭著要和鄭將軍合照,他都是有求必應。也有些陪同者搶著要當嚮導,但鄭將軍卻問我義大利館在那裡?這時我才知道,鄭將軍早年曾留學義大利,並當過駐義大利的武官。

第三天,鄭將軍由負責接待的溫哥華榮光會安排,赴維多利亞的布查花園(Butchart Garden)遊覽,我亦是全程跟隨者之一。鄭將軍一行那天搭乘的渡輪,上下有四層,上兩層可坐一千三百餘人,下兩層可載兩百七十多輛汽車。

在船上,我把自己的經歷、加拿大的政情和僑社現況向鄭將軍做了一個口頭簡報。我開始報告沒多久,鄭將軍對我說:「那邊人很少,我們坐到那邊去。」我報告完畢時,渡輪剛好靠岸。鄭將軍對我說,要我回台灣時去找他。

鄭將軍到達布查花園攝影留念時,他要我站過去和他一起合照。此後,鄭將軍和我在花園裡合照了不少張照片。布查花園是一個由私人經營的花園,舉世聞名,每年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多達兩百多萬人。入園觀賞需要購買門票。鄭將軍參觀後,在來賓簽名留言簿上簽名外,還用中文寫了「美不勝收」四個字。

當天下午返回溫哥華,在渡輪上,鄭將軍要我打電話回家,說要請我全家人吃飯,讓我受寵若驚。我那時因為孩子還小,只遵囑打電話要內人準時赴宴。下船後,鄭將軍一行的座車雖途經預訂好的餐館,但他們卻過門不入,回旅館換穿西裝,並帶來一份禮物贈送內人。鄭將軍如此厚待我夫婦,讓內人與我感激不已。宴會結束後離開時,鄭將軍對我說,要我回台灣時去找他。

第四天鄭將軍一行離開溫哥華赴美國洛杉磯,我一大早到旅館的Lobby打電話給他,說我要到他房間幫他拿手提行李。下樓時,電梯裡只有鄭將軍和我二人,他還是對我說,要我回台灣時去找他。

一九九○年初我回台灣時,鄭將軍已榮任國防部長。我那次在台灣停留了一個多月,曾多次想去拜訪,但都是考慮到他公務繁忙,不敢去打擾,也沒想到寫封信向他問候。現在想來,實感歉疚。

鄭將軍已逝世多年,但他二十多年前在加拿大時留給我和藹親切、平易近人、沒有官架的深刻印象,卻讓我記憶猶新,畢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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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不耐煩
 
/趙自珍
 
June 29, 2012 06:00 AM | 186 views
 
●從來不明白,已經成年且事業有成的人,為什麼要去做高危運動?什麼高空彈跳,跳傘等等,如果問我,凡是要簽紙寫明死傷與人無關的任何運動,離得越遠越好。

感觸很深,一位曼哈坦知名的地產商,因為慶祝一位朋友50歲生日,跑去跳傘。結果降落傘沒打開,兩人一起跌死。新聞說他本來不打算參加,但在眾友人、尤其是他太太極力鼓勵下,結果走上不歸路。

這位仁兄間接是我們辦公室的業主,他的名字常常在通告中出現,即使素未謀面,突然在報章上看到壞消息,不免難過。尤其知道他只有49歲,人生還沒有開始,非常可惜。

另外有一位好友正當壯年,大學畢業找到第一份工作之後為了慶祝自己長大成人,也跑去跳傘。降落傘也沒打開。跌在草地上。沒人敢走近,運屍體的黑箱車在附近停下來,突然看到他的腿抽動了一下。

他沒死,但全身骨折近百處,經過近十年,數不盡的手術與復健,終於自己站起來,又過幾年,可以拿著柺扙走路,仍經常全身疼痛。苦不堪言。

他算是幸運的了,最低限度還活著,而且結婚生子,除了骨頭問題之外,還算健康。相信他「死不去」是因為草地較軟,地產商人可能跌在較硬的地上,又或者衝力更大,不論如何,都是活得不耐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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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四壯集-東帝士的孩子們

 說是百貨公司,不如想它是臨時飛蓋百貨公司內的中正路、北門路、流動夜市,更有學生最愛的冰宮與游泳池……

 東帝士百貨的孩子請舉手。

 至今車過西門路民德國中,我還習慣抬頭向天際線邊東帝士百貨頂樓遊樂場望去,只因那座搭蓋於六樓的露天遊樂場實在太詭異……

 舉手的孩子會記得那沿頂樓牆緣緩慢行駛於黑夜的仿湯瑪士發光小火車;也會記得全台第一高的瘋狂海盜船。那幾年,母親玩性大,三天兩頭帶我搭興南客運鄉下市區跑,我的海盜船初體驗即在東帝士,記得少婦打扮的母親陪我在鐘擺顛晃中鴕縮頭顱,不斷尖叫,也記得海盜船拔昇至高點,船上視野忽然闊開,那時土地高樓四起的府城台南市便沉陷眼底,我總以為有尖塔造型的建築是安平古堡、以為赤嵌樓會在安平古堡的隔壁。

 這是東帝士頂,我們往下去。

 五樓室內遊樂場,父親老兄正玩券票不停舌吐的投籃機,他父子運動神經發達,我從小羸弱多病,只好伏趴神秘裝置上如博物館學童,凝視強效玻璃窗底金屬機械怪手空洞緩慢推移將落未落的千萬枚十元硬幣。母親不會在五樓,她常趁我們父子仨在遊樂場時偷渡去逛衣飾區。

 四樓電影院記憶一片模糊,可能誰在電影院前爭執,或買票不耐負氣離去,我也不願記起。我高中才頭次進影城,母親則常形容她上回看電影是在麻豆老戲院,一九八○年代初期。

 美食街三樓我們路過不停,雖然這些年我們全家愛在三越西門店品嘗的手扒雞,據說當年就叱吒於此地。我們東帝士吃食全在東帝士外的小北仔夜市,我在小北仔吃到人生第一塊棺材板,喝到特大號西瓜牛奶,那是盛夏,父親躁問哪裡賣菸、蒼蠅般找停車位。

 二樓文具玩具唱片行,老兄買伍佰的《浪人情歌》與《樹枝孤鳥》,我買了方順吉。那時一張卡帶唱片兩百二十元,母親付錢同我怨說好貴。我的第一組玩具也在二樓購得,為了犒賞我陪她試鞋三小時,玩具店裡我選一組母親說是女生在玩的粉色迷你流理台。

 一樓廣場回憶最多,大概父親常說有逛一樓就算數。廣場父親曾為我買深藍色卡通圖示棒球手套,廉價手套。我們還去吃溫蒂漢堡,那扮相如護士造型的雀斑女孩溫蒂讓我誤會她是麥當勞。排隊人潮時常讓父親卻步,母親執意幫我們兄弟插隊,語畢母親隨即隱沒隊伍裡。

 其實啊,開始我是想告訴舉手的你一則我在東帝士走丟的趣事,沿途我從頂樓淚尋母親,因不敢搭東帝士升降電梯,只好不斷迂迴之形手扶梯上上下下,沒想到我想著、寫著卻不斷撞見童年的自己:父親易怒、母親壓抑、四處趴趴走的老兄和我──後來我在人擠人東帝士為警員牽到側門口與焦急的母親會合,那側門有托缽和尚,側門邊賣看起來超好吃的脆皮甜筒冰淇琳,上面撒著七彩滿天星……

 一九八六年,舉手的你睜大雙眼說西門路東帝士百貨即將開幕。

 二○○一年,你憤懣口氣向我形容、凝聚府城南縣孩童記憶的東帝士營業結束。

 二○○七年,農曆春節我曾領著母親,勇闖早歇業的東帝士大廳逛跳樓大拍賣,我在名牌OUTLET衣車間逡巡,忍不住抬頭看著各自吊掛在相異樓層的紅框透明電梯,二樓以上全無光線,令人無比沮喪的黑,還能見未及撤走的大字商號標語歪寫:俗俗買、鐵板嗆辣、特價……直白程度和後來同樣西門路上的三越店氣質相差甚遠,但我知道那就是東帝士,雜混府城南縣庶民消費性格,再燒串起小北仔人潮,說是百貨公司,不如想它是臨時飛蓋百貨公司內的中正路、北門路、流動夜市,更有學生最愛的冰宮與游泳池……

 二○○九年,東帝士百貨大樓拆除,路過西門路的人都說,現在,它是一片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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