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澤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不是眉黛含煙的遠山,也不是潺潺蜿蜒而去的河水,而是那漫山遍野潔白的芊澤花,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那是壹片白色的海洋,白的如雪,白的如雲,白的澄澈通透,壹塵不染,像是最純粹的人心。就在這壹刻,她震撼了,陶醉了,心也仿佛長了翅膀,渴望在這自由祥和的天地間快樂地飛翔,不帶壹絲塵世的凝重,這便是她生命之中最美的也最讓人刻骨銘心的場景。
壹個自小膽小且面對生活壹切只會逆來順受的女子,汸腄涼轵在愛情的驅使下,最終變得那麽堅強,那麽執著。許多的感動,許多的溫情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散發出讓人動容的光芒,不僅照亮了這幽黑的世界,更照亮了這幽黑世界中尋不到光明的人心。在經曆無數的磨難之後壹步步地走向了內心的強大,她仿佛就是壹個經過華麗蛻變破繭而出的碟,在大苦大難之後變得那麽的淡然,那麽安甯。從不渴望超越命運,也從不企求把握人生,但最終卻活到了生命的最頂端,這便是她,壹個溫潤如玉的女子的壹生。
生命是壹場搏擊的浪潮,而他偏偏就在這浪潮的最頂端,是什麽把他送上這浪尖呢?是與生俱來的天性,還是不可超越的命運?有著不忍殺生的心,卻不得不懷著仇恨的種子;有著渴望平凡生活的性情,卻又不得不處在權力的頂峰;有著建壹個家的美麗期許,卻連壹個父親也做不了,這壹切都讓他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無望,于是便開始了自己的毀天滅地的仇恨之行。
去向命運挑戰,去摧毀那些已矗立在人們心中的精神高塔,可是這壹切卻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別人看到的往往只是他地位權力的表面的輝煌,卻看不到他內心世界的淒苦和無奈。他用畢生精力去毀滅這個世界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對這世界懷有怎樣熾熱的感情。誰去憐惜他,誰能理解他?
當壹切都毀滅的時候,卻無需我們去悲傷,因爲我們再次看到了這世間最美麗的情感——愛情凝固了,就凝固在那毀滅世界基礎之上的新世界。愛情拯救了他,再也不用苦苦掙紮了,幸福會永恒的。多年以後,有誰還會記得曾經的痛苦呢。
或許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壹個悲劇,想生不能生,想愛不能愛,生便不能愛,愛便不能生,可是天性卻又偏偏如此的倔強。命運這樣折磨著他,無奈而淒涼。然而最終他選擇了愛,無私的愛,在生命的最後壹刻勇敢地做回了自己。他希望那荒唐的生命中能有壹個美夢,然而這樣的夢卻又缥缈不真實,夢裏有夢,最終夢醒了,生命便沒有了。不過他本身卻成就了壹個淒美的故事,溫婉而纏綿,讓人動容,讓人流淚。
壹個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命運的無常,而是自己永遠不能擺脫這命運的無常,明月的可憐之處就恰恰在于他那無以掌控的命運。命運最大的鴻溝就在于它的不可逾越性,于是便使得他壹次次地在命運的泥淖裏掙紮,掙紮,卻始終得不到解脫。
人生如夢,在淒慘的生命中能有壹場美夢,又何嘗不讓人愉悅,然而真正的絕望在于夢醒了發現夢裏的壹切美好都已變得虛無缥缈。
最終當生命悄然而逝的時候,壹切又變得那麽美好,縱然有無盡可惋惜的東西,但終究擺脫了無常的命運,不是嗎?在人與人之間,他自己創造了壹段注定無法完美的愛情,又爲別人成就了壹段淒美的愛情,讓人心痛卻又讓人含著淚微笑。
或許這個世界本就沒有這樣的花,這般的高貴典雅,這般的潔白無瑕,這般的可遠觀而不可亵玩。它喜歡生長在懸崖峭壁,孤獨壹枝,在無數個風風雨雨的日夜裏,獨自傲然綻放,壹旦紮根,便永世不會凋零,如此的孤絕,如此的堅毅。或許它也會害怕,也會孤獨吧,然而這又能怎樣?即便是壹個簡簡單單平凡又渺小的種子,仿如又黑又硬的石子,但是利刀卻無法刺破,烈火卻無法煅燒,它需要的僅僅是人手心的溫暖,只有這種溫暖才會是它發芽,生根,正如壹切世間事,壹切世人心需要的都不多,簡單的溫暖即可。
夜色下,四周如此的甯谧,皎潔的月光靜靜傾瀉而下,不遠處那是壹株孤絕的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它通體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神秘而詭異,六色潔白的花瓣正傲然綻放,上面支撐的是整個幽暗的世界,帶著渺遠的希望,等待著下壹個黎明的第壹絲晨曦的普照,爲這本就絢麗的世界再增添壹絲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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